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享用着的男女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即便是再小心眼、再满怀不甘的宾客, 也只能黯然地褪退下, 把空间让给这对新结成的‘夫妻’。
黑公主还在后怕之中, 虽然希尔格纳及时赶到, 在事态变得无法挽回之前解救了, 但这股命运的绳索依然锁在喉咙上的寒冷还是让她身体一个劲地在发抖, 牙齿还在打颤。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黑公主般遮丽古怪的神情, 希尔格纳不得不一直抱着她,直到黑公主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 恢复了一国公主该有的优雅与威仪。
原本选婿大会到此就该结束了的,黑公主会带着嫁妆和随从侍女,跟着她的丈夫去往被分得到的另一半国土上生活。
然而, 却有人提出了异议。
马嘶咬紧了牙关, 尽量压抑住了自己从看到希尔格纳和黑公主相拥在一起时便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意, 对着国王说道:“作为父亲的陛下您, 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马嘶不愿和其他的宾客一样通过贬低希尔格纳来让国王改变主意, 但他的确又说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让国王收回成令。
阿周那紧抿着唇,他虽然不曾发话, 但站在马嘶身旁一言不发的模样恐怕也是对此有异议。
迦尔纳的眉头也皱起来, 方才他还在和阿周那与马嘶为了争夺阻挠对方去拿到弓,但此刻却又默契地站在了统一战线, 只为了不让自己多一个‘师娘’。
“毕竟老师与公主殿下之间差距有些大,还望您再思考一下。”
阿周那也开口劝说道,只是所用的词汇比较中性, 委婉地希望国王能够阻止这场婚事。
只是他们三人那副模样,与其说是因为在嫉妒夺得了黑公主芳心的希尔格纳,紧盯着相拥两人的目光倒不如说像是想把黑公主从希尔格纳的怀里拖出来,不让她再靠近希尔格纳半步。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抢亲?”希尔格纳微微挑眉,目光扫过了缩了缩脖子的马嘶,以及皱眉的迦尔纳,还有抿着唇的阿周那。
“既然公主殿下已经说了,通过了她设下考验的男人便可以成为她的丈夫,那我便可以成为她的丈夫不是吗?况且以我的容貌和身份也并非不与公主相配。”
希尔格纳说着这句话时,有些凌厉地看向了国王。
实际上真要比起来,希尔格纳的条件要比这宴厅里大部分的宾客要好太多了。
不管是他那在男女之中都颇为出众的外貌与气质,还是那教导过各个国家王宫贵族子嗣的身份,就算是某个小国的王子,恐怕还没有希尔格纳这样备受各国王室的尊重。
“还是说,国王陛下你想要说话不算话?”
希尔格纳的声音很温和,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诛心了。
一国之主无法遵守诺言,而且还是向诸神和正法起誓了的诺言,这不仅关系到俗世的王权统治,还有关他死后能否进入美丽祥和的神国生活。
所以国王连忙摇头,否认了希尔格纳的提问:“我当然说话算话!既然你通过了考验,那便是我女儿的夫婿了!况且您的身份是婆罗门,当然和我的女儿相配!”
