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禹的大军在附近安营,曹操和孙坚分别派出人手探查地形方圆百里都没有放过,刘鸢既然选择蒲落津作为决战之地必然有独特的用意。
吴禹帐中,徐庶,周瑜,程昱还有几名侍卫打扮之人分立吴禹左右。
“元直,你先前要我答应劝降的人想必是刘鸢吧。”吴禹淡淡的开口说道,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的看向徐庶。徐庶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主公,熙鹏的底细根本不用我多说,他是合肥侯庶子,是光武之后,是汉室宗亲,如何会心中没有大汉,而且主公,诸位你们也应该知道三年前黄巾刚起之时,虽然抢劫之事频发,但只要在黄巾控制的地方并没任何黄巾之人欺凌百姓,反倒是有些导人向道的意味,可熙鹏被软禁之后,黄巾就成了吸血的恶鬼!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甚至不把任何自己人放在眼里!这其中熙鹏所做的也应该不用我多说了,而且每当我煎熬的时候,我总会感觉熙鹏也是一样的煎熬,甚至比我更甚。”
“可如今刘鸢的命令可是强硬镇压啊,比张角对百姓的手段还要狠。”周瑜听到这摇了摇头有些不信。
而一旁不知为何也在吴禹身旁的程昱却是开口道:“不,如今是战时,战时任何的对策是为了战争,这是统帅最基本的。”
“元直所言应该没错,上次交手我就能感受到刘熙鹏的内心非常矛盾,有好几次明明还能再战可刘鸢却偏偏退兵了,不过只是这一次尚未碰面,我却只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和一丝的歇斯底里,恐怕元直想要劝降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甚至还有可能被偷袭。”一名瘦弱的侍卫戴着大头盔看不清面貌,但他说的话却是让战场所有人都安静聆听,就算是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也被所有人所认可。
徐庶轻轻摇头一笑:“我知道,但他对我有恩,我将他视为兄长,无论如何我不想看着他内心受折磨,主公,等他来了就让我去好么?”
徐庶说的情真意切,双眼甚至有些婆娑。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如同徐庶这般明知道希望渺茫,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依旧会去做。
“好,不过我会派人护送你。”吴禹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很快在外探索的曹操和孙坚一无所获的回来了,蒲落津少有植被根本无地埋伏,土地也算松弛根本做不成陷阱。但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刘鸢选择蒲落津就真的是为了公平一战!只是所有人绞尽脑汁都暂时无法得到答案,只能小心的戒备着。
安静的过去一夜,这一夜虽然汉军紧张的防备着,但并没有任何的风水草动。整个蒲落津唯一的变化只是那两个虫群组成的文字已经自行的消散了,不知是那地上的东西已经消耗完了,还是被今日格外炎热的阳光所驱散。
“报!二十里外发现黄巾大批人马!目估有五万人以上!”
刚刚才吃了几块干粮当早餐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终于来了!按这个时间计算,刘鸢应该多休整了一天军队才赶来,相比我们的大军在这不断换防了一夜,又被炎日晒了一日,体力上黄巾完全占据了上风。”卢植闻言有些感叹道。
荀攸此时却是摇头道:“不应该,刘鸢所谋必然排局极大,少有小谋,而且体力并不足以让黄巾获胜,虽然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无多,但战力却大不一样,所以刘鸢必然还有其他图谋。”
“公达所言在理,刘鸢之谋不可能这么直白,此地土地松散贫瘠,恐怕最后还是在土地之上有什么问题,只是昨日所有经过了排查但时间有限,还不能轻易下定论,等下行军还是要多加注意。”戏志才也如是说道。
“这蒲落津的土地是敌我两军公用,若是土地上有问题,刘鸢无法保证自己方不受牵连,昨日程副将多搜寻了十余里地,发现那有一处山谷,恐怕真正的伏笔就在那!”荀彧也是加入了讨论。
数人各持一谈相互争论了一会还是谁也没说服谁,只有吴禹麾下几人和程昱并没有加入,这倒不是几人没有想法,只是昨日这几人根本出都没出去过,肯定不如荀攸几人了解的多,也就没有插嘴罢了。
“好了!”吴禹大声的制止了几人的辩论,然后翻身上了玉麒麟,手持龙,剑眉星目的扫视了身后的大军大声喝道:“整军出发!无论如何!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
炎炎的夏日让人发狂,但此时正在不断靠近的两军将士们的心中却只有紧张,激动,兴奋和一丝丝的畏惧!这并不是贬义,在生死之前的畏惧大多数人都是存在的!这是一场绝对要分出胜负,你死我亡的战斗,就算畏惧也是正常!可两军都未有一个逃兵,这不仅仅是两军领军严格!更是两军将士具都不怕身死!
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两军行军的速度似乎提前算好一般,交汇在昨日那两个大字所在之处!!只是昨日是两群虫群组合交汇,而今日却是数十万人在此相对而立!一方是大汉的将军!一方是黄巾的军师!举世瞩目的一战就只这炎炎烈日下的蒲落津拉开了序幕!!
两军遥遥相对,吴禹依旧能看清刘鸢一别三年之后的模样,青衣白发脸色煞白想来这些年软禁也吃了不少苦。而刘鸢目力远不及吴禹,但却有一颗心眼,隔着一里地却将两军阵前之人看了十之八九。但没看到吴禹麾下之人时却是开口朗声道:“吴缘华!阵前我本不想和你多说废话!但是你们这一战,你麾下其他人畏惧我不敢来,我也无所谓,但郭嘉和我尚有一战,我麾下齐魁和你关羽也还有仇怨未了!吴禹你当真........”
