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毕竟不是一件她可以擅自做决定的小事,况且眼前人所说的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
所以听到小桃说再考虑一下,杜南歌心中也同意了她的想法,对顾妇人说道:“容我在考虑三日,三日过后我再来给你一个答复如何?”
“好好好。”顾妇人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也没有多唠叨,寒暄了几句后很快就离开了府宅。
张景瑞第二日就来见杜南歌了,当他听到杜南歌有些犹豫的提出肯定要搬离这里,另寻住处时,眉头紧锁,感觉到事情的不对来。
“……所以说,是你故去母亲家的旧仆人让你去别处住?”这顾妇人来的时机未免太巧,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时候冒出来一个旧仆人,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杜南歌点点头,她对张景瑞说时,省去了她不是杜左的亲女,只说此人是已故母亲的旧仆人。
“在你这也叨扰了一年多了,总住下去也不是个事,我想着若真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府宅,那我便去那处住也挺好的。”
顿了顿,杜南歌面露恳求,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合掌,拜托道:“景瑞,你能帮我查一下那一家人的底细吗?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张景瑞未说出的话就这么被迫咽了下去,他不忍心就这么狠心拒绝歌儿难得的请求。
可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她又,又实在是不甘心。
想了一会,张景瑞还是决定先去查一下那顾妇人的底细,是否靠谱。
可当查出来并无蹊跷时,张景瑞不乐意了,问着杜南歌道:“歌儿,为何一定要搬走?是住在这里有什么不便吗?歌儿想住,哪怕是住上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杜南歌心里清楚张景瑞的好意,但这么些时日下来,她欠张景瑞的人情已经数不清了,再欠下去了就真还不清了。
“景瑞,既然没什么问题你就让我搬过去吧,我欠你的太多,往后不能再欠下去了。”
“这样,歌儿,你若是觉得亏欠,只当你租我这宅子,就安心住下来如何?你这走一遭毕竟是寄人篱下,没有在这里住了一年自在。”
张景瑞边劝着,边给身后的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会意,直接拉了拉杜南歌的胳膊,娇声劝道:
“是呀小姐,少爷说得对。我上回看那顾妇人,就觉得她肯定有着自己的算盘呢,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的好事,就和小桃一起住这里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杜南歌的心越发的犹豫了起来,最终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我听你们的。景瑞,每月我就按照正常租赁价格租下这宅子。”
云裳铺的收益足矣杜南歌花销所需,并且还绰绰有余。
张景瑞总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歌儿不再提离开便好。
三日后。
杜南歌怀着歉意对顾妇人拒绝,并给出了这样一番解释:
“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从今以后,我只是杜南歌,不是杜左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别的身份。顾姨,您就安心住在我母亲留下的宅子吧,我就留在这里挺好的。”
杜南歌的语气坚决,旁人根本动摇不了她的想法。
顾妇人心道糟糕,只怕王爷安排给她的事最终完成不了。
“可是,小姐……”
“不必多劝了,顾姨。”杜南歌微笑着,眼中虽然没有神韵,但是顾妇人却依旧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不容置喙,“我既尊称您为顾姨,只盼您别再劝我了,好吗?”
顾妇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她深知多说无效,只能同意了杜南歌的想法。
送走了顾姨,杜南歌略微沉思,决定再去一趟钱庄,取些银两出来,来垫付房租。
可谁知不凑巧,今日不知赶上了大周国什么节日,街上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钱庄门口也拥堵着,听小桃说还需排长长的队。
等了几刻钟,小桃受不了了,劝道:“哎呀,小姐,要不今日别等了,人太多了,我怕别人不注意冲撞了小姐该如何是好。”
的确,今日街上人实在太多了,自己眼睛又看不见,带着个斗笠又太过显眼,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改日再来这钱庄吧。
“好,我们回去吧。”
可惜事与违愿,街上的小混混早就盯着杜南歌许久了,直接拦在杜南歌面前,大声嚷嚷道:“哪里来的小瞎子,把斗笠摘下来给爷瞧瞧?”
脚步一顿,杜南歌立马就猜到了何事,暗道一声“倒霉”!面上却丝毫不退缩,冷冷道:
“这街上来往这么多人,阁下就真敢堂而皇之的**威胁我?”
杜南歌本以为此人会看在过路这么多行人的份上,不敢轻举妄动。
可杜南歌算错了一点,这小混混在这条街上都知名,在这处为虎作伥**良家妇女已久了,旁人只要见了她的模样基本不敢招惹,只会远远的离开。
“哈哈哈!小娘子是新来的吧?竟不知小爷的名号!”小混混叉腰狂笑,直勾勾的盯着杜南歌,威胁道,“快点,摘下斗笠!不然爷可就亲自动手了!”
“……小姐,怎么办。”
小桃也认清了此时的情境,紧张的询问着杜南歌。
就在主仆两人面临骑虎难下之际,从身后传来一道冰凉的却让杜南歌瞬间僵直了身子的声音:
“谁给你的胆子?”
杜南歌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说话间那人从她身旁走过,来到小混混面前。
“还不快滚!”
“……你,你是谁?”
小混混咽了咽口水,周身的威压让他瑟瑟发抖,求生欲告诉他这是不可招惹之人,可他还是不信邪的多问了一句。
“不走?好,本王送你走!”
接下来,杜南歌只听见那小混混的一声惨叫,随后没多久,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与那人两个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忽略了小桃在一旁的叽叽喳喳,杜南歌紧张的手心冒汗,轻轻问了一句:
“阴雍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