果然他这个无良的爹爹心里眼里都只有这个最宝贝的夏凝霜!
那些前世交织的爱恨纠葛纷纷又涌现在了高冉冉的脑海之中,她还记得自己身为夏姚雪醒来之后就被夏洛侯怒斥,然后逐出了家门!
是他,也是他间接的害死了自己!
他们都是帮凶!高冉冉脑子瞬间被仇恨所笼罩,左手狠狠的掐着自己右手的掌心,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然而掌心的痛远远不及心中的那抹永恒之痛!
夜怀似是发现了高冉冉的怨恨,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看到夏家一家人温馨的场面她会恨。
眉头一皱,夜怀一个俯身,蛮横的将高冉冉的手强行挣脱开来,就仿佛是宣示主权一般,将一只手狠狠的攥在自己手中。
他的力气太大,刚刚经历过落水的高冉冉压根挣脱不开,只得恼羞成怒的狠狠地瞪向夜怀。
"放手,夜怀,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老是多管闲事?"高冉冉从牙缝堆里轻声挤出这几个字。
"本王知道自己长得英俊,不过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还是先好好看看眼前这场好戏吧!"夜怀附耳在高冉冉的耳边轻声道,目光一转,再不理会高冉冉,神情淡漠的看向夏凝霜那边。
高冉冉放弃挣扎,也转头看向夏凝霜那边,原本满怀恨意的神情转为了淡漠。
夏洛侯神情暴戾,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立在另一边的高冉冉一眼,神情陌路,带着几分厌恶。
在对上夜怀冰冷的视线的时候却是一滞,急忙想要行礼着,夜怀淡然的将目光转了过去着。
夏洛侯不知自己行礼也不是,不行也不是,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敢造次,对着夜怀的方向微微曲了曲身子,作了个揖,着急的目光从淡漠的高冉冉的脸上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些许雾霾。
对于高冉冉,他自然谈不上好感,这个是差点就抢了自己女儿太子妃的女子,又一向与霜儿作对,上次还害的霜儿关了禁闭,还有自己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侄子夏子江受伤的事情估计也和这个高冉冉脱不了干系着,哪里是什么天降神女,简直就是煞星!
还有他这个女儿也真是的,三天两头的不消停,本来今天的宴席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他头疼到家了。
他目光狠狠的往那些下人头上扫了扫,最后目光落在了夏凝雪的头上,他记得凝霜和凝雪是一起出去的,现在凝霜无端落水了,凝雪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板着脸看向夏凝雪问道:"凝雪,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简单粗暴。
夏凝雪表情淡淡,轻声道:"方才我也没有看的真切,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真切,不清楚?平日里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连这些规矩都不懂了么?这是你能跟为父说的话么?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没规矩了?凝霜落水,难道你就不会救上一救吗?若是凝霜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为父怎么办才好呢?"夏洛侯冷冷的看着夏凝雪,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一丝亲情也无着。
高冉冉眸子一沉,当即想出声帮衬一把雪姐姐。
夏洛侯果然还是一心只为着夏凝霜,雪姐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如今夏凝霜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是她想让她收敛收敛她那嚣张的性子,早知道她在水里就该让夏凝霜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呵?父亲就是这样维护公道的么?姚雪也是父亲的女儿,怎么不见父亲如此爱护姚雪呢?还狠心的要逐姚雪出门,父亲真是好狠的心呢!"夏凝雪冷冷的盯着夏洛侯的眼睛。
夏洛侯如此护着夏凝霜,让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饱受欺凌的姚雪,是凝霜,是父亲,都是他们害死了姚雪...
此时,还未等高冉冉站出来,就听到夏洛侯怒气冲冲地道:"没规矩的丫头!谁让你这样跟为夫说话的,姚雪那是自作自受!来人啊,将这个不孝的女子关足一个月,罚你将女戒抄满一百遍,没有抄完,以后都不要出院子了!"
他这个女儿一向乖巧,虽然性格淡泊了些,从来都不会顶撞于他,今日真是气死他了!她还提起那个丢尽夏家门脸的夏姚雪,真是无可救药了!
