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晟脸色变得凝重,还在皱眉沉思,刘悝赶紧另起话题:“晟儿,这次去洛阳,我和你舅父说了,你舅父也很重视,会尽快帮你表姊寻门亲事的。”
听到这话,刘晟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刘晟的表姊宋馨,若人生轨迹没有发生改变,怕还是会在几年后进宫,成为刘宏的皇后。
对于刘宏,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是刘晟还是看出了刘宏不少的本质。
虽然刘宏真心将自己当兄弟,对自己很疼爱,想要当一个有担当的兄长,但是,自小养成的纨绔性子,成了习惯,刘宏很难再改回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同样的,想要改变一些放纵的习惯,真的需要很大的努力和意志力。
刘晟不否定刘宏对自己的好,但是在本质这一点上,刘晟并不看好刘宏。
更何况,还有一个董氏在后边敲算盘,刘宏身为董氏儿子,有不少事情,还是会听从她的话的。
也因为这般,所以刘晟不想让疼爱自己的表姊再入宫,当一个抑郁的皇后。
若是宋馨到时候真的进宫,成了刘宏的皇后的话,刘晟不知道,若是宋馨过得不好,自己会不会直接跟刘宏起冲突。
此时知道了舅父宋酆开始为宋馨寻找合适人选,准备定亲,刘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馨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皇宫不适合她,刘宏也不适合她。
如果能够早点定下一门好亲事,免去宋馨进宫的可能,刘晟也不用再去为了她的将来而操心。
除了进宫,无论宋馨将来嫁与谁,一旦受了委屈,刘晟作为表弟,都能够为她出头。
而且,慑于盛乡侯府和渤海王府的权势,一般人也不敢轻慢了宋馨。
只有这样,宋馨才能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安稳度过一生。
而因为刘晟对远在洛阳为官的妻兄一家这么上心,还特地嘱咐了这些事情,刘悝更是清楚,儿子瞒了自己不少事情。
身为父亲,无法为儿子提供足够的安全感,让儿子小小年纪就得操心那么多,刘悝感到挫败而愧疚。
只是,儿子是个有主见的人,很多事情都自己处理好,为渤海王府免去了不少麻烦,刘悝在心疼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尽量不去扯儿子的后腿。
就像去年盖登那个人突然死去,刘悝和国相后来了解过,才知道那人居然是个心怀不轨之徒,差点在渤海谋逆。
而那段时间,刘晟的行踪有些诡异,王温几人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刘悝虽然没有说出去,但是已经将这些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从那时起,刘悝才清楚,刘晟虽然年纪小,但是他所做的,都是为了渤海王府。
因此,在震惊的同时,刘悝也与妻子一起,不再拘着儿子,给予了完全的信任。
此时,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对宋馨的亲事那么上心,但是自己儿子行事不会无凭无据,更不会对他的舅父一家不利的。
好在,妻兄宋酆听了自己的话后,已经开始物色人选,准备为宋馨定下亲事,这让刘悝跟着放心了些。
而且,刘悝自己也很疼爱宋馨,也是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归宿。
只是,这件事情由刘晟率先提出来,再由自己到洛阳的时候,向妻兄提及,刘悝还是有诸多困惑。
看着刘晟因为宋馨的事情而轻松了不少,刘悝按捺住心头的疑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多问。
不过,想到王敖的事情,刘悝再次回到刚刚的话题:“晟儿,你是确定要拜王老先生为师了?”
听到这个问题,刘晟没有犹豫,坚定而恭敬地回道:“父王,师父很有本事,孩儿想要跟着师父习练武艺,强身健体。”
刘晟虽然有些本事,但是,面对各样的冷兵器,刘晟还是需要名师指点,才能充分掌握战斗技巧,为将来打下好的基础。
特别是自己身上的天生怪力,更是需要有王敖的指点,才能更好地发挥出实力。
虽然刘晟并没有想要亲自去冲锋陷阵,但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能够有自保的本事,刘晟是不会懈怠而不去学习的,否则,还真的浪费了自己目前这个身体的潜力。
刘晟想要掌握兵权,有嫡系队伍,自己先要习练好本事,才能更好地守护自己所珍视的。
不过,注意到刘悝还有些担忧,刘晟补充道:“父王,师父的身份很神秘,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貌。而且,师父已经说了,拜师宴不用铺张,只需父王母妃做见证就可以。师父和孩儿之间的师徒关系,就像和师兄那般,不用公开,不会影响到王府的。”
眉头微松,刘悝低头沉思了一下,才对刘晟说:“晟儿,拜师的事情,父王不反对。可王统领毕竟是你伯父身边的禁卫统领。若是让你伯父知道,你跟王统领是师兄弟,王统领有可能会向着你的话,那对于王统领,还有王府,都不是好事。”
这个问题刘晟也有想过,这会儿父亲提及了,刘晟接着解释:“父王,师兄他是一个寡言之人,极敬重师父,到时候,只要先将事情商量好,是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孩儿跟师兄的关系的。”
看到父亲还有些不安,刘晟又说道:“而且,父王您刚刚也说了,伯父的身体状况不佳,我们王府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如果能够有师兄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对于我们王府而言,是很重要的。”
最后,刘晟还是无奈地补充一句:“再说了,孩儿不会对伯父不利的。伯父对王府的护庇,对孩儿的疼爱,孩儿都不会忘记的。”
知道自己儿子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不会故意对付刘志,刘悝有些默然。
不过,在没有对兄长不利的同时,若是宫中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能够提前从王越那里得知消息,王府也不至于太被动,这些,刘悝也很心动。
对于现实的无奈,最终还是让刘悝再次叹气,无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