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匹夫,欺人太甚!”
渔阳府衙之内,衣着凌乱的公孙瓒正在大发雷霆。看着暴怒的公孙瓒,公孙续强忍着心中悲愤,亲自抬着一具尸体进入府衙之内。
“父亲,叔父的遗体!”
闻言,公孙瓒猛然转身。当看见堂内安静躺着的公孙范,公孙瓒疾步上前,抱起公孙范遗体,双目通红悲戚大喝:“范弟啊,是兄长害了你!”公孙瓒自责大哭,同时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膛。
“主公!”单经、关靖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公孙瓒劝解道:“主公切莫自责,吾等追随主公,为的就是讨伐外族。公孙将军身死,皆是贼人刘虞陷害,跟主公无关。”
“主公,公孙将军殒命,皆是刘虞匹夫勾结鲜卑所至。”严纲抱拳出列朗声道:“请主公发兵,讨伐刘虞,为公孙将军报仇!”
“对,报仇,主公,报仇!”
“报仇!”
府衙之外的数千大军同样听见了自家主公悲戚的哭喊,跟随着众将悲愤的吼着。尤其是死命断后的三百白马义从,为抢夺公孙范遗体,全部倒在了长城之外不能魂归故里,让残存的不到四千的白马义从更加仇视刘虞。公孙瓒猩红着双眼,轻轻放下公孙范遗体,缓步来到府衙之前。
“将士们,刘虞勾结鲜卑,让吾之袍泽无辜丧命,此仇报不报?”
“报!”“报仇!”
“好!”公孙瓒大喝,压住众将士朗声道:“刘虞贵为皇亲国戚,不知廉耻勾结鲜卑,残害吾大汉子民,其罪当诛。众将士听令,即刻整军,发兵涿郡!”
“诺!”随着公孙瓒镇定下来,方才如同豺狼一般的将士也将心中的悲戚藏进心底,个个都狠狠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枪,在将领的指挥下,有序的离开,准备与刘虞大战。
待场面清净下来,公孙瓒转身回到府衙之内,来到公孙范遗体之前,再次蹲下。公孙瓒单手抚着公孙范脸庞,脑海之中浮现出年少之时时常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族弟,公孙瓒再次没能忍住眼泪,顺着公孙瓒脸庞之上已然凝固的血渍流了下来。
“父亲...”公孙续心中如同自己父亲公孙瓒一般伤痛,但公孙续更不忍父亲如此悲痛,上前呼喊,打算劝说。公孙瓒却背着公孙续,摆了摆手,公孙续不得不停下来。
周围的单经、严纲心痛公孙瓒的同时,更是狠狠的捏着拳头,似乎想将涿郡的刘虞千刀万剐一般。
“主公,斥候来报,乌桓残部又再白狼聚集,似乎打算对辽西用兵。而且之前偷袭吾军的鲜卑并未停下,似乎打算挺军上谷郡!”
“砰!”一声巨响,愤怒的公孙瓒一拳将地板砸的龟裂开来。
“来人,将吾弟身躯抬起去冰封,待斩杀刘虞献祭吾弟之后再风光大葬!”公孙瓒说罢,不复方才悲戚之色,疾步来到舆图之前道:“看来刘虞贼心未死!”
“主公,是否要下令让驻守青州平原郡的刘备将军回援?”
公孙瓒转身看向自己最为看
重的小将田豫,心情好转些许道:“不必,冀州已被袁绍拿下。吾等与刘虞大战,袁绍定然不会旁观。将玄德安置在平原,对袁绍牵制不小。”
“可是主公,如今刘虞联合鲜卑、乌桓围剿,吾等兵力恐怕...”
看着满脸担忧的田豫,公孙瓒淡然一笑道:“国让,可否敢前往北域一躺?”
“北域?”田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笑,高兴喊道:“主公英明!”随即,田豫转身多门而出,风风火火的朝军营而去,准备前往北域。
田豫原本乃是在刘备麾下,之前田豫发现刘备野心之后,愤然离去。田豫及冠之后,恰巧知晓刘备前往青州平原上任平原相。难以安奈心中踌躇志向的田豫,便厚着脸皮投奔公孙瓒。不想公孙瓒不但没有嫌弃田豫随意换主,更是逶迤重任,让田豫担任白马义从副将,跟随公孙瓒南征北战。
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田豫当然也是尽心尽力辅佐公孙瓒征讨鲜卑、乌桓等外族。
代郡高柳。
“小子田豫见过子干公!”
“田豫将军多礼!”卢植望着身前儒将小生,眼神之中满是欢喜。儒将本就难培养,卢植却在田豫身上看见了儒将的潜质。
“小子此次前来,乃是替吾家主公公孙将军求援。”
“求援?”
