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一连数日都住在曹昂府中伺候曹昂饮食起居,黄月英找了蔡夫人数次,闻人报说蔡夫人往曹昂府上去,心下羞赧,不敢往。
却说张鲁已然决议与曹昂撕破脸皮,待刘备书至,万事皆备,张鲁遂发檄文怒斥曹昂。
檄文于汉中、西凉、益州、荆南四散,往中原传的都被截下了。
曹昂笑着看锦衣卫军士递上来的檄文,“元直,想来张鲁麾下无能人志士也。”
徐庶亦笑道:“只此一篇檄文便知张鲁麾下实无谋士,其中怒气十足,却无珠玑之言。”
曹昂道:“如今大军所用粮草辎重准备如何了?”
徐庶忙道:“主公放心,此正是麦熟之时,大军一应所需皆备。”
曹昂点点头,“元直调度,吾自是安心,且与兴霸去书一封,使其小心防备孙权,今张鲁往刘备处求援,不可不提防各家异动。”
“诺!”徐庶躬身退去。
“安睿,汝亲去唤汉升来。”
“诺!”
曹昂勾勾画画,等着黄忠来拜,汉中虽然无擅谋者,但是能打的将军,不少啊!
不多时黄忠便入,“拜见主公!”
曹昂虚扶,摆了摆手,示意黄忠坐下。
“若使汉升攻汉中,汉升欲如何攻之?”
黄忠沉吟道:“某以为,当先顺攻汉水而下,速攻固城!”
曹昂笑道:“若使汉升为先锋,当几多精锐能下固城?”
黄忠沉吟道:“非五千精锐且弩矢齐备、善使短刃者不可。”
曹昂摆了摆手,示意黄忠上前。
黄忠忙凑到几案前。
“吾已使人探知,张鲁麾下有四将,名唤杨柏、张卫、杨昂、张任,杨柏乃杨松之弟,张卫乃张鲁之弟,杨松乃张鲁麾下谋士,此人爱财无谋,惟另一谋士阎圃颇有谋略。”
黄忠点头,示意这些关系他都清楚了。
曹昂又道:“四将之中,张任武艺娴熟,恐不在文仲业之下,这却要多加小心。”
“如此,汉升依旧能以五千精锐破固城乎?”
黄忠沉吟半晌,权衡一番:“只消五千精锐,吾定能为主公取固城!”
曹昂笑道:“如此甚好,既汉升有此决心,吾便与汝五千精锐,器械军备,持吾手令自往藏兵库去取。”
黄忠大声应诺去了。
曹昂看着地图,觉得有些不保险,又使人去唤魏延。
却说魏延于汉寿城镇守,闻曹昂召唤,心下大喜,忙往襄阳城来。
不一日,魏延便至。
“魏延,拜见主公!”
时曹昂正用饭,闻魏延至,笑道:“文长应还未用饭,来与吾同享。”
魏延腹中正饿,闻曹昂言,忙躬身拜道:“拜谢主公。”
曹昂摆摆手,婢女当即下去端些饭食酒肉放在曹昂下首几案上。
待二人饭饱,曹昂使人上茶。
曹昂笑道:“文长可知吾唤汝何事?”
魏延笑道:“主公定是欲使吾攻汉中也!”
曹昂笑着摇了摇头,迎着魏延惊愕的目光,曹昂凝声道:“吾欲令汝攻荆南!”
魏延吃了一惊,“荆南?”
曹昂点点头,“如今张鲁已然与刘备结连,无论是刘备欲乱中取利或是帮张鲁攻伐吾军,其大军必从武陵郡往北去。”
“当刘备大军动时,汝便引一军攻袭武陵。”
魏延沉吟半晌,苦笑道:“主公,武陵之于刘备,重若千钧,只吾一人,恐难攻下……”
曹昂笑道:“吾知汝一人难攻武陵,吾非教汝取武陵,乃围魏救赵也。”
魏延一怔,转而笑道:“若是如此,魏延定不教主公失望。”
曹昂摆了摆手,“莫急,若此事这般容易,吾唤汝何用?汝引军攻武陵,若攻之甚急,刘备必引军回援,其时刘备亦可攻汉寿也。”
魏延一惊,他一时之间竟未想到这茬。
“故文长需权衡也,”曹昂正色道,“若因武陵而失汉寿,岂非大损?”
“主公安心,魏延定将此事办的妥帖!”
