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安邑城。
“主公,帐外有一文士求见,名贾诩!”
“贾诩?”董卓心中一阵奇怪,好像没有交好的文士吧。“引进来便是!”董卓生性些许鲁莽,较好的名仕并不多,有人来访董卓却是奇怪。
“贾诩贾文和见过董将军!”
董卓瞧着面前略显瘦弱的文生,好奇道:“贾先生?卓似乎不认识先生!”
“诩乃无名之辈,将军不知也是自然!”贾诩淡然道:“诩本西凉武威姑臧人士,曾为宫中侍郎。后因病辞官,头年被征召入伍,在将军治下暂负责文案。”
“哦?!”董卓来精神了,既然往日作过侍郎,才华定然不低,今日又主动寻到董卓,董卓当然要好生考教考教。谁叫董卓手下暂无可用的文臣,不管做任何决定都是董卓自己一人一拍脑袋便决定了下来。若是真有大才,收归自己麾下,也是一大助力。
“不知先生今日寻卓所谓何事?”
“前些日子听闻朝廷任命董将军为并州牧,收回西凉兵权,不知将军为何此时还驻留在此?”贾诩极为自得的询问董卓。不曾想董卓却脸色微怒,沉声道:“先生如何得知?又和先生有何关系?”
原本皇甫嵩、董卓凯旋洛阳,入京听封。董卓得知京中不甚稳定的消息更想回京坐观局势,看是否能够得利。不曾想皇甫嵩在陛下面前进言董卓不听号令,谏言遣散西凉兵马,让董卓孤身前往并州接受并州牧一职,而原本并州牧丁原竟被升为执金吾,三月之后入京上任,着实让董卓气氛不已。
今日贾诩重提,董卓怒气更甚,竟然被传得下面的士卒都知晓了。至于董卓为何要盘桓在安邑一带,那肯定是心里有想法才是。
“呵呵!”贾诩轻笑,毫无惧意道:“关系甚大。诩乃将军部下,若是将军得势,诩不是也可得道升天乎?”
“哦?!”董卓闻言,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道:“先生说笑!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陛下高看,卓确实可为陛下分忧!”
贾诩见状,心中冷笑,既是婊子还想立牌坊?既然如此,那就...
贾诩淡淡一笑,脸色未便道:“若是将军不嫌弃,可否听诩献上一计?”董卓似乎并未听到贾诩言辞,自顾自的喝着茶。贾诩见状也未多说,再次作揖道来。
“如今天下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即便世家也是只顾自己利益!数年之前黄巾叛乱,屠杀不少世家,更是坠了汉朝皇室威严。是时,陛下病危,两位皇子都未成年。若是不除掉朝中作乱的宦官和外戚,朝廷定无宁日。”
“何进此人乃是匹夫,有野心而无熊胆。宦官、外戚之斗接下来便是何进引外军!”董卓闻言道此,举茶杯饮茶的右手突然一顿,眉头更是一挑。虽然董卓动作细微,但如何逃得过贾诩尖锐的眼力!
贾诩心中再次冷笑道:“如此一来,对于将军便是机会!”
“两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甚至其一必死。若将军此时大军入京,斩杀宦官或者外戚,便可辅佐陛下,重整朝纲
,到那时,将军便可...”
董卓之所以会停驻在安邑,便是瞧瞧是否可有可乘之机,入得朝堂。奈何董卓本身只是一武将,虽有些许智慧,在如此境地之下董卓也只有等。倒是今天贾诩自荐献策,让董卓看到了希望。董卓并未抬头,随意的抿了一口清茶问道:“若是如此如何让朝中大臣诏吾入京?”
贾诩嘴角微翘,心中暗讨:上钩了。
“很简单,之前将军不是献了些许宝物道大将军何进之处么?”
“嗯?!”董卓心中一惊,这是此人怎会知晓?惊过之后,更是悄然间单手按在腰间长刀之上。
“将军不必紧张,诩与牛辅将军有些许旧识,牛辅将军酒后无意多说了些许,已诩之才分析出来也是简单!”
董卓闻言,才稍作放心,放下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心中更是有些许微怒:等会要好好收拾阿辅!
“之后如何?”董卓并未回答,只是默认贿赂何进之事。
“既然如此,更是简单。”贾诩显得极为自信道:“只需将军再次书信何进,表达欲为汉室铲除奸妄的急切之情,言语之间要表达出对何进的忠心便可!”
“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贾诩继续说道:“何进此人优柔寡断,在朝中虽有些许世家之人帮扶,但又有何用?烂泥扶不上墙而已!”
“吾听闻何进有四世三公之称的后背袁绍帮扶,恐怕不好对付!”
