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很喜欢李玲玉的歌儿,高兴的时候,也啍上一段,最近嘴上老挂着一句,"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唱来唱去就那么两句,余静装作很烦的样子,"大妺子,你唱的实在是甜,甜得发腻,我实在忍不了,拜托,我还要迎接考试,考试"。安心伸手夺了余静的书,余静伸手去抢,安心便举着书大声念道,"亲爱的海,一周未曾见信......",两个姑娘便追成一团,余静的男朋友在南京读研,每周都会来信的,甚至信封的背面专门做了英文编号标记,余静偶尔也把无关痛痒和私密内客的信让安心看,余静男朋友来信开头必是"亲爱的静,一周未曾见信.....",余静和安心是考上研究生以后才住在一起认识的,余静一开始就不避讳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也问过,"大妹子,你也不谈个,别辜负了这大好年华?",安心咬咬嘴蜃低声说道,"我妈不让我上学期间谈对象,还让我写了保证书,我也答应过我妈的"。余静无奈的揺摇头,"那个少男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乖乖女,姐姐也不劝你了,我妈开始也这么教育我的,但我爸还比较开明"。
安心就小心地问起余静和男朋友认识的经过,余静就把在南京上大学时,在学生会工作时与男朋友相识相恋的故事告诉了安心,讲完还幽默了一句,"你姐夫学习笨,所以考研没考到北京"。
大学里放寒假了,宿舍楼里空荡荡的,晚上操场上的人也少了,陈原在操道上等着安心的到来。
陈原喜欢跑步,自从那次烛光晚餐后,陈原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安心,一天在操场上晨跑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短发身影,他激动地冲了前去。
自从在操场上有了新发现后,陈原变得更勤快了,每天早早地起床,期望在操场上的偶遇,安心每次见了他,只是淡淡地一笑,依旧朝前跑着,陈原就按照老四教给他的套路,千方百计地接近,几天后,他便有了收获,他从安心的口中得知,安心的家在成都,"那我们是老乡啦,这个周末我请老乡吃个火锅吧,把余静也喊上......"
陈原对这次策划请安心和余静吃饭的方案,给宿舍里别的人没有透露一个字,老四和老大整天讨论新发现制定新方案,争得面红耳耻,老六常常笑话他俩是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老三的一张摄影作品参加了院里的摄影爱好者作品展,颇自吹了几天,老二依旧盘腿坐在床上,悠然地一个人打着黑白子。
老大不知道从那抱回来一把吉它,摊开那本乐曲,一遍又一遍地发出聒噪的弦声。
陈原看着老二一个人在打谱,就凑了上去,和老二下了一会儿棋,老二一边摆弄家棋子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布局,很关键,尤其是和高智商的人对局,不能急哇,你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就几个子,实际上就是几步路,走好了,就大局已定"。
"二哥,愿闻其详!"
"稳扎稳打,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下一步棋呢?"
"这局势,局势,局,我刚讲过了,是战略,势,就是战役,不宜追求场场胜,只要有优势就可以了"。
"那关键是什么?"
"在于收官,你看高手对弈,输两子都扼腕的"
"二哥,再指点一二!"
"时候尚早,不如先替二哥去打回饭如何?"
图书馆里,陈原一囗气借了好几本法律的书《民法通则》《刑法》《婚姻法》,老六走过来,惊呼到,"爱乌及屋呀,法律都研究上了啦,看的懂吗?"
陈原请安心和余静吃火锅的时候,压根儿没人谈什么法律,只是不知怎的话题就谈到"造***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上了,从职业报酬谈到价值取向,陈原侃侃而谈,讲到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三人又从物资谈到了精神,余静对陈原的一些论点也认同,"真没想到,工科男里还有这么一位有文采的人,不,是有思想的人,我以为你们男生就热衷踢个球,打个牌"。
"余姐姐,四肢动物里也偶有头脑和四肢都发达的",陈原甜甜地喊余静为姐姐了,从此后,他也一直称余静为姐姐,余静也确实比安心大一岁。
安心见陈原喊余静为姐姐,就问陈原,"那你喊我啥子么?"
陈原突然脑子里闪过老二那句"女大三",他谎称自己小学病了休学一年,从此后爸爸逼他跑步,高考又补了一年,"我们俩年龄应该一般大,只是我学习差罢了吧,所以我只能叫你名字啦",陈原脸色不改地应对着。余静不经意地问起他属相的时候,陈原不加思索的把属相也改了。
隔了一段时间,余静又唤来陈原,余静和陈原有一个课题调研,让陈原做拎包兼保镖,调研的地方在昌坪的山区,调研的课题是土地承包合同续签问题,一大早出发,大中午才到,走访了几个村民,不知不觉就饿了,这个村里,连个小商店也没有,余静直后悔走的太匆忙,把买好的面包都忘带了,陈原就打趣地问到,"余姐姐,若此时有馒头果腹,可尝用否?"
