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率领全营官兵,押解着那杨锋,出了崇德县。
这一路上,那李亮倒也谨记邹良的吩咐,那是丝毫不敢怠慢,对杨锋也算是毕恭毕敬。
杨锋坐在车上,留心观察这个营的官兵的军纪,不由得暗暗叹息,这保安军军容严整,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强悍的军队,难怪那云枫小儿短时间里就在这山阳府、隽阳府两府之地几近于无敌状态了呢。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临近黄昏。
李亮看了看,正要下令全营官兵到前面的山头那边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呢,却忽然听见山的那一边,阵阵马蹄声传来,李亮暗暗吃惊,连声下令,全营官兵进入临战状态,将那杨锋乘坐的马车,牢牢的把守在最中间,以防杨锋遭受任何不测。
杨锋也是暗暗吃惊,如今放眼这山阳府、隽阳府两府之地,谁有不知道保安军的逆天战力,这种情况下,又有谁如此的不开眼,胆敢公然来袭击保安军的官兵?
杨锋放眼望去,只见山谷的另一边,一支队伍骑着马,杀了出来,却在距离这里约莫三四百步的地方,收住了冲势。
细细一看,杨锋倒也看出来了,这支队伍大概有**百人,看那装束,分明乃是土匪。
当下,杨锋暗暗纳闷,这几个月,保安军的游击分队在整个隽阳府四处游动,早就把各地的土匪给搅得叫苦不迭,不少土匪都被接连剿灭了,怎么这里竟然还潜藏着如此大股的土匪,而且还各个都骑着马匹?
这时候,保安军官兵也已经结好阵势,火铳、轻弩全部就位,一旦对面的土匪队伍冲杀过来,便立即射杀出去。
土匪前头,一个大胡子缓缓的骑马出列,望着这边,大声喊道:“过路的官军,留下手中全部武器,饶下不杀。”
李亮冷冷一笑,喝道:“来者何人?”
那大胡子大声的说:“我等何人?你说我等是何人?老子姓赵,这九百弟兄,被你们保安军赶得太狠,几乎没有任何出路了,如今只好聚拢在这里,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真是仇人分外眼红,不让你们放出点血来,就对不起我们那些死去的弟兄!”
杨锋听了这话,倒也渐渐明白了。他之前倒也听说过赵胡子的这个名号,这赵胡子的土匪队伍,在整个隽阳府的遍地如毛的土匪之中,倒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土豪级的了,不但全部土匪都有一匹马骑,而且平时生活也算是相对滋润了一些,部队的战斗力也颇为强悍。
只不过,再强悍的土匪,在保安军面前也是个渣渣。
这几个月,保安军的游击分队四处游击追杀土匪,把各地土匪几乎赶尽杀绝了,这赵胡子的土匪武装虽然战力强悍,但是面对着保安军滚雪球一般的碾压态势,却也不敢正面硬刚,只好仗着拥有马匹的机动优势,连连后退。
至于后退的方向,东面是茫茫大海,自然是不用考虑的了。南面、北面,倒是安全了一些。但是那赵胡子本来是不肯吃亏的人,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地步,都是那该死的保安军造成的,因此近日便退到这隽阳府与山阳府交界一带活动,指望着趁机一举干掉一支三五百人的保安军,狠狠地出一口心头的恶气。当然,要是能够趁机劫夺一批保安军的先进装备的话,那就是更好不过了。有了这批先进装备的话,然后再骑着马匹到南面发展,自然是所向披靡,到时候还做什么土匪?干脆夺取一两个县城,高高兴兴过一段时间县太爷的日子,岂不是更爽?
正是基于这个考虑,那赵胡子在这里已经蛰伏了数日,如今眼见这李亮的这个营,也就三百人。如此算来,双方兵力乃是三比一的比率,虽然保安军的武器先进,但是赵胡子觉得,自己的部队,却也都拥有马匹的机动性,再加上自己的部下弟兄们,个个都战力强悍,这种情况下,一战而打垮眼前这支官家,夺取他们手中的武器,还是大有可能的。
李亮望着赵胡子,冷冷一笑说:“我保安军自打成军以来,还从未有过任何败绩。尔等不过是区区一介土匪,竟然敢来主动找我保安军寻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我保安军手中武器?那要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拿了!”
赵胡子冷冷一笑说:“好,既然如此,且让你见识见识我赵某人手下弟兄的战力!”
说话间,那九百土匪个个都骑在马上,握紧了马刀,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落日的黄昏,顿时显得格外肃杀起来。
李亮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里,也已经渗出汗水来了。
这支土匪队伍,确实充满了杀气,与以往见到的敌人大有不同。而且,对方还都骑着战马,拥有着机动性的优势。
尤其不利的是,如今眼看着天色黑漆下来,这种情况下,保安军的火力优势,也必将大大的打了折扣。
如此看来,这狡猾的赵胡子,专门选择这么个时间点出来袭击,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今夜,必定是一场恶战啊。
李亮深呼了一口气,反倒渐渐镇定下来了,今日要想确保这三百官兵安全无虞,就要必须保持前所未有的定力,绝不能出现任何慌乱。否则,一旦出现慌乱,就会被这支狡猾的土匪寻住机会,趁机冲破防线。
而一旦土匪冲破防线,到时候拥有战马优势的土匪们,将会无情的碾压整支官兵队伍,到时候这三百将士,即便是想要转身逃跑,也是不能的。
坐在马车上的杨锋,也是紧张的望着车外,额头上也是汗水淋漓。
虽然,保安军“夺取”了他的崇德县的军政大权,按理说,他该对保安军恨之入骨才是。但是,杨锋却也清楚,今日这保安军一旦战败,自己落在土匪手里,下场还能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要是临死之前被土匪所羞辱,那还不如当初在崇德县被保安军给斩杀算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