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县器械厂终于在夹指山下挂牌成立。
这里,集结了整个元阳县第一流的工匠。
好在,随着夜校的不断举办,扫盲运动的持续开展,如今元阳县也已经有了一批具备基础文化的工人农民。
而这个时代,男耕女织乃是生产的常态。
有鉴于此,云枫决定,就先从改良纺织技术,尝试着把飞梭织布机提前发明出来为开端。
毕竟,科技发明,是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先从织布机开始,可以让工匠们更快的进入角色,找到灵感,到时候只需要云枫略微提点一下,就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冬季很快就来临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每年的这个时候,持续不断滋扰沿海的倭寇,也将消停一段时间。
但是,倭寇消停了,隽阳府各地的土匪却异常活跃起来。
秋收冬藏秋收冬藏,在土匪们看来,冬天正是隽阳府那些仅存的耕种百姓们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粮食的季节,这时候不趁机赶紧杀出去狠狠地搜掠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这份职业了。
当然,鉴于驻守在邻海县的保安旅独立团战力实在强悍,土匪们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谁都不敢来邻海县劫掠,纷纷都到了别的地方去劫掠。
一时之间,各县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倭寇不来劫掠了,这些土匪又欢腾了。
想要派兵围剿,这些年来各地本来就被倭寇折腾的民生凋敝,官军疏于训练,士气低落,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况且,土匪一向都是来去如风,劫掠完了就跑,勉强自保城池无虞都困难,部分县城甚至都被土匪攻破了,把府库都洗劫一空了。
这种情况下,各地县衙哪里还有能力剿匪?
无奈之下,各县知县纷纷向隽阳府知府肖志上报,请求府城调兵围剿土匪。
肖志接报后,不禁气得啼笑皆非,这帮混蛋,这时候想起我这个知府了?
府城的官军,也就勉强保住府城无虞而已,哪里还有实力帮助各地去剿匪?而且,整个隽阳府的土匪,没有五十股,也有二三十股,如此分布广泛、四处流窜的土匪流寇,怎么剿灭?
肖志短暂的沉吟后,顿时有了主意,邻海县的保安旅独立团不是战力强悍吗?那云枫不是一直要保境安民,打造良好的名声吗?既然如此,这个烂摊子,不抛给保安旅独立团,都对不起他们。
打定主意后,肖志当即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邻海县。
邹良自从被正式任命为邻海县知县以来,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忙碌不止,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自上次打垮来犯的一万三千名倭寇以后,邻海县的名声大噪,周边越来越多的流民纷纷赶来投靠。
再加上精盐生意的影响,鱼盐之利带来的巨大的效应,各地不知多少客商赶来邻海县做生意。
如今,整个邻海县常住人口竟然有百姓二十五万人,几乎占到了整个隽阳府近一半的人口。
即便是这样,如今每天依然有络绎不绝的从各地赶来的人抵达邻海县。
邹良不但每天要处理着繁杂的县政,而且还要对独立团的思想教育、后勤保障等操心劳力,其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但是即便是这样,邹良依然每天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邹良躺在床上,那种强烈的成就感就会洋溢他的周身百骸,帮助其驱散疲劳,满足的进入梦乡。
曾几何时,我邹良不过是元阳县一个低三下四的穷酸书生,不但那些世家大族书香门第视我为刍狗,即便是周边左右的乡邻也不知道多少人对我冷眼相待。
那时候,邹良可谓是前途一片昏暗,空有一身才华、满腔抱负,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出仕的机会几乎全部被赵有为等家族垄断,而邹良唯一的一点改变命运的希望,就是撑大天能够混成当时吴为的那样,成为县衙的一个幕僚、胥吏。
是主公云枫主政以后,不拘一格给了自己机会,赏识、提拔了自己,先是让自己充分发挥笔杆子的特长,很快就崭露头角声名大噪。
随后,又力排众议让自己投笔从戎,参与军务,给了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
这次,主公又力保自己成为主政一方的知县。
虽然,那许蒙比自己要先一步成为了江阳县的知县,但是许蒙的知县,又岂能与自己的知县的含金量相提并论。
一方面,江阳县与元阳县近在咫尺,因此许蒙身为江阳县知县,就单纯的只是一个知县,根本没有别的权利。
而邻海县却与元阳县相隔甚远,乃是主公派来开拓整个东部战略空间的桥头堡,其重要性岂能同日而语?
况且,邹良还身兼保安旅独立团同参一职,可谓是军政两栖的人才,这一点更是许蒙永远也难以比拟的。
所以,邹良此时可谓是充满干劲,雄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完成主公交付的重任。
这日一大早,邹良、沈大少正一边读着锦衣卫搜集来的各县土匪流窜情况的情报,一边拿着笔在地图上标注着。
刚好肖志的文书到了。
那使者把文书交给了邹良。
虽然,沈大少乃是军事主官,但是邹良却是邻海县的知县,按照规矩来说,肖志还是邹良的上级,因此这封文书要先呈送给邹良呢。
邹良接过书信,打开看了看,不由得笑了笑,把书信交给了沈大少。
沈大少看完以后,点了点头。
邹良对那使者说:“回去告诉知府大人,我保安旅一向以保境安民为己任,是断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各县的同胞被土匪蹂躏的,请他尽管放心。”
使者听了大喜,临行之前,那肖志还一直担心保安旅独立团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各县被土匪蹂躏呢,忙试探性的问:“那不知贵部何时出动?”
邹良笑了笑,挥了挥手。
使者见了,倒也知趣,当即主动告退。
沈大少眼看那使者走了,忽然抚掌大笑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当初先生为什么非要我们把部队分组练习了,原来一切早在先生的计划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