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敖昏迷,又是长达两月之久。
袁绍兵马在易水河畔吃瘪之后,再次派遣大军打着抵御鲜卑的旗号进军幽州。在项敖昏迷之时,迅速占领了涿郡与广阳郡。北域在项敖昏迷之时也没有完全停滞,在戏忠与徐庶的安排之下,收拢公孙瓒残部,占领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及辽西境内长城以西。而辽西东部则被抓住机会入侵的鲜卑、乌桓分治。公孙度则趁此机会,完全脱离汉庭掌控,自立为辽东王,割据辽东五郡。
如此一来,幽州被四分之势已成,局势极为紧张。袁绍在居庸关一带驻扎重兵,严防项敖兵马;在辽西长城两侧,分别由北域兵马及鲜卑兵马驻扎对峙。尤其是卢龙塞周边,鲜卑一直都是蠢蠢欲动的姿态,似乎随时准备大军进攻右北平。
“如今吾北域在右北平驻扎有两万骑兵,消耗着实太大,主公看是否需要降低军备?”
项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裂着嘴说道:“怎滴?军备不足?”
对于北域情况,不论内外,胡昭最为清楚,待项敖询问之后,胡昭作揖苦笑道:“主公,吾北域粮草充足,甲胄丰满,军备并无不足。”
项敖闻言,疑惑的皱眉抬头望向胡昭。
“主公!”胡昭再次作揖起身道:“吾北域原本正规兵马约莫五万有余,加上公孙将军留下的残部,兵马共计七万之数。大部兵马都驻守在卢龙塞与太原一带,负责防御鲜卑和白波军。”
“志才与元直有过分析,袁绍占据着富足的冀州,南面又只有暂时不会与袁绍翻脸的兖州曹操,东面青州虽然有大量黄巾,但对袁绍暂时也构不成威胁。如此一来,袁绍极有可能举大军攻打幽州,平定后方。”
胡昭说罢,徐庶作揖接过话,担忧道:“主公,以袁绍脾性,勾结鲜卑恐怕是在预料之中,主公不得不防。”
项敖点点头,继续揉着太阳穴,闭上眼思讨起来。白波虽然是被项敖大军困在太原,但数万白波兵马对北域的威胁也是不小。再加上羌人仍旧在不停的侵扰上郡各地,项敖兵马无法专心应对袁绍。然而袁绍的冀州又与项敖治理之地接壤将近半数的边疆,威胁不可谓不大。
“徐庶听令!”
“末将在!”徐庶神情激愤,兴奋的站立起来,对着项敖郑重抱拳。
“即刻领吾将军府军令,领姜炎将军、高顺将军,三万大军,入冬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将白波赶到河东之内。”
“末将领命!”
项敖深深吸了一口,再次张嘴说道:“下令严纲、关靖二人,领精锐一万,再招募新兵,驻防卢龙塞。”
“至于居庸关。”项敖眯着双眼,思讨良久道:“令赵云前往代郡,协助卢公防守居庸关及代郡涞山。”涞山乃是代郡与中山国交界,地势险要,同样是幽冀二州的必争之地。
项敖下令完毕,一众将领即刻命令自己副官,前往五原县大营申请调集
粮草及兵马。
“伯圭将军的葬礼可有处理完毕?”
“主公放心,公孙将军尸身运回幽州之后便已重礼大葬。”胡昭接过话道:“昔日公孙将军麾下将士都愿跟随主公,服从主公调遣。”
幽州将士的投效,乃是理所当然,项敖并未觉得奇怪的点头询问道:“孔明如何安排田豫?”
“公孙将军临终之时的嘱托,子龙将军已告诉昭。”胡昭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子龙将军愿意将麾下义从解散优化,归属道白马义从之中,就等待主公首肯。至于田豫将军,暂时在五原城内修养,等待主公调令。”
让白马义从与赵云义从合并,本就是项敖所想,既然赵云毫无意见,项敖也没有过多思讨道:“那便将白马义从与子龙的义从合并吧,仍旧使用白马义从的军旗,子龙为主将,国让为副。至于如何操练由子龙做主便可。”
胡昭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幽州兵马新进,还得处理得当,不然影响到北域时间罕见的团结可就亏大发了。
“对了主公,还有就是公孙将军独子公孙续...”