“无妨!”贾诩极为淡然说道:“或许,有人比将军更为急切朝廷大乱!”言罢,贾诩便跪坐下来,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嗯?!”董卓闻言,心中一惊,贾诩此言乃是何意?不过见到贾诩此时似乎不想再多说,董卓也不好多问,毕竟二人相识不久。不过贾诩的计策,董卓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照董卓所言,入京轻而易举。不论贾诩是何居心,只要能帮助董卓入京,又何妨?
“若是先生不嫌弃,可否拜为吾之军师,为吾出谋划策?”董卓起身,作揖请贾诩出任。虽然贾诩能够感觉道董卓对他不是太过信任,但是又有何妨?在贾诩看来,董卓不过可以利用的锐剑罢了。
“诩定当为将军死而后已!”贾诩深躬作揖拜向董卓,嘴角微裂轻笑着。
“哈哈...能得先生,卓日后无忧矣!”董卓哈哈大笑,扶起贾诩,贾诩也是高兴的笑着。
且不谈论二人心思到底如何,董卓听从贾诩计策,即刻书信何进,表达自己欲诛杀宦官的急切心情。贾诩走出董卓军帐,望着帐外西凉铁骑,贾诩心中暗动:如此精锐,当属于主公才是!
此时洛阳城。何进府上。
“本初,董卓此乃何意?”
袁绍接过何进手中董卓的书信,细细看来。低着头的脸色阴冷:呵呵,董卓啊董卓,吾寻尔等给尔等机会不好,此时又厚着脸皮自荐?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也难得吾费尽心思再寻势力,便让尔逍遥逍遥便是。
“大将军!此乃好事乎!
”袁绍抬起头来,不复方才阴冷,显得极是高兴道:“董卓将军能征善战,若是吾等需要外力之时,董将军定能一大助力。”
“可是董卓此人...”
“无妨!”袁绍自信道:“待大将军拿下蹇硕,夺得西园八校尉兵权之后还有何惧?即便董卓此人有异心,以西园八校尉只能收拾此人,也就个炷香的时辰!”
何进闻言,觉得也是此理,心中更是着急从蹇硕手中夺得军权。奈何陛下仍在,何进对蹇硕等人暂时也是无法。
未央宫。
“陛下,冠军侯可信!”
“暗老确认无误?”
“陛下放心,老朽见识过如此多人杰,从未见过冠军侯这般眉间正气泯然,毫无污秽随身!”
刘宏闻言,心中更是安定道:“既然如此,朕便可放心了!”
“对了!”刘宏似乎突然回想起嘱咐暗老的事情,问道:“舆图、信件可亲手交于项敖?”
“亲手交了!”暗老似乎知道刘宏还要询问何事便主动道:“钱财与兵甲都已藏好,乃是极少人烟的上郡管内长城一带。”
刘宏闻言,呼吸平稳下来,似乎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办妥。
“只是...”
“只是何事?”刘宏此时已极为淡定,只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除之后,刘宏便可安心离去。
“只是赐冠军侯并州牧一事该当如何?此时并州牧乃是平西凉有功的董卓,虽然接令之位还未上任,可...”
刘宏闻言,眉头微皱。见刘宏欲起身,暗老急忙上前搀扶!
“暗老,拿玉玺来!”刘宏起身之后,呼吸都有些许不平稳道:“朕...朕再下道遗...遗诏!为冠军侯铺路!至...至于董卓,册封为西...西凉州牧,让他去西凉折腾吧!”
“陛下!身子要紧,待明日休息好了再定诏书吧!”暗老极是担心刘宏病情。
“无妨!”刘宏极力稳住自己气息道:“朕得抓紧时间。”刘宏突然之间,脑袋一阵清明,力气都恢复不少,让数月来迷迷糊糊的刘宏,思绪突然明朗不少。不仅亲笔写好了项敖、董卓的诏令,同时也将立储的遗诏同时写下。虽然刘宏自己也奇怪为何会在此时立下立储遗诏,但刘宏见已书写完毕,也未毁掉,反正日后要用。
暗老见状,眼睛大瞪,但又不知到底该如何,心中极是烦闷。
拟万遗诏之后,刘宏并无睡意,便拉着暗老开始回忆许多昔日开心之事。暗老并未拒绝,配着刘宏唠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家常。
太久没见得陛下如此高兴了!暗老心中极为感叹:自从陛下入京懂事以后,每日都被烦闷缠身。亲眼瞧着刘宏从少年模样渐渐道而立之年,刘宏心中的心酸与无奈也只有暗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望着缓缓躺下,嘴角微翘的刘宏,暗老又是欣慰,又是心伤。陛下,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什么都会变好的!暗老望着刘宏,心中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