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想中,萧黑山逐渐参悟了十万凝气决,他并未像老萧头一样,在凝练气诀时,还要换疤痕经脉。他的凝气决只是气诀强度增加了十万倍纯度,其体积并未增加,这样一来,他原本经脉便可以黯然无恙的运转这套凝气决。
只是萧黑山凝聚成型的十万凝杀和预想中不太一样,竟然带着一丝杀戮之气,他就像是凝气中一条极其极端的存在,只要微微一动,便会产生无尽杀戮之气。配和着凝气决,恰好达到了杀术所要求苛刻境地。
杀术第四级。
萧黑山一睁开眼睛时,便感知到自己杀术又提升了一级,他刚从地面站起时,便感觉四周一清,竟然在百丈内没有任何一支妖兽,他们竟然无比例外的离着萧黑山百丈外,不敢僭越雷池一步。
萧黑山微微一皱眉,查看自身,并未发现运转过杀气迹象,为何那些妖兽如此畏惧自己呢。为了证实是自己造成的妖兽退避的原因,他又朝着妖兽跨前几步,随之那些妖兽便一起向后遁走。看起来十分仓惶,那动作绝对伪装不出来。看到这,萧黑山才证实了这些妖兽确实在畏惧自己。
当萧黑山朝着最中心区域走去时,再也没有囚徒想要冲杀过来,它们大都对萧黑山抱有一丝敬畏之心。它们不敢接近他百丈距离,以至于萧黑山所到之处,便会清除一块空地来。沿着这条路径,一路延伸至核心处。
那是一片黑色幕账,看不到其内空间结构,那些外围囚徒也不敢接近于这里。萧黑山十分迟疑的凝视着那座黑色幕账,不知自己该不该冒险走进去。思念些许,萧黑山还是跨步走人了黑幕中。
黑幕内,并不黑,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晶石,那些具有五元构造的菱形体,让萧黑山感觉到一种置身于外层时空错觉。若是在之前,他的定力肯定会被这迷幻一般的色彩所迷失。现在他的心平静似水。
冷酷杀戮已经磨砺了他的意志力。萧黑山步伐不快,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的十万凝杀形成的杀戮之气,一圈圈汇聚在他身上,最终凝结成一件黑色战衣。此时的萧黑山,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杀神。他动作,气势,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可以杀人。他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
若是此时老萧头站在这里,肯定会被他本身变化所震慑。
老萧头这套脱变于万凝杀的功法,其本身便是杀手所用,只是被老萧头异常的暗黑狂暴体能给变化成了火焰凝炼诀,虽说,萧黑山的凝气决已经被老萧头蜕变了许多戾气,可是其本身的杀戮特质还是被天阶杀术给激活了。
这样的萧黑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纯朴的山里少年。他的眼眸深处,已经变得像万年深潭一般幽暗。他跨步走向那个黑幕最核心处的王座,那可是一个杀术最高荣耀象征,杀神王座。
沿着一条晶石阶梯,萧黑山一步步朝着王座攀登。可是就在此时,从晶石两侧,突兀飞落几个灰色人影。这些人个个形象端正,和外面那些妖魔般的囚徒不同,他们都是真实人。还是那种长相颇为俊美的人。
可是他们的外表却让人生不出一点好感,反而让人心生畏惧。那一双双泛起幽光眼睛,就像是毒蛇一般盯着萧黑山身上,每一个角度,都仿佛凝住在他全身死穴之处。萧黑山立刻感觉浑身泛起一抹冰冷的寒意,即便是在面对数百个妖兽之前,他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可怕的感知。
萧黑山手臂微微低垂,袖口内的虚灵刀也徐徐落下。那冰冷的刀锋,泛起一抹嗜血的渴望....
