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项敖便听从了徐庶的建议,布置好河内、上党防务之后,于四月初赶回了五原。
年余的征讨,让并州大部已然落入项敖之手。至于西河、太原白波余孽,北域众人并不是太过担忧。倒是上郡与凉州北地郡内的羌人,或有可能危及并州。并州的收复,让赶回五原的项敖并未清闲下来。在胡昭等人的建议催促之下,项敖马不停蹄的又再次对并州重新部署。
河内虽有赵云驻防,但赵云毕竟是武将出身,即便项敖如何培养,在政务方面仍然有很大的缺陷。项敖便任命马均为上党太守,兼任河内赵云主薄。任命李进为上党都尉,主持上党防务,其兄李竹为副。戏忠仍旧为太原太守,领大军驻防晋阳,让高顺作为戏忠副手。
西河郡在姜炎的威逼之下,将西河治所离石纳入项敖治下,将白波压制在中阳县至通天山一带。上郡太守由跟随项敖多年,立下汗马功劳的张龙暂任,驻兵高顺收复的高奴,严防西部羌人部落。上郡与司隶接壤的定阳、雕阳两县被祸害得不清,此时收复意义不大,项敖便同意了高顺的建议,收拢逃难的百姓即可,暂时放置定阳、雕阳未于理会。
栾贺在北域多年,在云中历任太守兢兢业业,项敖上表朝廷,表栾贺为关内侯,迁任雁门太守。定襄乃并州腹地,在项敖看来,设置定襄郡意义不是太大,便让张琛、耿寿分领云中、雁门太守。朔方郡乃北域粮草基地,仍是重中之重,仍旧由极为忠诚的王五担任,配合胡昭主持朔方事务。
代郡仍旧由卢植担任太守,领军大军占据弹汗山,严防鲜卑再起。至于深入北疆腹地的范夫人城,姜茁在项敖的指示下,领着边靖,修筑十数要塞,将范夫人城打造得如同堡垒一般。
在北域修生养息,天下诸侯大肆争斗之时,离去数月的韩浩,终于再次出现。
“浩不告而别,让主公担忧,请主公责罚!”
看着单膝跪地,在自己面前请罪的韩浩,项敖高兴的笑了。年前与韩浩谈论之后,项敖虽然极有信心让韩浩折服,可韩浩不告而别,让项敖以为无缘如此将才。
“为何责怪?吾高兴还来不及!”项敖神色略显兴奋,上前扶起韩浩道:“既然元嗣已相通,想必元嗣日后不会再离开北域?”
不等韩浩回答,胡昭在旁黑着脸,不悦道:“主公,吾北域并非烟花之地,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主公爱惜人才昭可理解!”胡昭对着项敖一脸正色道:“但吾北域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加冕,有过严惩。韩浩将军既然以认同自个身份,便要遵循北域军政之令!”
韩浩腰背直立抬起头,望向胡昭,心中毫无不满,对着胡昭抱拳掷地有声:“胡长吏所言极是!浩任性而为,理当责罚!”
说罢,韩浩转身对着项敖再次单膝跪下抱拳道:“请主公责罚!”
项敖之前虽然气恼韩浩不告而别,但项敖也知晓韩浩性子,并非居功自傲,骄纵之人。对于胡昭提出的建议
,也是项敖当初自己制定的军令。可韩浩难得诚心来到北域,项敖心中些许纠结。还未前往太原上任的高顺,在旁见得自家主公表情之后,稍作思讨,也明了项敖想法。
再瞧见韩浩身后默默站立不语的武将打扮之人,悄然上前一步道:“韩浩将军处置乃是北域内事,主公...”
项敖疑惑的望向高顺,顺着高顺的眼光望去恍然大悟,迅速上前两步,顺势扶起韩浩对着韩浩领来的威猛勇士抱拳道:“怠慢壮士,请壮士海涵。”
“草民不敢!”武将打扮的猛士赶紧回礼道:“草民今日能够见得项公已是三生福气,项公军务繁重乃是必然。”
“哈哈...”项敖爽朗大笑:“元嗣,赶紧给吾介绍介绍!”
韩浩闻言便知晓项敖打算以如此借口,将韩浩的任性如此抹去,心中满是感激。
“主公,此乃史涣史公刘,豫州沛国人!随曹操将军平叛过黄巾叛乱,在豫州地界以雄气名声,忠勇无双!”
“哦?!”项敖一阵好奇,昔日曹操麾下之人?项敖心中暗讨,引帐内众人入座道:“孟德将军乃吾之知己好友,又是大汉肱骨,公刘能够效力孟德实乃大幸!”