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木已成舟,尽管部分宾客因为婚事的女方和婚事的男方而对这桩婚姻抱有不满,但在国王的话语之下,也无法再让国王打消这份主意。
当天晚上,婚礼就举办了。
希尔格纳被侍从换上了喜庆的红色新浪袍,那华美的服饰让他的容貌更甚,站在宴厅之中时,便把所有宾客和侍从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在场有不少是希尔格纳的学生,他们也曾经见过希尔格纳,和他一起生活过。
所以固然知道他们的这位老师容貌极佳,却不曾见过他这样的模样。
在他们的记忆中,希尔格纳通常都是穿着素净的颜色,也从未把自己打扮得如此正式过。
但是看着那额前的留海被梳上去,露出了饱满光滑额头,但还是有些许调皮的碎发落在了耳侧的希尔格纳,仿佛那向来有些苍白的脸色也被红彤彤的喜服给映照得有些血色了一般,变得红润了不少,更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黑公主同样也是盛装打扮,她带上了叮当作响的耳饰,还有绘满了手臂的祝福之纹,以及覆盖着漆黑长发的金饰与头纱。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一般令人沉迷。
马嘶仰起头给自己灌了杯酒,阿周那也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倒满、默默喝光酒水,而迦尔纳却是若有所思,只是他在看到希尔格纳柔和的眉眼时,却又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下了腹中。
当希尔格纳牵着黑公主往王宫的寝房里走去时,宴厅上已经有不少解酒消愁的人或是醉倒在座位上,或是哭着发泄内心的郁闷了。
在确认只有自己和希尔格纳后,黑公主一刻也等不了般将头纱和金饰粗暴地扯下,哪怕这会让她的头发也被扯下一些也无所谓。
希尔格纳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道:“看样子命运很是顽固。”
他指的是,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考验,却是因为本来不准备参加选婿的阿周那被坚战所拜托,而站出来的举动。
“这是当然的。”黑公主冷笑道,将那做工精细又昂贵的头纱和饰品毫不怜惜地扔在了桌子上。
现在独处着的两人,并非像那些远远避开的侍从和侍女所想的那般柔情蜜意,被翻红浪,反倒是冷静地保持了一个足够的距离。
“因为阿周那他们是被诸神选中的神眷者,是正法坚定不移的维护者,而我,拥有着这个国家一半国土的公主,便是赐予给他们最好的‘奖赏’,是拉开他们史诗传说的背景板。”
“而‘奖赏’居然还敢拒绝她的主人拥有她,没有降下惩罚已经是仁慈了。”
希尔格纳没有接话,现在黑公主还在为逼近自己的命运而苦恼着,这般尖锐的话语也是在宣泄内心的恐惧。
“但这也说明了,你已经踏上了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一步,般遮丽。”希尔格纳温和地呼唤着黑公主的名字,让她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黑公主的前世吉祥天女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般厌恶抗拒般度五子,但很明显,这种态度会影响到她作为一国之主的判断,这对未来的革丨命是相当不利的。
“你不是‘奖赏’,而也无人会成为你的主人。在那个命运之河上我便已经向你许诺了,你是自由的,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夺走你的自由和权利。”
希尔格纳看了看这个装饰了同样喜庆婚礼之物的寝房,轻轻挥了挥手,原本还摆满了桌子、点缀着床榻纱幔的装饰品便悄然不见,恢复了黑公主般遮丽往常寝房的模样。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明日白天这里会恢复成原样。”
希尔格纳将手放在了门扉上,朝黑公主叮嘱道。
“毕竟明日我们就出发去我们的国家,要把国家建设好,可是一个大工程啊。等那个时候再想好好休息,可就没有时间了,女王陛下。”
希尔格纳对般遮丽笑了笑,确认自己的同盟者已经冷静下来,准备听从自己的建议上床好好休息后,便悄然地离开了房间。
希尔格纳站在树荫葱葱的庭院之中,抬头望去,天边的月轮巨大而明亮,比以往都要近,就好像直接挂在了屋檐之上一般。
而在那明亮的月轮之中,有谁正静静地飞在银色的光辉之中,那头白发正轻轻地随着晚风漂浮着,颀长的身躯朝着希尔格纳靠近,那挂在耳畔的黄金耳饰,也和月光一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希尔格纳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迦尔纳降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同时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马嘶还在宴厅上喝酒,阿周那因为他的兄弟们正在买醉,所以也陪在了他们的身边。”
迦尔纳老实地说道。
“你不陪着难敌吗?”希尔格纳笑了,“你是他的盎迦王对吧,我记得他也是黑公主的狂热追求者啊。”
迦尔纳眨了眨眼,如实地说道:“但就算我陪在他的身边,也无法改变黑公主已经嫁人了的这个事实。况且难敌的身边已经有他的兄弟在,碍于我以往安慰其他人反倒是让他们更加生气的情况,我认为还是把喝醉的难敌交给他的兄弟更好。”
“就算难敌不死心,想要抢亲,他也绝对不会是老师你的对手。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师你愿意主动放手,黑公主也不会看上难敌的。”
迦尔纳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也意味着,如果他真的留在了难敌身边,安慰他说的话恐怕也只会是这几句。
但这些话对于安慰难敌却根本起不到作用,不仅起不到作用,反倒是会让难敌更加难过。
希尔格纳听到这十分迦尔纳式的话语,轻笑了起来。
他迈开步伐,示意迦尔纳跟着自己走。
“你来找我,恐怕并不是来恭喜的吧。”
在另一间安静的侧殿房间里,希尔格纳坐在了石椅上,为迦尔纳倒了一杯茶。
“说说看,你的‘贫者见识’察觉到了什么?”
