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急速行军,项敖军已赶到左冯翎频阳地界。项敖拿出北域官方绘制得极为细致的舆图,沉着脸看了许久。
赵云、典韦及韩浩在旁,同样皱眉凝视。
“主公,左冯翎已靠近西凉地界。若是要攻打长安董卓,需得攻下一处县城作为基地才是。”赵云担忧说道:“吾等孤军深入,倘若作乱三辅、西凉之地的羌人与董卓勾结,对吾北域兵马极为不利。”
项敖点头,连点数次频阳县城,一脸郑重道:“如此,吾等需攻下此地!”
“频阳西、北两面尽是高原,地势落差较大,利于防守。东面又是洛水,吾军被包围的可能也会少上不少。拿下频阳之后,分兵驻扎,吾北域大军便可放心攻打长安董卓。”
随着项敖的提议,韩浩在旁也是频频点头道:“项公所言甚是。如今董卓虽然势大,但其麾下士卒在项公、曹将军及孙将军强逼之下定然人心惶惶,士气不振。如此堂堂正正的对阵对吾等更为有利。”
“既然都无异义,今晚驻扎频阳县城五十里外,明日攻城!”
“诺!”三人朗声领命,除去护卫项敖的典韦,赵云、韩浩二人便立马离去,整顿兵马。
距离长安不远的戏亭之内,董卓匆匆赶到,面色憔悴。
“当真该死!”董卓怒骂着:“若不是项敖、曹操等人,本太师会如此狼狈?”
李儒在牛辅帮助之下,扶着董卓道:“太师不必恼怒,在军事计策之下,项敖匹夫等人不过强弩。”
“是啊,岳父大人!”牛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道:“岳父大人迁都长安,不愿与项敖等叛贼计较,乃是大义。岳父大人如此心系朝廷,定能得上天眷顾,即便岳父大人不再出兵,项敖等人也会自食其果,惨败而归。”
董卓看了看对着自己献媚傻笑的牛辅,略微苦笑道:“理当如此!”
“太师,吕布将军传来消息。已在频阳地界埋伏妥当,待项敖军攻打频阳之时,便可偷袭项敖,让其溃败。”贾诩将前线传来的军情递到董卓面前,略显兴奋说道。
董卓接过斥候传来的情报细看片刻道:“好好好!有吾儿奉先,本太师便无忧矣!”
“华雄将军可否已驻兵邓县?”高兴过后的董卓,仍有些许担忧,偏头询问贾诩。
贾诩闻言,轻轻一笑道:“太师放心便可,有诩安排督促,定然不会有差错。华雄将军已领三万大军,驻扎邓县。不论曹操如何善战,面对死守邓县的华雄将军,曹操坚持不了多久。长安以东大多世家豪强已被太师拿下,曹操孤军,粮草辎重坚持不了多久。”
“郭汜、李傕将军已发兵上雒抵挡孙坚。而且孙坚探寻洛阳过后,孙坚一路兵马行军速度慢了许多,诩估摸计策已见成效。此时不需大败孙坚,只需将孙坚抵挡过几年寒冬,孙坚自然不战而退。”
听罢贾诩安排,董卓才放
下心来。董卓并未打算赶回长安享乐,如此存亡之际,还是自己在前线督战才好。至于贾诩安排吕布如何伏击项敖倒是让董卓好奇不已,不过贾诩一脸高深莫测的“天机”回复,让董卓心痒不已。项敖的不败神话,确实让面对项敖穷追猛打的董卓些许心悸。
只要能够破了项敖不败神话,董卓便不惧天下诸侯。
是夜,频阳城外。
“主公,果真想好遵照文和军师安排,偷袭项公?”
张辽见吕布神色些许不忍的望着数十里外竖立着“项”旗的军营,些许不安的询问吕布。吕布闻言并未转头,背对着张辽道:“文远可是估计奉远昔日对本候情谊?”此时已被册封为温候的吕布,神色淡然。
见吕布转身,张辽疑虑道:“与项公交恶的乃是太师,并非主公。主公与项公英雄相惜,交为知己。如今太师得势,主公无奈与项公为敌。若是今日结下仇怨,他日太师败亡之时,主公与项公当如何相处?”
吕布淡然一笑道:“何为英雄?或为国为民,或为名为利!奉远或许不能接受本候选择,但本候知晓,奉远定然会理解。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奉远定然也懂。如今吾二人各为其主,各凭本事!”