曹昂点了点头,示意魏延自去,汉寿城有八千军,其战力如何,魏延自知,他没必要去强行安排,魏延自行揣度便是。
曹昂又手书一封,令军士送与凌统。
凌统收到曹昂书信,览毕,忙分派军士,其麾下六千精锐,分两千往洞庭湖西南方向去,又令两千军士往东南方向驻扎,谨防刘备。
却说黄忠选五千精锐,皆是善攀爬、能开硬弓的,黄忠聚此五千人至校场,沉声道:“主公养士久矣,今需尔等效死命,尔等可愿?”
军士平日多敬黄忠,又因曹昂厚待,因此皆高声道:“愿为主公效死命!”
黄忠便持曹昂手令,令众军士挑选合用兵甲,顺汉水往固城来。
却说张鲁知他这书信一出,曹昂定发兵来攻,因此忙令杨昂、杨柏引万军驻扎固城,令张任引五千军驻扎箕谷,以防张。
却说凌统军马调度为孙权探知,孙权忙令江东卫去探荆南,不数日便知张卫曾往荆南来,再一结合张鲁已然跟曹昂翻脸的消息,孙权便知张卫定是来求援的。
孙权忙使人唤周瑜、张昭二人往来议事。
张昭未在外,因此只待周瑜,不一日,周瑜至,二人同来拜见孙权。
“拜见主公。”
孙权点点头,“公瑾,子布,今曹昂军动,汝二人有何见解?”
周瑜沉吟道:“今张鲁与曹昂翻脸,想必是曹昂欲攻张鲁,却怕吾江东暗袭,故有此动。”
张昭点点头,他不甚通晓军事,只觉得周瑜说的有道理。
孙权忙问道:“吾江东可取利否?”
周瑜沉吟道:“汉中距江东甚远,只恐难也。”
孙权又说张卫往荆南去之事。
周瑜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吾说那张鲁怎地敢发檄文怒骂曹昂,原是结连了刘备。”
孙权冷哼道:“刘备小儿,无义之人,前者偷吾建昌,此深恨也!”
周瑜笑道:“主公勿忧,今者却可将建昌取回也。”
孙权大喜,知周瑜绝不是无的放矢,忙道:“公瑾何计?”
周瑜笑道:“张鲁既结刘备,刘备必定发兵往汉中去援,其时主公可使一将夜袭建昌,荆南无大军,则建昌无异于孤城也,只消多派大军,无论是何人镇守,亦可下之!”
孙权大喜:“公瑾之计甚善,到是时便依公瑾之计!”
张昭笑道:“主公这次欲用那位将军?”
孙权道:“子布可有举荐?”
张昭沉吟道:“不若使寇封前去如何?”
孙权不悦道:“前者便是其损兵折将,致使吾失了建昌,如今若再使其统大军,岂非奖惩不明?众将如何能服?”
张昭忙道:“寇封之智勇,实非一般将领能比,前者失城,实身在局中,无可奈何也,今次不若与他机会,令其将功折罪,毕竟如今曹昂势大,主公麾下实应多聚勇将。”
孙权点点头,张昭说的倒是不差。
“来人,去唤寇封来。”
“喏!”
不多时寇封至,孙权道:“伯赐,汝可愿将功折罪?”
寇封当即拜道:“属下愿为主公效死命!”
孙权一副满意之色,当即便将来龙去脉说了,“如今建昌守将依旧是张飞,吾与汝兵七千,汝可能下之?”
寇封咬牙道:“主公放心,吾定能夺回建昌,若是不能,寇封以死谢罪!”
孙权大喜:“善,此计是公瑾思虑,其中紧要处汝可与公瑾商议。”
“诺!”
孙权摆了摆手,三人皆拱手而退。
却说曹昂恐汉寿有失,遂唤文聘至襄阳。
文聘见四方军马皆动,心下早就着急,闻曹昂召唤,遂快马往襄阳来。
“主公!”
曹昂点了点头,“仲业,汝可敢引一军深入汉中,接应汉升并截击刘备军?”
文聘当即拱手拜道:“听凭主公安排,文聘万死不辞。”
曹昂笑道:“仲业麾下兵士操练如何?”
文聘道:“南郡有一万五千军,其中步兵一万,骑兵五千,皆是敢战之士。”
曹昂点了点头,“如此,汝便引五千骑兵,带齐弓矢,往绥定方向去,到时若汉升攻势不利,汝可接应,若刘备去援,汝可半路而袭之,若其回援,汝可以追而杀之。”
“诺!”
