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小榭,伤心人孤坐塘前,荷叶田田,碧色无穷,独不见花,却是与他心境一般无二。
“接天莲叶影入池,映日荷花无一枝。顾念君子赴约迟,无怪卿卿……有所失。”
“有所失,有所思……顾公子可是心有不甘?不过也是,求而不得……总难免不甘。”
沈二丫看着那倚栏吟诗的失魂男子,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一唱三叹,语气凄婉的走了过去。
“求而不得……难免不甘……”
顾尘嚣轻声呢喃,微眯的凤目中忽然划过一抹诡异的光,一股危险的气息随着他的话无声四散开来。
“若求而能得,是否便不会不甘了?”
沈二丫闻言心头一动,心道她果然不曾看错人,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为他忧心的模样,叹息道:“要想求而能得,谈何容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
沈二丫凑近顾尘嚣,趁四下无人,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顾尘嚣将一对凤目睁到最大,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沈二丫唇侧勾出三分冷意,继续引诱,“富贵险中求,顾公子若是不冒险试一把,怎么求得佳人芳心?”
“可是……”
“顾公子可是心有顾虑,若是顾公子不便出手,不妨……与我合作。”
“与你合作?”顾尘嚣不解的看向沈二丫,“我可听说你与他是知交故友,你怎会诚心帮我?”
沈二丫努了努嘴,做出一副无奈又愤愤的样子,解释道:“我与傻白是旧友不假,不过二丫生平最恨的,便是横刀夺爱之人。他好死不死犯了我的禁忌,那也休怪我无情了!”
“便只是这样?”
顾尘嚣不信。沈二丫心一横,干脆和盘托出,“其实傻白与我曾有一段旧情,当初我逃出公主府时他许我三年后必定来娶,结果如今再遇,他却贪图富贵舍我而投了他人怀抱,由不得我不恨!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它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说得好!我得不到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顾尘嚣残忍一笑,与沈二丫达成共识,两人对着那满池碧叶,开始筹谋后事。
“不知二丫姑娘有何妙计?”
顾尘嚣目光灼灼,看得沈二丫心头一滞,那对凤目中的疯狂竟隐隐让她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顾公子似乎已有成算?”
“实不相瞒,在下学过几年医术,诊出他体内曾植有一蛊,年深日久,极难去除,正想从此做做文章。只是不知这蛊的具体习性如何,该从何下手……二丫姑娘与他是旧相识,不知姑娘可知他体内是哪类蛊物,可有药与之相生相克?”
“顾公子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可真是妙啊,谁能想到,这杀人的刀,会藏在被杀的人自己体内。”
沈二丫冷笑,顾左右而言他却并不正面回答顾尘嚣的问题。到底他还在敌方阵营,是真情是假意还未可知,她又怎么可能把老底全揭给人家看。
“这招使得妙不妙,当然还得看二丫姑娘你配不配合啊!在下才疏学浅,若不知其为何物,又当如何对症下药啊!”
顾尘嚣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要套的话,也不可能三言两语便被人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