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急忙辩解说:"我是残魂自然无法做主魂,我只做伴魂"。
冥主很清楚,只要他的残破魂体可以和魔音的魂体锁魂,他就永远不用担心会消散的问题了。现在没有什么比神魂消失更可怕的,冥主自然不敢奢求更多。
第二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你在恢复神格之前,都必须以本体呈现"。
冥主闻言,狐狸脸变得有些扭曲,但是没过多久,它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第二命这才安心的转身带着小狐狸走到魔音仙子身旁,随着一道道冥力空洞产生,一场诡异的锁魂法术便在超现实塔内成型。
在超级位面一座峡谷内,一个周身白衣的老者,忽然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泛起一抹迷茫,他掐指一算,轻咦一声:"竟然吞了我的那一丝神魂?"。
白衣老者便是那魔音神的本体,他虽然无法判断那一丝神魂所在,但是他还是能感知到神魂在失踪这一段时间都安然无恙,直到现在,他才感知到神魂被一种莫名的神力吞噬,现在连最后一丝感应也消失不见了。
对于魔音神来说,区区一丝神魂损失并不大,只要他闭关修炼几百年又会重新再分神一次。只是自上古神族灭亡之后,能够吞噬神魂的魔人就已经在世上消失了,眼下难道还有上古神魔隐匿于世上。
白衣老者放下手中拂尘,捋了捋胡须,思绪良久,才微微起身,踏步走向一座光洁如玉的墙壁。他站在墙壁面前,手掌轻抚,顿时一片水波荡漾,那墙面开始呈现出各种色彩最后,凝聚成无数大小世界,他手指点在其中一个光点之上,随着光幕旋转,那个光点逐渐变大,最后竟然呈现出一个位面螺旋,随着矩阵转换之下,那里面竟然分辨出许多大小不一的微小世界,从中之一,老者找到一条路径,他手指掐动,一缕光线射出去,随着一道光幕笼罩之后,他整个人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最终还是失城了!
梁世成自诩百战不失,他平时里还拿自己的名字作为调侃的对象。这样更加让他充满了自信,由此梁世成在军中也有了另外一个称号,便是梁是城,意思是有他在,任何城池都不可能被攻陷。
可是眼下,或许他的名字又要被人该做梁失城了。
一饮一啄,宛如天定,他的名字被赋予不同的涵义之下,竟然衍射出他两种不同的生命窘况。
梁世成额角发丝已经全白,一夜白头,这原本只是戏词,眼下却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
梁世成按照超能者的年纪,他现在只是一个中年人,远没有到达苍老的程度。
可是目睹梁世成现在容貌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他只有中年。
苍苍白发在他的头顶迎风随意的飘舞着,就像是在彰显着一种人生的落幕。
戎马数十年,他经历了数次生死,每一次他都能挺过去。可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就像是一个人被人抽走脊梁。
这并不是他接受不了战败,而是他至今为止都无法想明白自己是如何败给他们的。
梁世成身躯岣嵝在战骑兽上面,随着他一步步艰难倒地那一刻,梁世成也随之坠马。他艰难的翻了一个身,仰面躺在地面,麻木的眼神,苍白的脸色,使得他更加像极一个濒临油尽灯枯的老人。他的身旁便是那一具舍生忘死陪伴他征战无数次,最终又在失城之后,带他杀出乾元城的战骑宝马。
梁世成一只手沿着战马的脖颈轻轻抚摸,就像是在抚摸自己一个堪称莫逆的老友,他一边抚摸一边呢喃自语说:"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只可惜我们的家园被埋葬在千里冰雪之下,我们只有舍弃这一身臭皮囊才可以回去了"。
梁世成哀叹一声,那战马也悲鸣一声,一人一马都显得那么悲凉。梁世成手掌用力摩挲着战马的鬃毛,他最喜欢这匹战马那如雪一般鬃毛,每一次抚摸都会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畅快。可是这一次他的手掌却僵化在哪里。良久之后,他的手掌随着一道脓黑的血珠一起落下,接着一道道黑色血线从他手肘一直落到地面。
战马此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挺直了身躯,可是他的脊椎却犹如一座山峰将其压垮,它最终还是未能站起来。像是一团散肉跌落下去。梁世成一直都在观察着战马,直到它摔倒地面时,他苍暮的眼神中才泛起一丝泪光。
他明白,一个无法站力的战马,其结局意味着什么。
梁世成强忍着内心想哭的冲动,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战马面前,将脸颊尽量和它长嘴接触,他可以感知到它大嘴巴呼出来的热气。很湿很粘稠,梁世成不敢去看那究竟是水雾,还是血雾,总之,这一刻在他的面前充满了血红色。
梁世成用力抱紧了马头,直到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气息,他才无力的松开了双臂,失神的盯着那早已僵化的马脸。
梁世成想要悲呼,想要呐喊,可惜他现在体能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很清楚或许下一刻倒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梁世成艰难的转身,以长枪支撑着身躯站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一团金色火焰,朝着战马身上释放下去。
顿时一团金灿灿的烟火诞生,随着噼噼啪啪声响,战马尸体被焚烧,最后只剩下一堆骨灰。
梁世成将它们收起来,放在一个皮口袋内,然后以绳索扎好,挂在自己胸前。
梁世成做完这一切,轻抚着胸口缓缓道:"快了,我们就要一起回家了"。
说完,梁世成便艰难用长枪支撑起身躯,用力爬到岩石边缘,站在山上向下眺望。远处数十里外的乾元城还有人被幻尸围追阻截,那些人一旦被幻尸圈在其内,便犹如一只被鬣狗盯上的羚羊,不到一刻钟便只剩下一堆骨头。