项敖闻言,神色一愣,叹气道:“孔明去探探口风,若是续儿愿意,吾愿认续儿为子。”
胡昭双眼一瞪,打算出言劝项敖不可如此,但转念一想幽州局势,胡昭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嘴来。既然如此,君臣多年的项敖怎么看不出胡昭的担忧。
“孔明不必担忧,续儿并非野心之人。况且伯圭兄生前有嘱托,吾定不能负也。”胡昭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
幽州各个势力僵持,一晃便是大半年时间,来到初平四年。
项敖经过数月的休息,终于恢复如常。北域一众文臣武将也松了一口,不在担忧项敖身子。徐庶也在数月之间,将白波军赶出了太原。自此,并州全域终于尽数纳入项敖统治之下。黑山军在袁绍与项敖僵持之时,不仅占领了魏郡全郡,同时发兵巨鹿、赵国等地,似乎对冀州极有想法。
曹操在得到不少世家支持之后,几乎将整个兖州纳入自己的统治,与袁术在豫州境内对峙。至于徐州陶谦,似乎并未打算参与到诸侯争霸之中,偏隅在徐州境内,励精图治,治理名声。驻扎在平原的刘备,在得知公孙瓒败亡之后,频频与北海相孔融接触,似乎私下达成了某些协议。
长沙太守孙坚不服荆州牧刘表的统治,又在荆州大军的威胁之下,被迫退出荆州,领着麾下将领及其万余精锐返回扬州吴郡老家,打算图谋暂时无人染指的扬州地界。
暂时龟缩起来,坐看群雄乱斗的董卓,与刘焉大打出手,争夺汉中。而凉州军阀马腾、韩遂等人还在与肆虐的羌人争斗,暂时无暇顾及中原局势。也是如此,导致各地局部战乱不断,却没有发生太大规模的战乱,让天下百姓放下心来。
此时的长安城内,暗流涌动。
自从迁都长安以来,王允都未停
下过诛杀董卓的谋划。尤其是在得知看是鲁莽的吕布忠心的乃是汉庭之后,王允便开始着手策反吕布,让吕布与董卓反目,将大汉的政权从董卓莽夫手中夺回来,以还天下太平。
“如今董卓霍乱超纲,天下诸侯不听朝廷号令。不知温侯日后可有打算,如何辅佐陛下治理天下?”
王允府内,受邀前来的吕布端坐凭几之前,极为戒备的瞟了眼王允,淡淡说道:“陛下所指,便是本候兵峰所向。本侯并无大才,只能为陛下上阵杀敌尔。”
王允闻言,眉头一挑,不做声色的端起茶杯敬向吕布,接着说道:“温侯忠肝义胆,实乃吾辈楷模!老夫代天下百姓,敬温侯一杯。”
“不敢不敢!”吕布仍是淡淡的举杯同饮,脸色之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王允见状,脸色些许无奈。原本以为吕布只是一个些许勇武的莽夫,今日谈来,不想吕布个中心思也是隐藏的极好。无奈之下,心急朝堂安危的王允只得坐直身子,准备直言。
“董卓此人残暴不仁,不仅不顾天下百姓安危,更欺辱陛下,让朝廷威严全无,以致群雄并起,诸侯割据。长此以往,朝廷何在?大汉何存?”
见王允如此直言讨论董卓,吕布心中一凛,暗自呼道:正题来了。
“温侯忠于陛下,一心为大汉江山社稷着想,难道要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大汉毁在董卓手中?”王允沉着脸,凝重的望着吕布,停下话来,等待吕布的回应。
吕布抬起头来,双目直视王允,似乎想在王允双眼之中看出王允心思。良久,吕布长叹一口气,沉声说道:“此时又能如何?本侯当初带来的并州精锐此时不过数千,然太师麾下有数万凉州精锐不说,数年来的经营,更是招募了不少忠于太师的兵马,本侯如何能敌?况且如何说来,太师也是本侯义父也!”
王允双眼大亮,只要吕布能够松口,王允便有机会能够出掉董卓。
“温侯大义!”王允面带佩服的看向吕布,起身作揖深拜再道:“虽大汉以孝治天下,但常伦有言,天地君亲师。况且董卓并非温侯亲父,只不过想借此利用温侯才能,巩固自己权势罢了。”
“话说回来,老夫虽不及温侯大才大义,却在士人之中有些许薄面。倘若温侯能够助陛下除掉董卓,老夫定然会为温侯正名,让温侯能够得到天下人的敬仰。”
吕布望着面前作揖深拜,深色恳切的王允,心中挣扎不已。辅佐陛下,匡扶社稷,乃是吕布毕生心愿。虽然无奈之下,只得投效董卓虚与委蛇,但吕布始终都没有丝毫放弃过心中的坚持。可董卓毕竟是自己义父,天下皆知,若是自己弑父谋反,日后恐怕难以在天下立足。
王允抬头看了眼眼神当中透露出挣扎的吕布,嘴角微微一翘,沉声说道:“温侯以为,跟随董卓能够匡扶社稷?或者说温侯放不下手中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