文聘当即拱手而去,归南郡点齐五千精锐骑兵,往绥定方向去。
一切分拨完毕,曹昂自坐镇荆州,收拢各地兵士,打散,重新编制,同时集训。
却说黄忠引五千精锐至固城外,先令军士下寨,然后引亲军往城下去叫阵。
“城上守将何人?黄忠在此,可敢出来一战?”
黄忠身形并不雄壮,相反还有些瘦,手机又只提着一杆枪,因此杨柏、杨昂皆有所轻视。
杨柏,杨松之弟也,杨松,阿谀之辈也,然杨昂就怕这杨松在张鲁面前告他的黑状,因此他杨昂用尽十成十的力气吹捧杨松、杨柏二兄弟。
因此杨柏这些日子都有些飘飘然了。
“将军,人皆言曹昂乃是枭雄,麾下猛将如云,今次怎地派这般一个人前来,莫不是不喜此人,令此人来送死?”
杨柏大笑,“英雄所见略同,吾观此人,身形不大,年纪却是不小,估计大刀都提不起来,只提了一根尖枪,吾三合便能取其性命!”
杨昂也想建功,因此忙道:“将军,此贼将瘦弱无匹,杀鸡焉用牛刀?不若令属下往去杀之如何?”
杨柏皱了皱眉,“汝?汝那几分武艺,能杀贼将?”
杨昂在心里破口大骂,汝这厮自从离了南乡,来到固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玩女人,汝之武艺能比得上吾?
当然杨昂可不敢明着这么说话,只敢堆着笑:“将军放心,吾定能斩杀此人!”
杨柏看了看黄忠,一脸的不情愿,这贼将应该挺弱的,若是为杨昂杀了,岂非白白送杨昂一个功劳?
但是杨昂都请命了,杨柏也不好驳斥,只好道:“此次便由汝前去,记住不可恋战。”
杨昂大喜,忙拱手拜道:“拜谢将军。”
杨昂不待杨柏回话,忙使人点齐一千兵士来战黄忠。
却说黄忠喝骂多时,城上始终不闻动静,心下正疑惑之间,大门忽开,只见一将身着大甲,手提马槊杀了出来,“贼将军何人,报上名来,吾杨昂刀下不杀无名之鬼!”
黄忠大怒,凭汝这般也敢用昂字?暗暗记下杨昂这张脸,准备待计划完成之后,亲手剁了这厮。
“贼将休的猖狂,黄忠来也!”
黄忠提着铁枪就杀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杀了数合,黄忠卖了个破绽,假作不敌,忙拨马便走。
杨昂大喜,贼将果真弱的过分,此下头功是吾的了!
杨柏在城上看的可惜,只想着若是自己下去,恐怕那个叫黄忠的,不过几合就被斩至马下了吧!
杨昂只是来追,黄忠大怒,只是让你生轻视之心,汝却这般追索,不要命了?
但是为了计谋,黄忠只得暂且忍耐,只是心中火气愈发大了。
杨昂依旧穷追不舍,想要将黄忠斩杀至马下。
“射!”
四下军士当即弯弓搭箭朝着杨昂并其一千军士乱箭齐发。
杨昂大惊,他的武艺还不够应付这等场面,忙拨马便走,只留下数十兵士的尸体。
杨柏在城上不由的冷笑,待杨昂上城,杨柏劈头盖脸一顿骂,“这般汝亦能损失军士?吾是如何叮嘱于汝?不可恋战,不可恋战,汝都要追至贼人寨中,若非贼人不擅统兵,汝已然死也!”
杨昂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将军,那贼将武艺稀疏,力衰气弱,来日吾去挑战,定能将其斩至马下!”
杨柏冷哼一声,“来日?若再放走了贼将,恐无机会也,来日吾亲出攻杀便是。”
杨昂心中愤愤,却是不敢表现出来,谁让他没一个好兄长!
固城中皆轻视黄忠,黄忠又令军士拔寨后退然里,杨昂、杨柏二人心中更是轻视,不以为重。
将近半夜,黄忠令兵士小心翼翼的往固城那边摸去,只见城上灯火昏暗,贴着墙根细细听,也听不到巡视军士大踏步的声音。
黄忠摆了摆手,军士取出攀城挠钩,准备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