“项公误会!”史涣跪坐抱拳道:“黄巾平定之后,涣不喜朝中奸妄,早已辞去官职,在家闲赋多年。”
项敖闻言,心中暗喜,脸色却显得平淡询问:“不知公刘此次前来北域乃是为何?”
“项公仁德名声传至大江南北,涣仰慕已久!”史涣战起身来,抱拳郑重说道:“项公为匡扶汉室,讨伐董卓,尽心尽力,那是天下之明公。涣只有些许勇武,并无大才。但涣也有志向,有生之年能够效力明公匡扶江山社稷。”
史涣略显激动的对着项敖单膝跪地道:“若是明公不弃,涣愿为明公鞍前马后。”
项敖再次大笑,缓缓站起身,来到史涣面前道:“哈哈...能得公刘瞧得上,乃是吾之幸,北域百姓之幸!”
史涣微微一愣,生怕自己曾效力过曹操让项敖心中有些许芥蒂,却不想项敖如此简单便答应下来。史涣身躯微微颤抖,神情兴奋,抱拳朗声喊道:“涣拜见主公!”
“哈哈...公刘请起!”
在麾下谋臣武将的祝贺下,史涣正式加入项敖麾下。不过就在众人高兴之时,胡昭又站了出来。
“主公,赏罚分明乃吾北域根基之一!”
看着胡昭郑重的模样,项敖长叹一气,转身对着众人朗声说道:“韩浩不听军令,擅离职守,削去一应职务,罚俸半年。又举荐有功,暂戴罪暂领河内太守从事一职,辅佐赵云驻防河内。”
“史涣新投,即刻前往河内,职务由赵云将军见机安排!”
“主公英明!”
说罢,项敖轻轻甩了甩衣袖,瞪了胡昭一眼,似乎带着些许愤怒离开了五
原府衙。胡昭面色平静,似乎并未瞧见一般,领着一众将领文臣作揖,恭送项敖离去。
是夜,项敖府邸。
“夫君,内侍禀报胡长吏前来拜见。”
项敖略微紧了紧扶在蔡琰蛮腰之上的大手,轻轻叹了叹气道:“这个孔明,真是...”
“夫君快去!”蔡琰娇羞的打开项敖偷腥的大手,羞怒道:“胡长吏为夫君掌管后方,劳心劳力,夫君还不满?”
项敖放开蔡琰,抓起木榻旁的外衫,套在身上,边走边说:“并未不满,只是觉得孔明些许迂腐,不知变通罢了。”
“吾去去就来,夫人耐心等待片刻!”
蔡琰望着项敖别有深意的眼神,胸膛内心脏蹦蹦直跳,让如今已是人妇的蔡琰羞怒的转过神,不再理会项敖。
项敖哈哈一笑,走出房门。
“主公!”
“孔明有何事?”
“主公还在为白日之事气恼?”胡昭望着仍旧些许不满的项敖,轻声笑问。
胡昭端起凭几之上的茶壶,为项敖斟满茶水,郑重道:“昭平日里直言不讳,不过是时常提醒主公,御下定要赏罚分明。”
“吾项敖创业不易,若不是如同孔明、志才、阿韦阿炎汝等支持辅佐,吾如何治理北域?吾一直都将汝等视作吾之手足,些许小错何必如此追究?”
“主公!”胡昭放下参展,端坐平视项敖道:“主公如今只有一州之地,麾下文臣武将也能数的过来。可若是主公治理数州,麾下子民千千万,臣子同样数之不清,主公能够保证没有野心之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主公乃是吾等之主,切莫让吾等随便便能够猜透主公心思!若是主公政权不稳,让麾下有功之臣争权夺势,麾下百姓将会如何?”
胡昭的质问,让项敖愕然,心中更是些许恐慌。难道为主为王都要如此抛弃诸多感情?
见项敖如此,胡昭起身对着项敖作揖道:“望主公以大局为重,以百姓为重!”
说罢,胡昭转身独自离去,留下项敖独自沉思。胡昭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贤能的主公一定能够相通。天下大乱之势已成,胡昭在项敖赶回五原之前便已放弃心中对汉室的那一丁点眷念,设法点醒项敖,成为一方霸主。胡昭如此想着,缓步离开了项敖府邸。
北域收复上党之后,似乎对天下争斗毫无兴趣,将兵马龟缩在北域境内,并无外出的迹象,让天下诸侯大为松气。在各路诸侯还没有理清自家地盘,甚至如同刘备一般还没有地盘的各路英雄,整合了整个并州、北域的项敖,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众人心头,让一众诸侯难以喘气。
在项敖心态主动或被动变化之时,各路诸侯都在为着自己的打算,设法吞并自己周边是势力,为日后逐鹿中原做着准备。而此时看似平静的冀州,却是暗涌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