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地?”项敖极为恼怒的看着作为向导的匈奴千夫长,沉生问道。
“中郎将大人,小人也不知啊。”匈奴千夫长有些许紧张的回答着,眼神闪烁躲避项敖。
项敖眯着眼再看了看匈奴千夫长,也并未再多问,命人拿出舆图和徐福摸索起来。项敖暂时无法确定位置及方位,只得命队伍原地扎营,弄清楚之后再作打算。
“府君,此人有异心。”
“异心吾倒不是太过担心,吾有信心以吾一千顺当精骑全灭在众匈奴。”项敖摆摆手,担忧的望向天空:“吾更担心的是姜炎一部撞上逃走的两千余匈奴骑兵。”
“府君所言极是,匈奴骑兵原本就善马战,又是如此辽阔之地。呼斯如此行军定是准备西逃出大汉疆域,若真让姜炎碰上,如此两千余凶悍的哀兵,拼死的战力以姜炎都尉一千兵马难以对抗。”
“也不知焦靖是否于姜炎回合。”项敖极为担忧:“今晚尽快弄清位置,明日急行军救援。”
翌日,项敖命队伍朝着昨夜与徐福探究出来的方向极速行军。并安排一队武艺不凡的亲卫以监军身份插入匈奴千夫长身边。
而此时的姜炎已回合焦靖,共一千五百之数的队伍埋伏黄河边上。姜炎熟读如此多兵书,有与项敖在阴山范围与鲜卑缠斗数月,也是少有经验。当得知项敖主力部队已经将匈奴叛军打的落荒而逃时,姜炎便已心中有计。高原多荒漠草地,不适埋伏,姜炎一众不过一千五百之数,匈奴鲜卑在旷野上的战力姜炎不敢小觑,便带着部队赶到黄河边上。虽比段河流同样较为荒芜,不过河床与河岸落差极大,不利于骑兵突袭。
安排好伏击事宜之后,姜炎便派斥候百里开外探听敌情。
“单于,吾等能逃到域外去么?”叛逃的南匈奴一部族首领担忧的询问呼斯。
“逃不逃得了都要逃,此次所谓的大汉中郎将分明是要置吾等于死地,若是又遇遭遇,更要拼死而战,不然吾等数部都将不复存在。”
呼斯脸色很是难看,原本欲带领大部分南匈奴部族逍遥塞外,不曾想竟被项敖破坏,甚至赶尽杀绝。呼斯对项敖更是恨之入骨。数部首领闻言皆是深深叹气,同时眼中也是绝决。
“报...单于,前方不足二十里便是黄河。”
“全速前进!”呼斯万分激动的大吼下令。马上就可以离开高原了,渡过黄河,本大王倒要看看汝汉狗如何追击吾等。呼斯心中暗讨,催促军队急速往黄河赶去。
“禀都尉,南匈奴大部还有十五里便抵达黄河渡口。”姜炎派出的斥候同样发现匈奴行踪。
“人数几何?行军状态如何?”
“匈奴似乎并未裹挟太多牧民,行军极快,约莫半柱香应该就会感到。人数约莫两千五百之数,行军阵型稍有些混乱。”
“即刻传命,河岸五百善射之人检查箭支,准备伏击。百丈之外的一千骑兵吾亲自带领冲阵。”
“是!”待传令兵卒离去,姜炎马上敢至百丈
之外骑兵埋伏地点。骑兵埋伏之地靠近渡口,距离约莫百丈的斜坡北面,若从西面赶至渡口极难发现此处会有伏兵,加上匈奴急着逃避项敖追击,姜炎有信心伏击重伤匈奴反叛逃兵。
果然半柱香过后,匈奴两千五一众骑兵协同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赶至黄河渡口。姜炎远处看见,领头之人向南北方向派出数个斥候,还命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先行渡河。在姜炎看来,此首领如此安排的数百牧民看样子并非是到对面河岸探路的斥候,更像是在慌乱逃跑。
姜炎暗道不妙,数百牧民定是呼斯族中极为重要之人。原本打算匈奴骑兵下马准备开始渡河的时候突袭,见此情况,姜炎急命一千骑兵从斜坡北面跃出,并借助坡面俯冲之势,挥军向匈奴冲杀而去。
“杀...”
正在准备渡河的呼斯突然听见北面传来整齐的一声嘶吼,紧接着就是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之声,呼斯脸色狂扁。再朝北面望去,约莫千数的骑兵瞬间亦冲至眼前。
“儿郎们,汉狗欲将吾等赶尽杀绝,吾等今日恐怕都要葬身于此。汝怕死乎?”
