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镇国公弹劾相国一事,更好处理!”李儒脸色散去狠厉,变得极为自得说道:“奏章儒也看过,虽是弹劾,却极为委婉,似乎在劝说相国好生辅佐陛下。如此看来,镇国公并非与相国作对,而是在提醒相国。相国何不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演上一出好戏,挽回天下人对相国看法?”
“哈哈...”董卓思讨片刻,相通其中道理之后哈哈大笑道:“文优大才,本候能得文优相助,乃是大幸!”
“仪郎睿智,贾诩佩服!”贾诩同样作揖深拜,一脸佩服。李儒见二人表现,更是仰着头,自鸣得意的轻笑着。
李儒啊李儒,为设法让董卓放弃对主公怨念,设法让董卓更快暴露本性,吾还在思讨对策,不曾想汝帮诩解决所有疑难,若不是吾知晓主公情况,吾倒以为汝李儒是主公提起安置在董卓身边的细作也!哈哈哈...贾诩想着,脸色更是‘佩服’。
“不过嘛,贾先生担忧也不是臆想。”得意过后的李儒似乎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说道:“陛下登基之前,镇国公不是上书要求出兵镇压白波么?既然如此,朝廷何不直接下令,让镇国公出兵征讨?镇国公不是受先帝遗命,领并州牧么?”
“哈哈哈!”董卓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原本董卓对贾诩提出白波问题就在思讨是否让项敖出兵,如今李儒提议跟随自己心思,董卓如何不高兴?况且平日里似乎不温不火的贾诩竟然在李儒面前低头,也让董卓心中暗暗出了口气。
“如此,便照文优计策,本候立马向陛下请命。下诏镇国公即可征讨白波!”董卓脸色些许戏嘘道:“至于镇国公‘弹劾’本候一事,本候今日好生准备准备,明日给大臣们找找乐子,以免天下人认为本候只得狠厉一面。”
董卓说罢,嘿嘿的笑着带着李儒离开了贾诩住处。贾诩起身作揖,拜送董卓。
董卓啊董卓,并非吾贾诩要亡汝,而是汝自己要亡自己也!贾诩轻笑着,脸色极是轻松的想着。只要董卓暴露本性,贾诩便可借董卓之手除掉...
贾诩想罢,转身朝自己房内走去。
翌日,数日未曾召开的早朝在董卓安排下又通知到洛阳一应大臣。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李儒如今已经完全取代昔日黄门职位,每次早朝都是李儒在主持。
“陛下,天下大雪,各地灾情不一,连日以来数州快马呈来奏章,请求朝廷开仓赈灾!”大司农张训不等其他大臣上奏,赶紧朗声道。张训不急不行啊,今年冬天太过寒冷,被冻死的百姓暂时都统计不过来。即便有余粮赈灾的州郡又因大雪阻塞,无法运得粮草救助。各地奏章一封接一封,张训被催地头大,今日难得朝廷早朝,张训可不敢耽搁。
张训也知晓,董卓执政以来,除非董卓自己有事要颁布,天下不论好坏都不曾理会。
“严重乎?”刘协闻言,不等董卓说话,便急忙问道。刘协对几年寒冬本就担心不已,只是董卓迟迟不开早朝,让刘协不知情况如何。
“暂且能够统计的幽州、冀州一地百姓
被冻死的已有数万之巨,如此还是道路阻塞,恐统计数目不到实情的半余!”张训极为忧心,如此寒冬,大汉必定伤筋动骨。
“如此严重,为何不早早上奏!”刘协听罢,怒气横生,突地大声怒吼。虽然年少,发怒起来刘协竟然震得下首的董卓一颤。张训闻言,不敢作答,一应大臣也是闭嘴不谈。消停下来的刘协斜眼看了董卓一眼,心知如此都是此人导致,但又无力反抗,只得强忍怒气,对董卓温和道:“相国看来,如何应对如此天灾?”
原本眯着眼的董卓对着刘协一拜,转身对着一应大臣道:“天灾大降,乃是苍天不满。如此臣建议罢免黄琬太尉、杨彪司空一职,再行商议才是!”
大殿之下众人眉头一皱,又无言反对。不是不敢,而是大汉历来如此,只要出现难以避免的天灾,都要将三公罢免,重选贤能。刘协也是知晓,无奈之下道:“便按相国所言。只是灾情一事...”
“三公重任定对灾情有所缓解,不过还需贤能上位才是。臣建议,任蔡邕为太尉,王允为司空,至于司徒,暂且由臣带领,尽快寻找贤能任之!”一言定生死,便是如此,董卓越来越喜欢如此感觉。
蔡邕、王允都是当朝大臣,更是闻名天下大儒,担任三公一职也不无不可。念及至此,刘协便道:“李仪郎,即可写诏,昭告天下!至于黄琬暂领御史大夫、杨彪任太仆!”
