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下决定,吕布也不是拖沓之人,便命众人准备些许,明日准备随李儒进京。众人离去之后,留下吕布一人在帐内惆怅自叹。
原本兴奋的成廉、宋宪及魏续三人,离帐之后便打算回知己营地收拾,却被张辽拦下。
“三位将军可否借步相谈?”
三人闻言,一脸疑惑望着张辽。
“关乎主公及吾等前程!”
见张辽道明意图,三人对望一眼之后,便跟随张辽来到张辽军帐之中。至于稍显年少的郝萌,好奇的看了四人一眼,以为四人又一同饮酒去了,便不再多想,朝自己营帐走去。
郝萌乃是吕布部下之中最为年轻之人,只得岁十有六。虽然年轻,作战却如同吕布一般,勇猛不惧,吕布极为器重。吕布便强令郝萌不到及冠不得饮酒,以免影响郝萌将来。
“文远将军唤吾等前来何事?”魏续略微好奇道。
“各位以为董卓为何要招主公入朝?”
“难道不是李儒所言,主公天下无双,招主公入朝领兵?”成廉疑惑,还有其他原因?
“洛阳兵马十万余,多精锐,更是大汉无敌之师。”张辽可不觉得如此见到,娓娓道来:“天下多豪杰,西凉之地能征善战之辈更是数不胜数,董卓不可能只看上主公无双勇武。”张辽脸色些许凝重。
“辽想来,董卓招主公,最想要的并非主公一人,而是主公代表的并州铁骑!”
对啊,即便主公如何英勇,但也仅仅只有一人,如何能敌千万大军?董卓如今权倾天下,要猛将入朝作何?作保镖?
“环望洛阳四周,如今对董卓威胁最大的,便是执金吾丁原。若是董卓此行目的乃是想除掉丁原,当如何?”张辽将心中考虑告诉三人。
“董卓便可为所欲为!”宋宪接过话来,脸色震惊!
“如此说来,若吾等只是随同主公只身前往,各位以为吾等入京之后能被董卓看重乎?”张辽郑重看了看三人,继续道:“若吾等入京,权势并无太多变化,那主公为此背上反复罪名可否值得?吾等入京又有何用?”
“那文远意思是?”魏续似乎已有些许答案,但是却不甚肯定问道。
“既然要投效董卓,吾等必然要有价值。丁原埋没主公才能,甚至设狠毒之计迫害主公。既然丁原如此不仁,吾等便不义也!”张辽脸色极为狠厉道:“斩杀丁原,携大军入京!”
“啊!”成廉闻言,震惊大呼道:“不可,即便丁原埋没主公才能,但外人看来,丁原对主公也是仁至义尽,若吾等斩杀丁原,岂不是陷主公与不义乎?万万不可!”
相比成廉惊呼,魏续及宋宪倒是镇定不少。
“文远,吾等不必非要斩杀丁原!”魏续思讨片刻道:“吾等只需擒下丁原,夺得兵权即可。若是斩杀,也不好对主公交代!”
张辽闻言,思讨片刻道:“也可,主公性子耿直,吾等做得太过,恐适得其反!”
“如此,吾等明日一早,一同前往丁原军帐,拿下丁原,夺得兵权!”
“好!”三人闻言,兴奋的大呼回应。
翌日,初春的阳光极为暖人。一众将领当然不会像让士卒轻松,一早便将士卒拉出被窝。阳光洒下,照在疾步朝丁原军帐走去的张辽四人身上。
吕布一夜未睡,想得极多。想过入朝之后如何辅佐陛下匡扶汉室;想过,若是董卓果真倒行逆施,自己又该当如何;更是想过,日后将如何面对丁原。即便吕布内心想让时辰再长些,让自己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此些事情,但眼光还是透过军帐篷布之上的简易窗户照射到双眼发黑的吕布面前的凭几之上。
“主公,昨日先生求见!”吕布闻言,略微苦笑,缓缓站起身来,甩了甩略微发麻的双腿。
“将军!”李儒进得帐内,对着吕布作揖,轻笑道:“不知将军昨夜课程休息得好!”
“难道先生看不出么?”吕布略显不悦,李儒如此装傻充愣却是也是太过。
“呵呵!”李儒轻笑,并无丝毫尴尬。
李肃也跟上前来,三人客气跪坐而下。还未等李肃出言询问吕布,帐外传来嘈杂声。吕布急忙起身,出帐观望究竟。
“丁原勾结朝中奸妄,意图谋反。如今太师奉陛下旨意,遣使前来捉拿。”出得帐中,吕布便见张辽与魏续四人将丁原捆绑结实,在校场中央的高台之上朗声大喝:“吾等追随丁原,原本是奉命保卫皇城。如今丁原此人竟谋逆行反,吾等今日乃是奉陛下及吕将军之意,捉拿丁原押送入京审问。尔等举兵作甚,也要随同丁原造反乎?”