“死战不休、死战不休..”呼斯身后的两千余士卒皆是一脸死志,甚至携带着疯狂。他们也只今日也难活命,不如拼死击杀追来的汉军,至少能保障方才抢先渡河的数百族人。不会让数部匈奴断了传承。
“那本单于今日陪同尔等死战不休。”呼斯脸色疯狂的抽出腰间弯刀,朝天挥向迎面冲来的姜炎千余骑兵大喝:“杀!”两千之数的匈奴骑兵自南向北的冲击而出。
“杀...”百丈距离转瞬而至,黄河渡口瞬间震天的喊杀声、马蹄声、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混作一团。姜炎一马当先,领着数十武力不凡的亲卫队,硬生生的将匈奴骑兵阵型撕开豁口,身后骑兵紧随。呼斯也如同姜炎一般,身先士卒,与姜炎错马而过。冲阵而起的骑兵是不可能存在大将单挑一说的,就算不少勇士骑术了得,武勇过人,在如此钢铁洪流之下,能保住自身不被乱刀所伤亦是不凡。
姜炎自觉之中,感觉才冲至敌军中军,已是阻力重重。为不让身后冲阵势头被瓦解,姜炎带着数十人向忽然向东偏移少许,横向切开匈奴军阵。呼斯也并未庸人,更何况此兵马乃是草原之狼的匈奴骑兵。呼斯见汉军首领果断向东偏移,也赶紧让身边亲卫挥舞阵旗示意右翼边军向西冲阵,企图切断姜炎骑兵后阵。
而人数过少的姜炎见状,沉着的命令旗兵挥舞令旗,让埋伏在河岸边上的善射五百兵卒抛射向匈奴后军。埋伏的骑兵是焦靖所带,本见匈奴牧民渡河就已开始着急,冲阵开始之时,焦靖甚至难以压制心中的焦躁。
此时见得令旗,情急的焦靖立马命所有人上马,朝匈奴军阵的军尾冲去,沿路还一直分散抛射,企图打乱匈奴阵型。在如此情况之下,箭术是好坏与否已是无用,如此情形,胡乱抛射即可。
“无耻汉狗。”呼斯眼见军尾被埋伏的骑兵咬住,加上姜炎撕扯出来的左翼豁口,右翼就算截下姜炎阵
尾也是无用,气的对着领头的姜炎大呼。
“尔等反叛之人,还欲如何,今日本都尉定将汝斩于马下。”对于呼斯喝骂,姜炎并未太多理会,稍作回复便带着骑兵从匈奴左翼窜出。冲杀出来的姜炎更未停下,不给匈奴骑兵任何喘息,便在匈奴骑兵左翼沿河地段极大幅度转向自后,便再一次扎进匈奴军阵左后方,焦靖带领的五百精骑追赶至匈奴骑兵右翼继续抛射。
“儿郎们,今日即便战死于此,也让汉军看看吾匈奴人的凶悍。”呼斯见军阵已被对方打乱,如此短兵相接的骑兵欲再次组织冲锋已是不可能,命令旗兵发下各自为站的令旗之后朗声大喝:“儿郎们,杀啊...”
呼斯下完命令之后,匈奴骑兵突然如同蚂蚁般,分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各处奔去。姜炎见状结阵冲击已是无用,同样命令骑兵分小队追击。
让姜炎没想到的时,如此溃败局面,匈奴骑兵竟无人投降,皆是以命博命。军阵冲杀虽让匈奴骑兵顺势数百,可是剩余匈奴人数仍多出姜炎骑兵不少。再加上匈奴骑兵以命博命的搏斗,姜炎暗呼糟糕。
如此外族,确实凶悍,原本是骑兵与骑兵的马上交锋,在呼斯下令之后,匈奴人大多放弃兵器,在与汉军交错而过时不顾马匹扑身而上,将汉军扑倒在地上博命相杀。不过并州召得的士卒也非善类,同样狠厉无比。
如此一来,战场之上还在能在马上袭杀的已是少数。大多数骑兵不管是汉军或匈奴,皆是在地面之上肉搏,战场延绵数里之远。如此种族见的肉搏是惨烈的,随处可见数人连环击杀。
一汉军刚一刀剁下匈奴骑兵人头,还未来得及反应旁边便突然窜出匈奴人咬上汉军咽喉,汉军鲜血从咽喉喷涌而出,挣扎几次无果后便断了气息。匈奴骑兵满脸是血,表情残忍的咬着从汉军吼间咬下的碎肉,还未来得及吐出,长矛便从匈奴身后贯体而出。
如此情形之下,战场之中几乎再无神志情形之人,就连呼斯也是杀得眼中全是血丝,见人就看,甚至不分敌我。唯独姜炎还稍微保持着清醒,策马望着如此战场,姜炎竟不知从何下手,如何歼灭匈奴,如何能救下麾下的士兵。
“驾...”就在姜炎无措时,项敖带领的大部骑兵终于赶到。见战场如此情形,项敖并未多说,急速下令所带骑兵上前支援。
“阿炎、阿靖可好?”项敖赶至姜炎和焦靖面前,担忧的问道。
“下官无恙,只是有数百随行的牧民渡河而过,未来得及阻拦,请府君责罚。”姜炎撑着甚是疲累的身躯羞愧的抱拳回答项敖。
“汝二人能拦下此队匈奴,已是大功,何来罪过。”
“府君所言甚是,姜都尉和焦兵曹乃是大功一件。”徐福在旁同样安慰道。二人脸色稍有好转。
“至于逃走数百之人,想来会远遁西域,对吾大汉亦无太大威胁,不必担忧。”项敖看着周围战场,心中满是凝重:“还是先收拾当下再说吧。”
三人也未多说,皆是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