“臣等,拜谢陛下隆恩!”杨彪、黄琬、王允及蔡邕四人不论自愿与否,此时也只得认命,虽然蔡邕极为不愿听命于董卓。
“臣领命!”李儒闻言,作揖深拜,快步走到大殿侧方撰写诏书。
“陛下,赈灾一事...”张训就是怕如此结果,若是如同往日,早朝都只是董卓一人赏罚世人的时辰,何来朝政一说?
“大司农只知抱怨呼?”董卓接过话来,语气学习不悦道:“各州皆有应急粮草,此时天灾,不正是开仓之时么?况且各州都有不少世家,如今朝廷国库空虚,世家子弟不应当拿出些许为朝廷分忧?”
说罢,董卓不再理会张训,对着刘协道:“陛下,臣建议,下诏各州开放应急粮仓,各地名望世家需得协助朝廷,开仓赈灾!”
如今的国库,在董卓看来,乃是自己私物。百姓如何与自己何干?吾只需做做样子便可。董卓如是想着,再道:“国库似乎还有些许盈余,应该发放道最为需要的北域、幽州边境郡县,还望陛下仁德,开仓向北域、幽州救济些许!”
见董卓些许松口,刘协心中也是松气不少,有些许恶心的赞叹道:“相国仁德!朕,准奏!”
“陛下圣明!”董卓与张训同时谢拜。董卓是做样子,而张训则是真心拜谢。毕竟奏章都在他府上,天下百姓到底如何情景,他最清楚。
“臣,有本奏!”待一众人不知奏何事之时,蔡邕站了出来。
“准!”
“昨日,镇国公项敖加急文书送于臣府上!”蔡邕漫步走出人群,将项敖奏章高抬道:“镇国公上奏,弹劾
相国!”
“轰...”蔡邕话毕,大殿之上瞬间哄闹起来。北域镇国公终于动了,终于动了,不少大臣甚至激动起来。即便是袁氏门生,此时对项敖也是大有改观。袁隗一愣之后,在众人还在吵闹之时,快步来到蔡邕身旁,道:“臣有本奏,弹劾相国!”
机会啊!待袁隗出列,一众大臣才反应过来,赶紧跟随其后。随即,整个大殿之上,超过半数大臣皆是朗声大喊:“臣有奏,弹劾相国!”
刘协见得大殿模样,心中激动不已,心中同样暗呼,良机也!
刘协不顾礼节,双腿支撑起弱小的身躯,快步走下大殿,来到蔡邕身前,接过蔡邕手中的弹劾奏章,摊开看来。而此时大殿之上的董卓似乎并不着急,脸色狠厉的看着大殿中的大臣,似乎在记忆何人在弹劾自己。
哄乱过后,大殿终于安静下来,众人此时才发现董卓在高台之上纹丝未动,只是眼神阴冷的看着他们。见得如此状态,袁隗、蔡邕等人心里咯噔一响:糟糕,难道董卓已有对策?
待刘协亲自将弹劾奏章朗读完毕之后,转身对着董卓问道:“国相可有辩解?”
弹劾奏章并非刘协想想的力度。只是以董卓放纵士兵为祸洛阳及出入后宫之事为由,弹劾董卓不遵礼仪,渎职之罪。此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董卓是何人?此时洛阳真正掌权者。朗诵完毕之后,刘协也知不能将董卓如何,方才极力让自己平稳下来,询问董卓,似乎自己并不着急。
刘协如此表现也只是为弥补方才失态,若是让董卓对自己又太多忌惮,日后诸事难为。
董卓未曾说话,大殿之上一应大臣暂时也不敢多说,整个大殿便如此安静了片刻。
“哇...”突地,董卓在一众大臣毫无准备下跪地大哭,声音极为凄惨,泪珠横飚。大臣们以为董卓要发怒,可谁知晓董卓方才是在酝酿情绪?
“陛下啊,先帝啊!”董卓哇哇大哭,喊道:“臣忠心朝廷,不愿千里勤王,更是辅佐陛下处理朝政。怎能担如此大罪?事有百态,人又万种,臣如何能够管得住所有士卒?时常出入后宫,乃是臣担心内侍不能照顾陛下起居,方才入宫查看。陛下明鉴啊!”
“士卒不安分,臣愿领责罚。只是臣未曾得罪镇国公,为何要如此污蔑臣,臣冤枉啊!”董卓越演越上劲,扑到刘协身旁,一把抱住刘协打退继续哭道:“陛下,臣忠心耿耿,所作所为乃是为大汉作想,陛下切莫听镇国公妄言。”
“镇国公常年在边疆,不知朝内实情也是必然,相国切莫多想,伤了同僚和气!”见得如此难以收场状态,蔡邕只得硬着头皮,出言劝谏。
“太尉所言极是!”董卓似乎听进劝谏,略显抽泣的站了起来道:“陛下请勿怪罪镇国公,镇国公劳苦数年,镇守边疆。切莫因臣小事,恶了陛下对镇国公看法!”
袁隗在旁见状,心中又是担心,又是佩服。完全未曾想到如此狠厉之人,竟然还会演戏。袁隗越发觉得董卓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