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彻夜火光不息。
高顺献上高干头颅,夏侯渊麾下兵士寻得袁谭尸首献上,青州城中两万余军尽降,曹昂令高顺选拔三千余精锐填充本军,余者皆交由夏侯渊、夏侯二人处置。
曹昂遂书奏表一封,言说青州已定,袁谭、高干皆死,表奏夏侯渊、夏侯诛杀袁谭之功,高顺诛杀高干之功,于表末书名,使郭图送与夏侯渊二人看,并言说若是无异议,请二人书名,送与曹操便是。
二人览毕,见曹昂将二人书于首功,高干次之,全篇无曹昂之功,对郭图言说不可。
郭图笑道:“公子与二位将军有亲,公子曾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故二位将军莫要推辞!”
二人遂领,心下记住曹昂之恩,欣然书名,遣使送与曹操。
三人遂于临淄屯兵,曹昂处理政务,夏侯渊二人巡防,待曹操书至。
却说审配自冀州为曹昂大败后,不敢与袁谭、高干二人结伴,生怕为二人所杀,遂引残军往辽东去了。
辽东主事者,公孙度也,公孙度此人亦天下枭雄,只是不参与中原纷争,霸得一块辽东之地。
此人开馆设学、招贤纳士、广招流民,甚至学曹操,乱世用才不看其德只用其才!
况辽东邻高丽、乌桓,公孙度数与之斗,甚至多有胜之,公孙度于辽东,声名赫赫也。
却说审配引残军往去投之,公孙度大喜,其帐下并无一个像样的谋士,今审配来投,其如何不喜?
审配品德确实不佳,但审配之才亦是天下少有,况且辽东之地远离中原,本就没多少贤才,公孙度自然看重的紧。
公孙度有两子,长子公孙康,有远略、识大局,次子公孙恭,有城府、多谋划。
公孙康见其父重用审配,心下不悦,往来谏道:“审配,背主之人也,其名声事小,其野心事大,若父亲重用此人,岂不使此人祸害辽东?”
审配得知此事,往来公孙度面前跪而泣之,“袁熙,豺狼也,臣下为其出谋划策,此人反欲杀吾,吾无奈叛之,曹昂小儿得知此事,大肆宣扬,使我播恶名于天下,今主公贤德勇武,臣有何因叛耶?”
公孙度大喜,其帐下哪有像审配这么会说话的?遂用审配,审配于其帐下蛰伏,因公孙康故,审配不敢妄动,暗地里却结识公孙恭。
却说曹操闻说青州已定,心下大快,正欲召集众人商议征讨并州一事,忽人来报,言说西凉马腾使其子马超引十万大军,攻克并州,高柔请降不许,今已被枭首,挂于并州城上!
曹操惊道:“马腾亦有此虎子?”
遂召集众人商议,言说马超攻克并州,屯兵白马,虎视冀州。
荀攸道:“西凉马腾,自认作汉室之臣也,今不若下诏责之,问其因何生乱,再暗作一书与西凉韩遂,问明因由,再做打算。”
荀又道:“马超屯兵白马,有攻冀州之意,可令夏侯渊、夏侯二将驻守冀、幽二州,以防其袭,今丞相将定中原,恐骇天下群雄,不宜树敌过多,宜缓而图之。”
曹操称善,遂发书与夏侯渊,同时令曹昂安抚毕青州民事之后,便行回军,另与众人商议派何人主青州之事。
曹昂亦探得消息,言说马超占了并州,且屯兵白马,似有一校高下之意,曹昂忙发书与鲁肃,言说谨守城池,无需轻举妄动。
曹操书至,夏侯渊、夏侯二人领军驻守幽、冀二州,一防马超,二防外族入侵。
曹昂遂梳理青州民事,引军开垦荒地,焚烧草木得草木灰,撒在田中,助人民恢复生产。
不几日,钟繇至,曹昂往去迎接,“见过钟公,有钟公主事,可谓青州百姓之幸也。”
钟繇大笑:“中郎将何须谦让,吾这一路行来,百姓皆忙于农事,伺弄田地,此必中郎将之功也。”
二人谦让毕方才入城,曹昂早使人设宴,众人正饮宴之间,人报鲁肃书至。
曹昂以为马超犯边,忙取来看,览毕笑道:“能攻取一州者,心性竟若稚子。”
钟繇于一旁奇道:“中郎将口中人物可是西凉马超?来时曾闻丞相赞此人勇力恐不在中郎将之下。”
曹昂遂将书与钟繇看,书有两封,一者乃鲁肃书,言说马超下战书一封与曹昂,事关个人荣辱,鲁肃不敢怠慢,因此使快马送来,第二封便是马超战书,言说欲与曹昂二人相斗于白马、石邑二城之间,以决谁乃天下第一勇将!
曹昂笑道:“天下勇将何其多也,吾父帐下仲康叔父,恶来叔父,还有汝南赵子龙,具皆天下一等一的勇将,若非精气神齐备,天下谁敢妄言胜之无异于寻死,马超小儿以吾等二人便决天下第一勇将,何其愚也!”
钟繇摇头,“依吾看来,马超此人,甚有城府。”
曹昂面容一肃,沉思半晌,“马超莫非使骄兵之计?”
钟繇笑道:“中郎将果真才思敏捷,一点即透。”
曹昂大笑:“西凉之人,羌、汉两族杂居,又兼塞外之地,是故崇尚勇武,吾随父东征西讨,颇有勇名,想必得西凉人之崇敬也,便如那时吕布一般,今马超与吾战书,非为一时之名,一时之气,此人欲激西凉军之勇力,破吾勇名,此人心思,果真不可小觑!”
钟繇大笑:“中郎将可有破敌之策?”
曹昂笑道:“彼以骄兵之计诱吾,吾以疲兵之计应之,如何?”
钟繇由衷而叹,“中郎将当真高才,文武兼备,天下怎不任君纵横!”
曹昂忙摆手:“叔父莫要吹捧于昂,昂已坐立不安矣。”
二人大笑,尽兴而归,自此二人关系愈近,不再以官名称,而称“叔父”、“子修”。
却说马超发战书时志得意满,觉曹昂必吃他此计,心下必定骄纵,只待曹昂回书,便再去书一封激之,到那时击败曹昂,不仅奠定自我勇武之名,西凉军士气也会大振!
然,此战若石沉大海,久久不见曹昂回信,马超日渐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