两军相隔一里,蒲落津又是平原少有植被,刘鸢又非中气十足之人。就算是吴禹的听了也就听到了这里,之后的言语更是一句都没有听清。吴禹都是这样更不要提身后的众人了,他们只听到刘鸢似乎在说些什么,可却什么都没听到。
日上三更天气更加炎热,既然听不清刘鸢在说什么,吴禹也懒得管他在说声,只是回头对着徐庶一点头。徐庶当即带着身后两名吴禹安排的侍卫向前策马而去,不过徐庶身后这两名侍卫的兵刃却是让一众武将眼前一亮,在左一人持着的乃是一杆通体赤金一般的重枪,此重枪看上去就极为厚重,可难能可贵的是厚重之气丝毫无法掩盖此重枪的锋锐之气。就这一把长枪就看韩当,程普等人心痒痒,而在右一人持着的却是一杆银杆金边的重枪,这重枪比之左边那人的重枪丝毫不差,若非要比个高低,还是在左之人的重枪更胜一筹!因为在左那人持着此枪之时的那股霸气和此枪原本的赤金霸气相得益彰,虽明显感觉这在左一人并非极强,却没有一人敢小看于他!哪怕是在场武力最高的孙坚和典韦也丝毫不敢小看此人。而且孙坚看到此人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少许。
三人骑着马在双方大军数十万人的注视下缓缓来到两军中间,此时天气已经炎热到空气都已经开始有些扭曲,哪怕只有半里的距离,黄巾的众人依旧没有看清徐庶。不过徐庶也并非痴傻之人,半里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再近点可就是直接送死了。
“熙鹏!元直有一言想与你细说!”站在两军中间,徐庶吸了一口气看着有些模糊的白发身影大声喊道。
这一言顿时让整个黄巾大军都骚动起来,能直接称呼刘鸢表字的人,还字熙鹏的除了黄巾盛传被徐武出卖,身死平原的徐福还能有谁?!可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已经牺牲的人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是从汉军的军营之中?!
刘鸢原本因为自信而云淡风轻的脸上听了这番话也终于是皱起了眉头,额头也是不禁流下了汗珠。虽然看到徐庶还活着他很高兴,但此时此景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他隐隐有感觉徐庶想要说的话是他最害怕面对的。
“元直!你还活着就太好了!刹魁听令!将元直完好无损的接回来!!如今正好让元直好生看着我今日如何大破汉军!!”刘鸢为了稳住军心也是立马朗声回道,刹魁也是马上听令想要冲上去!
然而徐庶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并不能看清,但徐庶还是摇了摇头朗声回道:“熙鹏不必了!这些年在黄巾,我已经做尽了坏事!埋没良心和强盗为伍!完全忘记家母教诲,一心只想报仇!伤害了太多百姓!如今我得主公开解,已然大彻大悟!我不再是曾经黄巾徐福!而是扬州徐庶!我要为我这些年对不起的百姓而谋!我要用我的余生去恕罪!”
震惊!恐慌!空白!这是所有听到徐庶这番话的黄巾之人内心的感受!作为黄巾的顶梁柱之一的徐庶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先前什么徐武投敌导致徐庶兵败全都是假的了!投敌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徐武,而是徐福!徐庶!
刘鸢双拳紧握,关节处已经握的发白!咬紧着牙关狠声道:“那么说你现在是来挑衅的?!刹魁将这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刹魁二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提着兵器就要向徐庶冲去!
“熙鹏!你且先听我一言!”徐庶又是大声叫道。
出奇的刘鸢闻言却是一脸矛盾的先制止了刹魁两人上前!只不过刘鸢脸上那种矛盾和纠结,似乎是知道徐庶接下来要说什么,想要听他说出来,又不想听他说出来!他说出来,自己心中会畅快,可说出来,这一战很有可能就败了!
“熙鹏!当年是你救我,教我!你对我有再造之恩!同时你和我也有兄弟之情,手足之义!我很清楚你到底有多煎熬!我只不过是身负大仇,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走错了路,做错事!可你呢?!你身为汉室宗亲!你一心想要为大汉效力,为百姓谋福,一心只想再复光武之繁华,重辟汉武之荣光!可天生身负重病只有短短二十数载寿命不说,更是有祖上广陵王反汉!父亲合肥侯反汉!好不容易捡了一条性命,可救你的人却依旧是反汉之人!!这是多大的煎熬和讽刺!!明明一心向汉,向百姓的你!却一直生活在反汉之人的身影之下!!哪怕你贵为黄巾军师!哪怕你计谋天下无双!你依旧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熙鹏!!你我是一样的人!怀着一样的想法,却走上了相反的道路!!现在我已经走回来了!!该你了!!!!”
徐庶这番话响彻整个蒲落津,双方大军都震惊了,无法消化这些消息。可作为当事人的徐庶已经哭的泪流满面!这不知是因为这些年他心中的煎熬而哭,更是因为他了解刘鸢,知道刘鸢到底有多煎熬,有多难受而哭!!他知道这些话是刘鸢最想听到的,也是最不想听到的!只要他说出来了,刘鸢清楚的听到了,就够了,刘鸢会不会投降,他早就知道答案。他只是想要尝试之余,将自己这位兄长想要听的说给他听了,给他多少年乃受尽折磨和煎熬的内心投入一丝阳光这就足够了!!
炎炎的烈日照在刘鸢的脸庞闪烁着光芒,刘鸢任由两军震动没有阻止也没有回应,静静的看着两军之间的徐庶...........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所有人都以为刘鸢动摇了的时候,刘鸢那闪烁着光芒的惨白脸庞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而又违和的笑容,轻轻的说道:“杀!一个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