夏洛侯忍不住心中摇了摇头,看来夏家以后只能靠凝霜了,凝雪是不中用了,自从那个孽种夏姚雪死了之后,她就越发的不像样子了,越发变得冷漠淡泊。
诶,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对于夏洛侯的偏袒,夏凝雪早就见识过了无数次,她见过他太多次发怒,以前是对着姚雪,现在却是对着自己,她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地答道:"是。"
要不是场合不对,高冉冉真的很想冲上去好好与夏洛侯理论一番,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忍!
你要做的就是忍!只有现在忍,你将来才能报仇!
"夏侯爷,夏小姐的琴艺我也听闻了,传闻是京城一绝,太后是点名了要听夏小姐弹琴的,夏侯爷若是现在关了夏小姐禁闭,那岂不是要让太后难堪?"高冉冉从侧面出声帮着夏凝雪道。
夏洛侯怨恨一般的看看了一眼高冉冉,这才想起太后的确仿佛说过这样一句话着,太后的面子他自然是不可能不可的,微微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便将一脸决绝之意的夏凝雪给放开着。
"多谢高小姐提醒。"夏洛侯说着多谢,语气却是倨傲非常的,一丝感激之情都让人感受不到着。
转而他严肃的看向夏凝霜,见她一副憔悴潦倒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训斥道:"还不快下去换身衣裳,这个模样成何体统!等下在宴席上好好表现,若是不然,回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夏凝雪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于夏洛侯仅存的那一丝亲情也在这个瞬间磨灭了着。
对于这个答案,夏洛侯自然是不满意的,他怒视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正想再鞭笞一番。
那边二皇子皇甫湛温文有礼的开了口:"夏侯爷。"
夏洛候微微皱眉,这个时候皇甫湛来掺和什么?
他是朝廷的宠臣,皇帝眼前的红人,自然不用理会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过好歹他也被封了王爷,属于皇室王爷,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足的。
夏洛候对着二皇子皇甫湛简单的行了个礼,急切的问道:"二皇子,你可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凝霜会无端落水了呢?此事是否与高小姐有关?"
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是高冉冉推夏凝霜下水的。
二皇子皇甫湛摇了摇头,解释着道:"夏侯爷,对于夏小姐的落水,本王深感抱歉,不过关于夏小姐落水的具体原因,本王也不甚清楚着,不过夏大小姐推夏小姐入水的事情却是事实着,本王也并不是偏袒着高小姐,只不过这是事实。"
夏洛侯老脸一白,似乎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既然如此,那他也好去找高冉冉的麻烦,更何况,宣王还在这里,他又怎么敢放肆呢?
不过听二皇子这意思是想让自己给高冉冉道歉了?
他非但没有拉高冉冉下水,如今他还要拉下老脸给高冉冉道歉?
这又怎么可能呢!
高冉冉诧然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有想到皇甫湛竟然会站出来帮她说话,心中诧异非常。
夏洛候一眼瞥见皇甫湛的衣裳也是湿哒哒的,忙转开了话题问道:"二皇子,您的衣裳怎么都湿了?"
皇甫湛面上有些尴尬,他本来是对高冉冉印象不是很好的,可是他也不是那种无端生事情的人,事实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他不会偏袒任何人。
因此他不会帮任何人说话。
铭月也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皇甫湛,这么好的整治高冉冉的机会,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铭月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无妨,令爱无事便好。"二皇子神色淡淡,"本王先下去换身衣裳,这边就托付给夏侯爷了。"
夏洛侯恍然大悟着,微微的拱了拱手:"改日再向二皇子登门致谢。"
等这里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没什么热闹可看之后,高冉冉这才站兰青起来,正想出宫,她如今湿了衣裳,自然是不用再参加那个什牢子宴席了,今天能收拾夏凝霜她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她刚起身,夜怀冷声叫住了她:"夏凝霜身上的伤与你有关吧?"
高冉冉轻轻的一回眸,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有证据嘛?"
夏凝霜昏迷不醒,她身上那些伤难道就不能是掉下去的时候磕到碰到的么?怎么就是她打的了?
"走吧。"夜怀径自越过高冉冉,往前走去着。
"去哪?"高冉冉问。
"换衣裳。"夜怀仍旧惜字如金。
这宫里哪里还有给她换衣裳的地方?微风一吹,高冉冉赶忙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跟着夜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