即便被弟子发现了自己与黑公主之间的不对劲,希尔格纳依然很平静坦然,他甚至还用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迦尔纳的分析。
“从我看到你被皇室的象车迎入王宫时,我就在疑惑了。因为你向来很讨厌那些王公贵族,除非必要,否则你宁愿和吠舍和首陀罗在一起。”
迦尔纳说道。
这是基于迦尔纳在很小的时候和希尔格纳在各国游历时,观察到的。
当然,希尔格纳并未让他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在作为座上宾被迎入到王城时,他同样也是礼数周到,不卑不亢,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王族们对他更加信服了。
按理来说,希尔格纳该更加喜欢偏向这些对他以礼相待、重金相赠的王宫贵族才对,而不是那些在尘土里打滚,浑身疲惫的低等贱民。
但迦尔纳天生就有一半的神明血统,再加上体内的神血被激活,不仅身手强大,再加上作为马车夫之子所遭遇的事情,他的心性也比同龄人、甚至比个头高大的马嘶还要沉稳敏锐。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才让迦尔纳发现了,希尔格纳虽然面对着婆罗门和刹帝利时也会笑,但那笑容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而露出来的,固然温和而有礼,甚至还被追捧为优雅,但是迦尔纳发现了希尔格纳在吠舍和首陀罗向他感谢时,露出的轻笑着的表情,那双蓝色的眼睛要更加柔和。
所以他可以断定,希尔格纳比起那些王公贵族,更喜欢吠舍和首陀罗。
“而当马嘶一再追问我和阿周那为何不参加选婿大会时,我就确定了你和马嘶进入到这个王宫里,的确是有事情。”
如果阿周那和迦尔纳真的上前去参加了选婿大会,恐怕马嘶就会出手阻止他们吧。
也许是通过他手中加了料的酒,也许是通过其他的手段。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你不是会为了嫁妆和对方的美貌就贸然迎娶的人——因为老师和这片土地那些追名逐利、贪财好色的男人都不一样。”
迦尔纳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犹如夸赞一样的话语。
“那么,你猜到了我是为了什么迎娶黑公主的吗?”希尔格纳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黑公主对属于难敌这一方的迦尔纳也格外地抗拒排斥,他此刻是真的很想把迦尔纳也拉入到这边的阵营里来。
毕竟迦尔纳效忠的首领与好友难敌是曾经设计把黑公主的国土给夺走,甚至还把她也当做战利品一样从般度五子的手中赢来,然后当众羞辱的家伙。
黑公主就像是得了心病的病人,对于般度五子与持国百子的势力都怀有剧烈的恶心与抗拒。
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迦尔纳如此敏锐,并且一手将他养大的希尔格纳本人也十分清楚他有多么强大,实在是让希尔格纳感到了惋惜。
“老师是在为了更伟大的东西而行动着,我能够隐约察觉得到。”迦尔纳静静地说道,他其实内心还有些疑虑,但是在看到希尔格纳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惜迎娶黑公主时,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来找老师,是希望老师能够带着我一起。我想要……成为老师的力量。”
希尔格纳坐直了身体。
他看向了这个被自己带出首陀罗破旧村庄的孩子,此刻已经成长为了实力强大又心怀怜悯的英雄,许多人传唱着他的名字,而难敌为了拉拢他,甚至将他封为了盎迦王。
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名号,现在持国的长子难敌已经成为了象城实际上的主人,这也意味着,原本是王国继承人的坚战等人处境就十分尴尬了。
因为持国不过是代替般度在治国而已,作为持国儿子的难敌并没有继承权,但他又着实不甘心把已经到手的权利拱手相让。
与此相对的,是坚战意识到难敌对他们五兄弟的恶意,尽管从希尔格纳这里结业,也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与武艺,却最终不得不被灰溜溜地赶出了王国的权力中心,这让自诩身份尊贵的他们十分不甘。
所以坚战才会对于黑公主志在必得,这也是为什么怖军会不顾迦尔纳的英雄之名,故意在众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对他曾经是首陀罗的身份做文章。
——这也是为了将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迦尔纳得到了难敌的帮助,被封为了盎迦王,阴差阳错地打破了怖军的计谋而已。
而之后又有希尔格纳来救场,所以才没有让黑公主再一次成为被争夺的物品。
希尔格纳面对着迦尔纳认真的目光,他勾了勾唇,对上了迦尔纳那双明亮的青蓝色双眼:“那如果有朝一日,我与坚战对上了,你会选择帮哪一边?”
