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扯着道士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对他客气,道士的头磕到树上,鲜血汩汩地流下,转眼流了一脸,还有几滴弄到了地上。
杜南音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快意,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神到底有多恶毒,似乎恨不得吃其肉,抽其骨,饮其血,事实上,她心中的想法和这也差不离多少。
杜南歌却是注意到了,这眼神,看得她心慌慌啊。唇边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作者,看到了没?
再不把我拉回去,你亲女儿人设可要崩的杜左都不认识了。
杜左也将杜南音的表现看在心中,心中一个激灵,对杜南音也升起了提防,他这大女儿一直表现得柔柔弱弱,没有心机,我见犹怜的,他虽知道她的表现一定有水分,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条披着美人皮的毒蛇。
这件事先按下不提,冷漠的眼神转向了被五花大绑的抱香身上,杜左对她进行了最后的审判。
“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使出如此毒计,装神弄鬼挑拨音儿和歌儿之间的关系,还私下诅咒你侍奉了十几年的主子,与外人勾结蒙骗相府,实在是罪恶滔天,罪不可恕,来人,先把这恶奴关起来!”
三言两语,就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闹剧都推到了抱香身上。
抱香泪流满面,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眼前被泪水晕花,她知道,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那道士好,除了死,也就没有其他结局了。
可抱香不敢反驳,连看向大小姐的勇气都没有。
她家中一口都是杜府的家生子,要是她敢反驳,相爷说不定连她的家人都不会放过,只希望大小姐能够看在自己替她背锅的面子上,日后照拂她的家人。
怎么说也是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丫头,养条狗还有感情呢,杜南音自然是有些不舍,她看向杜左,“爹爹,抱香她……”
杜左看着她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音儿,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你若是非要护着这丫头,那为父可护不住你。”这是让杜南音在自己和抱香中间选一个。
选谁?杜南音还用犹豫吗?她立即改了口,“抱香这丫头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些,爹爹要罚也是应该的。”
抱香闭上了眼睛,嘴唇上下翕动。
这是杜左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当杜南音说出口时,心还是凉了一下,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她说抛弃就抛弃,这心肠未免也太硬了一些。
假如哪天是自己出了事,音儿又会怎样做?杜左越想越是心凉,怀疑的种子就此在心中埋下。
处理了抱香,杜左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周,他不轻不重哼了一声,“今日的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们都逃不了干系,一并处置!”
他培养杜南音这么多年,绝不能让她毁在今天。
言罢,杜左指着杜南歌和杜南音,“你们两人跟我来。”目光触及到杜辙,声音温和了一些,“辙儿,你先回房去念书。”
不等她们,杜左便转身过去,向自己的书房走去,杜南歌和杜南音对视一眼,相看两厌。
余光看到趴在地上痛哭的抱香,杜南歌眼露怜悯,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书房内,杜左靠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他抿了一口茶,随即重重放下了茶盏。
他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
杜南音不敢求情,直接跪到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心中觉得十分屈辱。
杜南歌可不愿意跪下,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让她跪下!杜左这个卖女求荣的老头也配吗?她低声道:“昨日晚膳后,女儿出去走了走,膝盖受了寒,连走路都疼得不行,哎,若是跪下,说不定就不能走路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十分心疼的。”说着,她盈盈掀起裙摆,慢慢往地上蹲去。
年方二八的少女,随便走走就能受寒?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编得可太不走心了,可她搬出了阴雍水这座大佛,杜左只能硬生生憋下这口气,“歌儿既然膝盖痛了,就先不用跪了。”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今日做错事情的是音儿,让歌儿跪下也说不过去。但是这安慰丝毫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他气得快要爆炸了!
杜南音诚然错了,可杜南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爹爹体谅。”杜南歌立即站直了身子,连样子都不多摆,杜南音恨恨地咬了咬牙。
“杜南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左平日里一贯是好父亲的形象,一口一个音儿叫的,现在直呼大名,是真的气狠了,“谋害亲妹,买通术士,你真是翅膀长硬了,为父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杜南音未语泪先流,“爹爹,这些事情音儿没有做过,要是是我做的,我就天打五雷轰!”她素来不信神鬼之说,发这种毒誓也没有一点压力。
不管杜左怎么说,杜南音一口咬定这些事都是抱香做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她还向杜南歌道歉,“我该向妹妹说一声对不起,是我御下不严,冤枉了妹妹,险些造成大祸。”
杜南歌没有回答,只是嘤嘤假哭了两声。
杜南音拒不承认,让杜左气得不轻,他捏了捏眉心,冠冕堂皇道:“你们本是姐妹,不该自相残杀,音儿,歌儿,为父只有你们两个女儿,你们这样做,不是令为父痛心疾首吗?”
这两个都是他辛辛苦苦十几年,花了大笔的银两培养出来的,自相残杀,无论赢的是哪一个,输的是哪一个,杜左都心疼得不行。
他摆了摆手,“罢了,都先出去吧。音儿治下不严,禁足一个月,月明宴再出来,再罚半年的月例。歌儿受了委屈,回头我让刘氏把那套羊脂玉的头面给你送去,音儿的月例也都给你送去。”
出门时,杜南音狠狠瞪了杜南歌一眼。
杜南歌好心情地对她笑了笑,想想一月都不用见杜南音,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