“女施主,何必如此憎恨贫僧?贫僧也是想营救这女施主脱离魔海而已”大和尚微微双手合十,一双颇有威严的眸子盯在穆伊雪那张凝脂如玉的小脸之上。此时的穆伊雪杏目含煞,樱唇紧抿,颇有几分冷然之色。
“胡说,我绝不会让翠儿跟你走的”她单手持鞭,一手缠住了老和尚的脖颈,怒目而视。表面看起来她占具了绝对上方,可是穆伊雪自身清楚,自己搭在老和尚脖颈之上的鞭捎,微微渗透过来的灵力,已经让她身躯僵化,连收手都做不到。
不过即便如此,穆伊雪也绝不会让人随意把翠儿从自己身旁带走。那躲在她身后的翠儿,此时见状,一脸紧张的盯着穆伊雪说:“小姐,禅师不是恶人,你别伤害他”。
“你?你竟然还替他说话,你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翠儿这话一出,穆伊雪眼圈便为之一红,差点委屈的哭泣出来。
翠儿见状急道:“禅师帮助百花谷避过了一场劫难,他绝不会伤及翠儿的”。
穆伊雪冷哼一声,嘟起小嘴,那玉手指着大和尚脑门吼道:“你是大和尚,自然不能说谎话,你来回答我,你要把翠儿带走为何?”。
老和尚闻言,双手合十宣口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带走女施主是为苍生计,帮她祛除体内的煌灵”。
“好,你敢承认便是,你说,你若清除她体内的煌灵之后,她可能安然无恙?”穆伊雪眸光闪烁,颐指气使的盯着老和尚逼问。
“这...这个贫僧无法保证,毕竟那煌灵寄居于姑娘体内日久,彼此意识体早已融和,无法分辨清楚,老僧若要祛除煌灵,便难免也要伤及女施主,不过老和尚会尽力减少对女施主的伤害”老和尚很坦诚,便把昨日和花娘私下里面交谈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哼,你还是一个得道高僧吗?竟然逼一个人去死,即便是选择,也是翠儿本身,绝伦不到你和花娘做出这样的抉择”穆伊雪怒道。
对于老和尚的话,穆伊雪一点都不意外,她昨日夜晚想去找花娘认错,重归于好,毕竟她也算是自己的长辈。穆伊雪前几日回到百花谷时,便知道了百花谷遭劫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她才真正意识到了百花谷和花娘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便不再和她们怄气。
原本她打算和花娘讲和之后,便居住在百花谷,谁知却在木屋外面听到了大和尚和花娘谈话。于是她便连夜带着翠儿逃出了百花谷,却还是未能逃脱大和尚的追赶。
便在此地被其拦住下来。
“女施主所言有理,贫僧这就向这位女施主道歉,希望女施主以苍生为念,跟老僧去梵天界一游”老和尚也知道这话有些过了,双手合十冲着翠儿施了一礼。
翠儿闻言,这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她向来都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对于大和尚所说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敏感,只是一脸无助盯着穆伊雪。
看到翠儿这样的表情,穆伊雪便急了,大声呵斥说:“翠儿,你明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无意识让你去送死...而他们只是为了那所谓苍生大计,为什么,为了拯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却要你去死?”。
翠儿为穆伊雪盯着,眼角微垂,沉默了良久,才轻柔的说:“禅师,我体内那煌灵真得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吗?”。
大和尚双手合十说:“煌灵原本也是天生地长的灵物,只是这煌灵诞生之时,正逢天地混沌不堪,秩序不明之时,煌便自诞生之日,就没有正邪,是非之观点,他们喜怒无常,善于杀戮,因此每一次煌灵大规模现世都会给神人三界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煌灵也是有品阶划分的,以天地人三种,以此升之,人灵便可屠魔,地灵已经可屠神,天灵一出,万界俱灭,万劫不复,这便是天界连三岁小儿都知晓的神族言,女施主体内的煌灵正是这最强大的天灵”。