杀戮自从梁世成踏出乾元城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这些时日,他见惯了厮杀,残酷的虐杀,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力量去冲击救人,还是杯水车薪,最后他也只能无力的目睹着这一切在面前一次再一次上演。幻尸太多了,百里内便地都是,他们就像是荒地之上的臭虫,随处可见,一眨眼便聚集成群落,所到之地生命绝迹。
这是一场没有人性的生命灭绝,他们无论什么东西都吃,他们对于生命以及血腥的渴望几乎是一种变态的执念。
经过数日观察,梁世成发现了幻尸似乎被一种类似于蛊术的东西掌控,他们喜欢血腥以及死亡的气息,一旦感知之后,便会躁狂。
梁世成也曾经想过要唤醒他们的理智,可是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劳,这些人的主意识似乎早已死去,他们眼睛里面只有无穷无尽杀戮和吞噬血腥的渴望。
梁世成昂起头,仰望着似火的骄阳,不知为何如此炙热的阳光下,他还是感觉浑身冒着冷气。梁世成回忆起昨日之前那个夜晚。
当时他正在和几个侍卫一起巡城,夜晚很安静,就像是无数个守夜一样,梁世成并不相信在这样的月色下,还有人敢于来攻击如此严密防守的乾元城。
他照旧在几个城门巡视一周,便要返回城楼去观看那些烽火台,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夜间去观察那些烽火台之上的燃气的篝火。
可是就在此时,一阵骚乱从东城门开始,很快便席卷了整个乾元城。
梁世成以一种战将敏锐的感知力,巡视调齐了将兵从西门赶往东门。就在他冲进主街巷子时,忽然四面八方涌来一群幻尸,他们见人就咬,一眨眼间,人群便被幻尸包围,梁世成因为还搞不清楚状况,并未及时对幻尸下杀手,以至于那些侍卫兵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中,当梁世成意识到问题严重之后,他已经孤立无援成为一个独杆将军。
梁世成立刻凭借着自己在战阵中厮杀经验,从幻尸堆里面冲出来,可是无论他冲向哪里,都会涌出一大波幻尸。
那些人似乎永远都杀不净,无穷无尽,直到整个乾元城都陷落之后,梁世成才意识到大势已去,他必须出城。
梁世成一边骑着战兽来回朝着城门厮杀,还一边思考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城内所有的人在一夜间都变成了幻尸。
就在他经过西城门时,他意外的看到一个身影,那便是副将,即便是他想出了很多种可能,也不敢相信,好兄弟竟然背叛了自己。不过很明显副将没有受到幻尸围攻,他也为魔变,即便是梁世成不想承认这一点,然而事实却不得不让他相信这样一个事实。
梁世成立刻跨着战骑兽改变了方向,朝着北门冲去。他很清楚副将的能力,有他在,西门早已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梁世成感觉这一刻自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如果不是这一匹誓死护住的战骑兽的存在,他恐怕早已经是这些幻尸嘴里的一块肉而已。
然而战阵厮杀的丰富经验,还是让他冲出了北门,当他在荒野中驰聘时,身后那些幻尸也嗅着血腥气追踪过来。
梁世成不敢任何停留,只能不停逃遁厮杀,经历了一天一夜之后,他虽然暂时摆脱了那些幻尸围堵,可是
现在他已经无力再战了,只能凭借着一把长枪支撑着身躯等待着最后一刻来临。
"头,我们冲不出去了,这里四周都是幻尸"一个浑身浴血的中年汉子跨步走上来,他粗狂的臂膀,以及腿上都已经血肉模糊,有几处可见森森白骨。其他几个紧随过来,也无一不是伤势惨不忍睹。
在他身旁还依偎着十几个四方族将领,这些人都是在梁世成逃亡路上遭遇到的幸存者,他们和梁世成一样,都遭受到了幻尸以及属下的背叛,他们身份虽然比不上梁世成,却也拥有一方调度的将领。当他们见到梁世成时,一切的遭遇便在彼此的目光交流之下,心领神会了。
当时的梁世成表情很是尴尬,就像是一个自己赤身裸体被看了一个透彻,他身为一个守备,竟然未能做到和乾元城生死共存,这便是他最大的耻辱。
也正是如此,梁世成这一路几乎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交流,他用自己行为,以及悍不畏死的厮杀来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懦夫。
十几个人结成的小团体,在数次厮杀中终于打破一条出口,冲出幻尸重重围堵,然而幻尸实在太多了,当他们冲出数十里之后,还是被这里突兀出现的幻尸给包围了。
幻尸对于血腥极为敏感,只要一个地方产生了血腥气,很快便会将整个荒野的幻尸都吸引过来。
若是刚才他们一口气不停冲出去,或许还有机会脱出重围,可是现在他们外面遍地都是幻尸,甚至连数十里外的幻尸也在匆匆赶来。
"出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做最后决战"梁世成现在身处高地,目光冷厉向下一扫,百里荒野便一目了然。
此时已经接近于正午,阳光炽烈的犹如炭火,金灿灿的光线从山坡之下掠过,便映衬出那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颊,他们曾经或许是朋友,或许是熟悉的乡人,可是眼下,他们都是一具具活动的幻尸。
面对着这些人,无论是梁世成还是那是几个将领内心都很矛盾,他们很清楚这些人不是自己真正仇人,可是却不得不面对他们,砍杀他们,这便是生存的法则。
眼下,那些可怕的幻尸已经从山脚向山上攀爬,他们尖厉的爪牙,几乎可以敲入石缝内,随着簌簌落下的泥沙,他们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速率加快,有得幻尸开始踩着同伴的身上上去,那被抓住的脑袋顷刻间便分裂成两半,血液和红白之物流出一地,可是幻尸却依旧向上攀爬,似乎原本那一般脑袋就不是在自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