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董卓不急不缓的慢慢行走至皇宫大殿之中。大殿之中早有众将士等待在那里,恭敬着身子,静静等待着董卓的到临。
汉帝此时由张让看守在一边的椅子上,而中间的大位却空着,汉帝望着那金碧辉煌的龙椅,眼中浮现出丝丝的泪光。可是,年幼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身旁只有数个侍女的照料,还有蔡邕那时刻关怀的眼神~~
益州降将静静的站在一边,皇宫大殿之外,密密麻麻站着不知有多少西凉将士,冰冷的气息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偶尔有两双眸子偷偷向殿外观望~~
“丞相到!”
“唰!”西凉众将士立刻下跪,由于动作太过一致,竟然没有丝毫的杂音。益州降将见此,立刻拜服在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董卓右手伏在太阿剑柄之上,大步踏入,直到坐到龙椅之上,才朗声笑道:“众将士起身吧。”
“多谢丞相!”众将士齐声喝道。
董卓右边是十余员武将,右面是数位文士。这也正体现了乱世重武轻文的现象。不过从此也可以看出董卓手下谋士过于稀少。
董卓望着站在文士身后的数十个身披白衣的人(他们是降将,自然不能穿戴官服),轻声问道:“你等可是益州将士?”
吴懿向前踏出一步,恭敬的说道:“回禀丞相,我们确实是益州将士。”
董卓大手一挥,喝道:“是就站在前面来,并逐一报上你们的名字来吧。”
起初,益州将士还不敢向前,(他们之中都是些谋士)不过在吴懿的带领下,他们还是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
吴懿作为其中的领头人,首先说道:“降将吴懿。”
董卓喝道:“什么降不降将的,直接报名字即可!”
吴懿面色尴尬,最后鼓足勇气说道:“吴懿!”
“黄权!”
“张松!”
“庞义!”
“吴兰!”
“雷铜!”
“高沛!”
“杨怀!”
“李严!”
“费观!”
“邓贤!”
“冷苞!”
“王累!”
“霍峻!”
“好了,谋臣站左边,武将站右边。”董卓淡淡的说道。而这十四个人就向木偶一样,就这样被分成了两拨。
董卓望着左边五个谋臣,心中叹息:若是他手中有这么多可靠的谋士,关外三诸侯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董卓冷声问道:“本相并未在益州将你等赶尽杀绝,你等可知为何?”
吴懿首先说道:“小人不知。”
张松向前一步,说道:“草民有话要禀告丞相,先请丞相先饶张松狂言之罪。”
望着他瘦小的身材,董卓眉头一挑,说道:“你尽管说来便是。”
“多谢丞相。”张松朗声说道:“丞相,张松早年就听闻丞相西凉铁骑天下无敌。可是同样的,身为武夫出身的丞相却难得有谋士相投,松今日见丞相身边谋士寥寥无几,就此推断而出。而益州土地上却多有良谋,若松猜测的不错,丞相必然是要招揽益州谋士,以充实谋士的阵容。”
“张松?益州别驾?”董卓疑惑的问道。
“能被丞相得知,真是张松之福也。”张松颇为惶恐的说道。
“你很聪明,说得也很对。本相此次确实是为了招降你等,才特意将你们带入洛阳的。”董卓眼中突然泛起了寒芒,喝道:“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们对本相的忠心之上的!若是没有忠心,本相宁愿不要!你等可曾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益州众将的脸颊之上流遍了汗水,就在刚才,董卓庞大的杀气凝聚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份感觉会牢牢占据他们的心间,从而令他们此后再也不敢有所异动。
董卓眼神示意李儒,李儒立刻出列,说道:“丞相有令,吴懿、霍峻、邓贤、冷苞、李严、杨怀、高沛、雷铜、吴兰九将,以吴懿为首,八将为辅,独自率领一万骑兵、一万步兵。若是今后存有战功,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益州众将士感激莫名,俱是伏倒在地,大喊丞相英明。
董卓冷声道:“本将只给你等两万士卒,将来战场之上若是不能有所战力,本相可唯你们试问!”
“丞相放心!”益州九位将士大声喊道。此时,贾诩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此计出于他之手,自然有独到之处。这两万将士俱是跟随西凉战将的老部下,根本不能反叛,就算这些益州将士想要反,也绝对反不起来。再有一点就是,武将已经安排妥当,那么文士就算是没有册封什么官职,他们也会放心的工作。因为出于同样的心理,他们认定,无论授予什么官职,他们都是不会受到什么危害的。
李儒再次喝道:“黄权、张松、庞义、费观、王累听令!先在丞相府处理事件三月,待丞相考核众人能力之后,再做定夺。”
“能力考核?”这五人微微一惊,不过没有显示什么慌张之色,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
待杂事都处理完毕之后,戏志才轻声提醒道:“主公,吉时已经到了。”
董卓望了李儒一眼,李儒又挥手示意了汉帝身旁的张让一眼,张让立刻带着汉帝慢慢的走到董卓的前面,汉帝轻轻掀开了诏书,清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丞相董卓忠君体国,体恤天心、劳苦功高,居功至伟!在丞相的管束下,整个关中鲜有难民出现,百姓的生活更是一年比一年好,这些都是丞相的功劳。因此,值益州平复之际,特封丞相为凉王!以此表彰丞相对大汉的恩德,同时也彰显了丞相西凉铁骑战无不胜的威名。”
“近日,朕感到身体微恙,也自知无能在管理汉家天下,就将天下的重任交与凉王,独自身居偏僻的府邸之中,朕只是乞求凉王能一统天下,并再次~~荣耀~汉家的威名~~”
虽然这些话年幼的汉帝已经被胁迫的说了无数遍,可真要说得时候,却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作为刘家的直系子弟,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将这天下拱手让与他人~~
李儒神色一怒,暗喝道:“在这大殿上怎么哭哭啼啼的!传出去,让凉王如何见人?还不快拉下去!”
张让面色惊恐的立刻下跪,大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益州将士见到这样的情景,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当年汉帝怎么说也是一个掌管天下的人,天下人都唯他的命令是从;士族亦是如此,当年士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皇帝,再无人能阻止他们做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呢,天下到了董卓手中,连他们的士族的特权也被剥夺的一干二净,而且还是不降就是死的局面!
此时,蔡邕轻轻的走到汉帝身边,弓着背,轻轻的扶着汉帝向屏风后面走去。汉帝见蔡邕脸上毫无讽刺之意,心中黯然:“若是当年有这样的臣子掌管朝中,又怎么会让董卓这个奸贼篡夺江山!父皇,你的眼睛瞎了吗?怎么连忠奸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