翠儿听到目瞪口呆,连喘息都忘记了。她瞪了大和尚好久,才委屈的掩面失声痛苦起来。她原本寄居在自己体内那个曾经给与她力量和尊严的东西,只是一个很小的邪灵,谁知现在竟然被大和尚告知,它竟然是一个可以毁灭万界的魔物,这让她原本坚毅的心再次发生了动摇。
见到翠儿哭泣那么伤心,穆伊雪一把抱住了她,怒视着老和尚说:‘我才不管你说得煌灵有多么可怕,总之翠儿是无辜的,你不可以逼她去死’。此时穆伊雪已经收回了鞭子,摊开双手,挡在翠儿面前。
大和尚悲悯的眼神扫了一眼哭成泪人的翠儿,念一句阿弥陀佛说:“其实贫僧也不忍心毁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可是这件事情事关整个万界苍生,贫僧还是希望女施主可以随贫僧走一遭,到时若女施主不愿意祛除煌灵,老僧自然亲自送女施主返回此地”。
“胡说,翠儿不会跟你走的,至于那煌灵,我也有办法将之克服”还未等翠儿回答,穆伊雪就已经抢先拒绝了大和尚提议。
大和尚再次合十双手,念一句宣口道:“女施主你为仅凭你传授她那点仙术诀,便可以震慑上古邪灵?若真如此简单,贫僧何必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二位?”。
“哼,大和尚你竟然敢瞧不起我们鸢花宫的仙术?”就在三人在交谈间,却无人发现一个美艳妇人悄无声息地落到他们身旁。大和尚见到美妇人,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竟然莫名产生一丝复杂的情绪。
美妇人也似乎早就和大和尚相识,眸光中带着一股莫名怒气和复杂情愫,二人只是一个照面,大和尚便有些色厉内荏的退了一步。给美妇人让开一条道,当美妇人走到穆伊雪面前,立刻怒视着穆伊雪说:“私自逃出鸢花宫,可知何罪?”。
穆伊雪原本还想要反抗挣扎,可是却被一股仙力压迫得整个人无法挺直身躯,最后一点点跪拜在美妇人面前。
“弟子参见宫主”穆伊雪挣扎一番,直到自己根本无法脱身,也只能认怂了。
“等下,跟我回宫,罚你面壁十日”美妇人见穆伊雪软了下来,那严厉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穆伊雪闻言,诧异的眼神盯着美妇人,她没想到自己做出逃宫,以及打伤师姊妹,只是面壁十日这样的惩戒。
既然如此,穆伊雪便不再和美妇人对抗,她现在已经和百花谷闹僵,回到鸢花宫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况且有了宫主这样一个强大帮手在,老和尚想要将翠儿带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是弟子领命,不过师尊还要帮助弟子出头,阻止老和尚带走我的姐妹”穆伊雪十分机灵翻身跪拜在美妇人脚下,眼神却朝着大和尚那张复杂纠结的胖脸上望去。
“大和尚,你听到了吗?还不走?”美妇人也是极度护短的性格,闻言,立刻转身,目光咄咄盯着大和尚威胁说。
说也怪,大和尚原本还执拗的狠,被美妇人一盯,立刻便软了下来。他再次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说:“既然有鸢花宫的仙术克制煌灵,老僧便不再打扰二位女施主”。说完,大和尚便转身,一袭袈裟翩翩飞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峦之下。
看着大和尚东去的背影,穆伊雪十分诧异的眼神盯着美妇人脸颊扫了一眼。即便她对于男女感情还处于懵懂中,还是看出了大和尚和美妇人之间关系不简单。不过她可没有敢于在这关头来触怒宫主的念头,她只是拽着翠儿一起向美妇人跪拜,并且向她禀明翠儿的身份,以及她所经历的事情。
美妇人闻言,黛眉一蹙,语气沉凝说:“大和尚所言非虚,这天阶煌灵确实邪恶无比,本宫自祖师开始,便是为了压制煌灵邪魅所修仙术,伊雪你还记得禁地那个祭坛吗?那就是历代仙祖将收敛的煌灵散魄封印之处,历经千万年,那些邪灵大多数都已经消隐,却没想到被巫女那逆徒打破封印,竟然让一些残灵流落出来,为师这一次出宫,一为寻你,二为那些邪灵残魄,必须将其彻底灭杀,以免遗祸无穷,伊雪,你可否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向本宫重新描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