"生存比面子更重要,生存乃第一法则,要不陈原你去村里讨要几个来,让姐姐享用?"
"你们城里的姑娘,这种粗食那能下咽"。
"原原,城里姑娘怎么了,你何曾见过像姐姐这种城里姑娘到田间地头搞学问的,姐姐是平凡的"。
陈原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几个馒头和一大包咸菜、萝卜条,余静掰开馒头就咬上了,"表现不错,嫁陈原这种同志,其码不会饿着肚子"。安心红了一下脸,也不吭声,给大家默默地分咸菜。那天,下山坡的时候,陈原拉了一把安心的手,安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待余静眼睛往这边瞄的时候,安心又嗖的一下抽回了手。
等车的时候,陈原背着个大包,又拎着两个包,余静一幅全然不顾的样子,安心轻轻地问了句,"累不累?"
陈原乐呵呵摇了摇头。
"都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山路了,还在逞强"。安心淡淡地说。
"这点路算什么,未来的路很长呢"。陈原莫名其妙地答了一句。
调研后回到学校,陈原再约余静和安心一起出来吃饭时,余静就找借囗推托了,陈原进不了女生公寓,他买了一堆信封,约安心时,就写了便条塞进信封,也不贴邮票,让门口的李阿姨转交,李阿姨直夸陈原聪明,有头脑。
陈原第一次单独约安心出来时,安心居然穿着平底鞋,一身素打扮,两人在公园的树林里静静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待到长椅上休息时,安心把手里编成小辫的狗尾巴草玩了半天,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喜欢短头发的女孩?"
"我也说不清,宿舍里的老二说,这就是第一感觉吧,或许是,我小时候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我妈妈就是短头发吧"。
"那你这是标准的恋母情结!"安心开心地捂住嘴笑了。
"你对未来是认真的?"安心用狗尾巴草打着陈原的脸蛋在问。
"我想其实长路就是陪伴"。
两人就不再吭声了,出了公园,安心挑了一家胡同馆子,一人一份小面。
元旦的时候,学校举行一年一度的迎新长跑,陈原报了名,待他去问安心报名了没有,安心摇了摇头,老三已答应愿做随队记者了,答应抓拍长跑中的画面,陈原再追问安心不报名的原因时,安心扭过头,"笨,人家身体不舒服......"
越是临近考试,宿舍里越热闹,老大翻了一会儿书,就觉头疼,大唱起来,"我抬头,向山沟,追逐流失的岁月,风沙茫茫满山谷......",老四不屑的说道,"大哥,你的歌声能把姑娘吓哭,就你这,还文学青年呢"。"大哥我也是学累了,又担心挂课,听说去年有一学长考试夹带,被直接判为零分,校规严,朕已担心多日理论力学了"。
"即然都敢自称为朕,老师岂敢让你不过?"老二又插话了。
"想那理论力学老师是蛮夷国的国君,朕也无可奈何呀"。老大说完,又改成京剧了,"我正在城楼上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妈的,老六整天不见人,复习好了?整天神出鬼没的?"老大百无聊赖,转而又问陈原,"老五,你和安心有进展没?"
"回大哥,我准备先考研,等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了,再计议"。陈原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答到。
安心穿着一身运装服跑来了,陈原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原原,不是让你买火车票回家吗?怎么又不听姐姐的话了?"
陈原掏出了袋子中的暖手宝,安心理都没理,"去,一边去,别拿哄小姑娘的招,弄个小玩意来逗我玩"。
自从龙小雨走了后,陈原和安心在一起时,两人都没提过这事,陈原生怕解释多了更误会,放寒假了,他想陪安心去看看大海,安心说他寒假有社会实践,陈原就说他也可以一起去参加社会实践,安心说有导师带队去呢,小孩别捣乱。
陈原知道今天必须得给个交待了,"我前一阵儿,给我爸说了,放假晚回去一个礼拜......"
"那天,在食堂和你吃饭的,戴着眼镜的人,是你爸爸?"安心口气也缓和了。
"你看见啦?"陈原好奇地问道。
"姐姐我自有眼线,要不怎么知道在五楼窗口上调戏女生的学生大名叫陈原呢,你还要有什么隐情从实招来"。
"前一阵儿,发小,龙小雨,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地夸你温柔体贴....."陈原低声地把话题往正道上引。
"我看,你们俩就挺合适的"。安心眼晴直直的盯着陈原,笑着说。
"我们两个只是邻居,也是好几年没见了,她就那样,小时候就疯疯癫癫的"。陈原轻描淡写的说着,"这天这么冷的,要么先去吃个饭,我再给你汇报,行不?"陈原跺着脚弱弱的问到。
"我才懒的听讲你故事,去看电影吧!”安心的回答陈原一阵惊喜。
"姐夫来了,我没地方待,要不然我也不会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