张辽望着校场之上并不是太多举着兵器的士卒,朗声大喝。张辽、魏续等人乃是并州旧将,军营中大多士卒都认得。况且军营中数千最为精锐的并州铁骑更听命于吕布,张辽等人乃是吕布亲信。并州铁骑除了些许好奇,并未打算其他。
还不等吕布反应,一旁的李儒将早有准备的诏书拿了出来,在李肃的保护下快步来到台上,摊开诏书朗声读了起来:“皇帝诏曰:今丁原与奸妄密谋......特遣使者仪郎李儒授命昔日讨夷将军吕布擒拿丁原,即刻入京候审!”
吕布在旁,起先愕然的盯着张辽等人,待李儒将诏书念罢之后,反应过来的吕布怒气横生。尔等居然私自做主,气煞吾也!
吕布快步来到高台之上,正准备出生怒骂张辽等人。张辽却抢先开口道:“将军,丁原谋逆叛乱,还请将军尊陛下诏令,将丁原押送入京!”
"吕将军乃是汉庭重臣,能够意义灭亲,为朝廷捉拿叛乱,实乃吾等楷模!”不等吕布说话,李儒接过话来道:“今日将军功绩,儒定当如是上报朝堂,还请将军先行安抚士卒才是!”
“呃...”几次欲言的吕布
被张辽、李儒二人言语搞得气血堵与胸间,脸色涨红。但是张辽与李儒已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丁原定罪,更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诏书,吕布想为丁原开脱此时也来不及也。无奈之下,为防兵变,吕布只得压下心中恼怒,转身朗声道:“朝廷诏书已下,提审执金吾。吾等需遵循朝廷诏令,即刻入京!尔等放心便是,若是真有此事,朝廷定然不会轻饶,若是执金吾并无叛逆之举,朝廷也不会冤枉与其。”
原本躁动的并州兵马,在吕布出现之后便渐渐安静下来。待吕布话毕,一应士卒更是放下兵器,听从吕布军令。
张辽等人早就商议,为求能够尽快夺权,擒拿丁原之后,便将丁原打昏。只是未曾想到李儒竟然还带着诏书,倒是让张辽等人省心不少。
虽然此地兵马乃是执金吾丁原执掌,但除去原本拱卫皇城的数千中央军,剩下尽是从并州招募的士卒。而并州士卒即便隶属丁原,更多的还是愿意听命于昔日的吕布。如此一来,原本极有可能引起兵变的行为,让吕布一言两语便打发掉。
吕布见士卒渐渐离去,便转身对着张辽等人,脸色极是难看。再看向张辽手中不知昏死过去的丁原,吕布脸色变得黑得吓人。
张辽见状,赶紧将丁原交到魏续一人手上,想吕布抱拳道:“今日所谓皆是辽指使,主公若要惩罚,惩罚辽一人便可。不过此时乃是校场,还望主公忍耐些许,别让士卒发现端倪。”张辽脸色诚恳,轻声对着吕布请罪。
“哼!”吕布见李儒在旁,暂时也不知对张辽做何决定,便暗哼一声,转身离去道:“好生照顾中尉,入京之后交由陛下处置!”
木已成舟,吕布如今更不知如何面对丁原,只得让张辽好生对待丁原。
小平津兵权尽归吕布所有,在李儒建议之下,吕布也不再耽搁,下令整军,即刻想洛阳出发。吕布治军极严,即便有一早发生丁原被捉拿之事的影响,数万兵马行军速度也比李儒昨日赶来小平津要快上不少。大军两三个时辰之后便赶到了洛阳。
“将军今日暂且驻兵城外,待儒将此间事由禀报陛下之后,再有陛下安排将军去处!”李儒命人接过还未醒来的丁原道:“执金吾便由儒先行带入京中,打入打牢。由陛下择日审问。”
吕布望着被束缚的丁原,心中些许不忍,欲言又止。
李儒见状,便想着先安定吕布心思道:“吕将军放心,若是陛下核实执金吾丁原并无忤逆行径,定会无罪释放!”
“如此,便劳烦仪郎多多照看执金吾,毕竟执金吾丁原也照顾布不少时日!”吕布对着李儒抱拳,希望李儒能够照应丁原些许。
“那是自然,将军宽心!”李儒作揖回道。
说罢,李儒便转身,押送着丁原朝洛阳城内走去。
数万兵马离开小平津,前往洛阳,如何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况且之前丁原还在与不少大臣联络。丁原被擒的消息如春风一般,极快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