“……”迦尔纳皱起了眉头,他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才报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很感激难敌在我被众人鄙夷唾弃时将我封为盎迦王,让我得以维护自己的尊严,但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此刻站在这里的迦尔纳或许也不复存在了。”
迦尔纳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以往的表情波动很少,有时都会让希尔格纳觉得迦尔纳脸上的表情神经说不定是在那天被寒冷的河水给冻坏死了。
虽然恒河水可是被他们视为母亲河,有不少人在里面沐浴、水葬,将火烧的骨灰洒入其中,不过如果直接喝入腹中,难免会引起痢疾和腹泻等疾病。
迦尔纳只是发烧,可能也得感谢他的另一半神明血统了。
“我在清晨沐浴时,向上天乞求了,而上天也回应了我的乞求,给予了我曾经渴望得发疯、却又不敢想、也不能想的一切。但我很清楚,没有老师的话,我是无法走到这一步的。”
迦尔纳在说起改变了自己人生的那一日时,脸上的笑容很柔和,也很幸福。
“所以如果老师和坚战对上了的话,我是老师你的大将,是你最为锋利的长矛,是为你退敌的利枪,我将为你所向披靡,每战必先,死不旋踵。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老师看在坚战是我朋友的份上,饶他一命。”
迦尔纳已经向希尔格纳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随后他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自己的老师,等待着他的回复。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希尔格纳敛去了笑容,他向迦尔纳伸出了手。
“欢迎你加入我们,迦尔纳。”
还在宴厅喝闷酒的马嘶并不知道自己的养父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希尔格纳所谋之事甚大,而根据他那不拘小节的粗神经性子,竟然也不在乎希尔格纳瞒着他。
对于马嘶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性格缺点,如果因此坏了希尔格纳的大事,那才会让他相当难过内疚。
既然如此,就干脆听从希尔格纳的指挥,等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自己就是了。
但马嘶没有想到,自己没有阻拦下阿周那和迦尔纳参加选婿考验的结果,居然是由希尔格纳亲自出马,去通过考验,同时也迎娶了黑公主。
就算知道这可能也是计划中策划好了的一环,看着希尔格纳和别的女人相拥,而以后那个女人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黏在他的身边,以希尔格纳合法妻子的身份成为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这还是让马嘶相当气闷。
所以他要用这宴厅里的美酒,把内心那股子火给压下去。
阿周那虽然同样也喝了酒,但他毕竟是有兄弟的人,已经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坚战回去了客房,还留在只剩下几只快要燃尽了的蜡烛厅堂里的,只有马嘶一人了。
而马嘶越是喝酒,他的眼睛就愈发地明亮,不仅没有醉,反倒是更加地清醒了。
但这么喝下去也并不能解决问题,就在马嘶终于把送上来的酒都喝光,剩下的烛火也都燃烧殆尽后,他站起摇晃的身体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喝时,他察觉到了有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马嘶脾性很不好地准备抓住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然后狠狠地出口气,但是在黯淡的室内,他看清了出现的人是谁。
“嗝、希尔嗝?”
马嘶打着嗝,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立刻就想上手摸摸,看看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现在该正享受着洞房花烛的希尔格纳本人。
不过比马嘶手更快的,是握住了他手腕,不让马嘶带着酒气的手掌碰触到希尔格纳的迦尔纳。
“马嘶,你到底喝了多少?”
希尔格纳的目光扫过了马嘶座位下方堆积着的酒坛,便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就算得到了答案也没有意义。
“算了,迦尔纳,你把这个喝醉得都已经认不出任的笨蛋搬到房间去吧。”
希尔格纳本想和马嘶说一说以后的计划,但看马嘶居然喝醉成这样,恐怕也只能够等到明天他清醒时再讲了。
说来也有趣,本该和名传天下的第一美人黑公主被翻红浪的新郎官本人,居然不在温暖的寝房里,而是和弟子一同把养子搬入了他在王宫里的客房里。
如果传出去了,恐怕之后的谈资就又要多上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桃色绯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持国百子和般度五子都有ptsd 的黑公主是多亏了希尔格纳才没有得男人恐惧症
以为自己真的要多一个师娘的马嘶喝光了王宫的存货,并且还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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