“嗯,子干公有所不知!”田豫面色凝重道:“吾家主公与幽州牧刘虞政令不和。刘州牧主张怀柔,吾主公孙主张讨伐。原本政见不和在朝中也是常事。可数日之前,刘虞竟伙同鲜卑,偷袭吾主兵马,损失惨重不说,更让吾主族弟身殒。”
“此后刘州牧并未善罢甘休,引鲜卑入上谷腹地,企图包夹吾主。”
“糊涂!”卢植听罢怒喝道:“本将倒是说近几日为何代郡、上谷边界鲜卑开始肆虐。难道刘州牧不知东部鲜卑乃是养不家的白眼狼么?”
“田豫将军放心,镇国公嫉恶如仇,定然不会坐视游牧践踏吾大汉领土。”卢植轻轻拍了拍田豫肩头,转身道:“来人,备纸笔!”
随即,卢植在田豫的注视下,写完急报,命人八百里传往北域治所五原县。
对于公孙瓒窘迫,项敖定然不会不管,况且还涉及东部鲜卑。在接到卢植急书之后,便命赵云、张郃为副将,田丰为随军军师,加上典韦、焦猛两大门神,领着五千羽杀、三千义从,三千精锐弓骑,急速朝代郡奔来。至于辎重,项敖早有先见一般,将北域存量在代郡安置不少。
项敖所领,皆是精锐骑兵,万余大军赶到代郡不过四五日。
“子干公!”
“骠骑将军!”
项敖与卢植相互点头,见礼,便不再啰嗦,来到早已准备的好的舆图之前。军情紧急,田豫感激的看了看项敖,抱拳之后不再多说,将自己知晓的军情一一道来。
“ 刘幽州陈兵三万在良乡、广阳一带,与公孙将军主力对峙。前两日传来消息,似乎冀州袁绍也有动作,
以防止幽州内斗扩大为由移兵五千河间国文安县城,甚至靠近幽州的渤海郡也有大军在调动。”田豫一边说着,一边防止军旗代表各处兵马接着道:“至于东部鲜卑,已跨过长城,在沽水一带游弋。辽西以北白狼的乌桓看似消停了下来,暂时没有动作。”
“袁绍相插足幽州?”项敖摸着下巴,死死的盯住文安县城看了许久,沉着面色道:“本将此次领兵万余前来助阵,既然鲜卑有动作,代郡之内不得不防。至于公孙将军与刘虞之间的争斗,对天下人而言,乃是内斗,若朝廷不曾理会,部下诏书,本将也不好出马。”
“这是自然。”田豫点点头道:“所以吾主公孙将军只是请求项公挡住鲜卑即可,剩余之事吾主自然能够处理。”
项敖闻言,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不知子干公还能战否?”项敖偏过头,轻笑望着卢植。
卢植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有何不敢,不过宵小鲜卑而已!”
“哈哈哈...”项敖同样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卢植听令!”
“末将在!”
“命护鲜卑中郎将卢植领精锐五千,绕道汉外长城,突袭鲜卑腹地,扬吾大汉雄威。”
“末将领命!”或许是被项敖极为自负的笑声影响,本已显年迈的卢植突然中气十足,朗声接令。
“典韦、张郃为副,随护鲜卑中郎将同行!”
“末将领命!”典韦、张郃同样激动不已,能够跟随当今名将征讨鲜卑,三生之幸也!
“副将赵云、焦猛,军师田丰与吾随行,前往居庸,与鲜卑大军对战!”
“末将领命!”
随后,项敖便与卢植分别。分大军两路,一路三千弓骑,两千羽杀跟随卢植绕后鲜卑。一路有项敖亲领,三千羽杀,三千义从,以赵云、焦猛为副,军师田丰随行,跟着田豫的指引,前往居庸关。加上随军的辎重及后勤兵马两三千人,浩浩荡荡的朝居庸关赶去。
东部鲜卑之中能人无数,在项敖想进军居庸关,先一步占领居庸关之时,东部鲜卑大军已然赶到居庸关。鲜卑大军同时探清了北域兵马前来支援的军情,在刘虞的授意之下,打算死守居庸关,让项敖大军不得进入幽州腹地。而此时南面的袁绍,更是别有用心,派遣了骑兵克星枪盾兵出兵幽州、冀州边界,更有天下骑兵惧怕的先登死士。而此时的三千先登死士已虽麴义赶赴易水河畔。
易水,徐水(古称漕河),涞水(古称拒马河)属于三水,源头在易县西部山区。上秦之时,荆轲刺秦便是从此地出发,伴着高渐离悲怆铮鸣的击筑声,荆轲引吭歌毕,潇洒而去。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入虎穴兮探蛟宫,仰天呼兮成白虹!
“将军,先登死士全部就位,随时可发兵幽州!”麴义听罢亲卫禀报,轻轻点点头,站在易水河畔,略低着头,眼神阴厉的狠望着河对岸的远方。河风呼呼作响,刮起麴义额头前的短发。不知如今的易水将会发生如何壮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