“若是本候败退,便是义父气数已尽;若是奉远败退,便是气运使然,大汉还未到不可救药之时。”吕布收起淡然神色,些许凝重道:“文远不是谈论过,此次迁都长安,联军溃散,诸侯割据之势已成么?既然已成,那割据的诸侯便是朝廷敌人,只要陛下还有匡扶大汉雄心,吾吕布即便身败名裂,战死沙场,也要为陛下护得朝廷安稳。”
张辽望着吕布,心中一阵叹息。诸侯割据,朝廷还能存在多久?即便当今陛下有雄心又如何?只能被当作傀儡罢了。不过张辽甚至吕布脾性,并未强行劝解,待时机来到之时,张辽相信,有枭雄之姿的吕布一定能够醒悟。
“看来主公并无疑虑,想得通透,倒是辽担忧太多。”
“天下世家看不起吾等武夫,本候账下暂时也无可用谋士,若是文远不多想,本候如何与天下英雄相斗?”见张辽明白过来,吕布收起凝重,拍了拍张辽肩头,轻笑着说道:“此战军事已定下计策,吾等只需依计行事便可。文远若是还有心力,可帮本候多思讨思讨如何劝说义父才是。”
劝说董卓?主公,别多想了,董卓之时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张辽心中如是想着,却口是心非的回道:“那是自然,主公放心便可。”
项敖军营。
“主公,已安排斥候扩大到三十里外巡视。”
项敖放下手中笔简,抬起头来到:“如此便可,吾料想董卓此时也不敢发兵偷袭吾军营地。”
“可是主公...”
望着赵云满脸的担忧,项敖心中一惊道:“何事?”
赵云抱拳,凝重道:“主公虽然与曹将军、孙将军兵分三路挺近长安
,但吾等并无后援,再加上吾军粮草不济,云觉得谨慎些许才好。而且今晚太过安静,云仔细查探过,竟然不曾听闻林田之间传来任何生物鸣叫。”
按照常理,九月初的田地、丛林之间乃是虫蛇频出的时候,如此寂静的夜晚让赵云担忧不已。项敖眉头一皱,心觉却是不合常理,但回想起自己的行军阵仗,项敖淡然一笑道:“子龙不必太过担忧,吾军四万余,大多还是骑兵,杀气太盛,惊吓道沿路的虫蛇也是必然。”
赵云点头,似乎也觉如是,但萦绕在赵云心间的担忧如何也挥之不去。说不出所以然的赵云,无奈之下只得告退。不过赵云还是为了军营的安慰,增加不少巡查人力,打算不放过一草一木。
项公麾下兵马果然了得,即便兵马已有些许骄纵,竟还安排如此的明卫暗哨。已是卯时,张辽领兵除掉项敖军诸多营地之外的斥候心惊不已的暗叹。从项敖军营地三十里外,张辽一路摸过来,已碰上三队斥候,虽然尽数除掉。但张辽知晓,自己即将暴露。既然安排如此多斥候,毫无声息的消失三队斥候,即便是张辽也会心生疑虑。
“将军,斥候来报,二十里外有三队斥候已过有一刻钟未曾回报。”
“嗯?!”假寐休息的赵云猛的站立起来,沉声道:“不好,董军偷袭!即刻击鼓鸣号,整军对敌!”
赵云方才下令,正打算出帐去通知项敖,军营地面传来了轰隆的震动。不好!赵云惊惧暗呼,掀起帐帘,探头朝着有些许月光的夜空望去。
“速速通知主公!”情急之下,赵云不敢耽搁,朝着斥候急速下令,面色凝重的徒步冲向营地擂鼓的校场。
“敌袭!咚咚咚!”
还在巡逻的士卒见得自家主将之一亲自擂鼓,便知晓军情紧急,片刻间,整个大营顷刻行动起来。也亏平日里赵云、项敖魔鬼般的操练。即便在清晰感觉到店面传来的震颤,军营也未慌乱,按照着平日里的操练,各归各位。
“主公,敌袭!”
也未沉睡的项敖,在地面传来震颤之时,便已醒了过来。迅速披上自己战甲,项敖提着立于帐内的陨铁长枪出帐,便碰到了前来通知项敖的斥候。
“传令全军,上马迎敌!”项敖没有丝毫慌乱,镇定的对斥候下令。
“诺!”
“羽杀亲卫何在?”
扎营在项敖军帐周边的数百亲卫,在项敖出现之时,便已出现,围在项敖周身,单膝下跪,一片玄墨色的皆是低头,沉声应道:“主公!”
训练得越久,羽杀营越发沉默,即便面对项敖,羽杀营也是惜字如金。而如今杀气凛冽的羽杀营,即便项敖收拢的五千羽林军面对三千羽杀营,无不面色凝重。
“传令各部,准备迎战!”十数名亲卫抱拳捶胸,领命而去。
赵云在击鼓之后,也迅速赶到自己义从营营地,整军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