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看林媛一脸的纠结,赫连诺一阵好笑。
林媛再次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摊开手十分为难地抱怨道:“你说这个问题难不难?”
“不难!据我所知,你跟那苏大公子不算朋友,但是跟我却算半个朋友,好好,不算半个朋友,但是也算是三分之一的朋友吧?这中间的亲疏关系简直一目了然啊!”
赫连诺说得慷慨激昂,要不是被林媛的眼刀刮到,肯定也不会把半个朋友改口成为三分之一个朋友了。
林媛却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但是道理可不是这么讲的!
“诚然如你所说的,我跟他不算朋友,跟你好歹也算是朋友。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啊,我跟他都是大雍子民,偏你是西凉人!我若是将我们大雍子民的消息告诉了你这个外人,那我,是不是会被人叫做卖国贼?”
说着,林媛还可怜兮兮地苦了小脸儿,鼻子一皱一皱的,显然对卖国贼三个字十分反感。
而赫连诺却被她这歪论给弄蒙了,明明就是朋友间闲聊的事啊,怎么就上升到了卖国贼的程度了?
正想着怎么继续忽悠林媛的时候,忽听得对面女子已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忍不住晃了晃。
“罢了!人家都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反正我跟那苏天佑也不算朋友,今儿我就帮你一回吧!”
赫连诺一呆,正要搜肠刮肚奉承几句林媛的大智时,便见她一脸神秘地冲自己挤了挤眼睛,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他气得差点滑到椅子底下去。
“不过呢,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我这卖国贼的名声肯定是要背上了。我说赫连太子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就不应该表示表示吗?别的我也不要了,我看你这墨玉骨扇还不错,要不,你就把它送给我做个安慰可好?”
这个死丫头,这个钻进了钱眼子里的死丫头!
赫连诺捏着拳头咬着牙,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林媛,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要把简简单单的事情上升到那么高得地步了,敢情是觊觎自己的扇子啊!
笑话!这扇子可是定制的,全天下独一份儿,想打他的主意?做梦!
哼!
皱着鼻子一声冷哼,赫连诺即便啥也没有说,林媛也知道这桩买卖是谈不成了。
她也不恼,嘿嘿一笑,十分体贴地继续谈条件:“怎么,这把破扇子你还舍不得啊?那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就不要这扇子了。这样吧,你就把你腰上这块玉佩送我吧,可好?”
噗!
赫连诺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差点喷了林媛一脸,这死丫头眼光倒是极好,居然又打上了他腰上玉佩的主意!
那玉佩可不是一般东西,是他身份的象征,将这东西给了她,她在西凉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正要开口驳斥,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赫连诺转怒为喜,也是嘻嘻一笑,身子还不由自主地前倾了几分。
“平西郡主想要这玉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知道这玉佩代表的是什么吗?唉,看你这样儿也是不知道的,这样吧,本太子便直接告诉你吧,这玉佩啊,是父王交代我将来送给自己的太子妃的,既然郡主想要,莫非是想做我的太子妃?好啊,虽然你不如翠微公主身份尊贵,但是看在你长得还算凑合,厨艺也不错的份上,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收了你哦!”
太子妃?收了你?
林媛的脸顿时就黑了,她倒是知道这块玉佩定然与众不同,却低估了赫连诺脸皮的厚度,真是太不要脸了!
“算了吧,要是让老皇帝知道我抢了他宝贝女儿的婚事,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了?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哦对了,你不是说这是给未来太子妃的吗?那你应该给翠微公主啊!反正你在大雍也待不了几天了,此时不给更待何时?”
说起这个来,一直笑嘻嘻的赫连诺瞬间有些失神,心中苦笑一声,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本太子忙得很,既然你不肯帮忙那就算了,我还得进宫安排和亲的事呢,就不打扰你做生意挣钱了!”
刚才还在厚脸皮纠缠着她,此时说走就走,林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某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你问的问题恕我不能帮忙,因为我跟那苏大公子真的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几次。不过,我听说他是个痴情的人。”
听说而已,至于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林媛有些不厚道地借了别人的口将自己对苏天佑的印象说了出来,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赫连诺脚步一顿,没想到林媛最终还是跟他说了这些,唇角不禁微微一弯,笑道:“刚才我的话说错了,我们不是三分之一的朋友,我觉得,怎么也能达到一半了吧?哈哈。”
赫连诺扬声大笑两声,踱步走了出去。
矮个子跟在他身后,以往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他,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冲自己点了点头,让林媛更加诧异。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了,二月初六就是程月秀出嫁的日子了,不仅如此,也是西凉使团离京的日子。
今儿已经初三,接下来几天他们定然忙得很,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赫连诺今日前来,不仅是来问苏天佑的事吧?或许也有告别的意思?
回想着刚刚跟赫连诺拌嘴的情形,林媛微微扬了扬唇角,虽然是个异国太子,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正如林媛所猜测的,赫连诺接下来的日子的确很忙碌,甚至忙到连出宫都难,从夏征越来越晚回家就可以看出来了。
初四这日,林媛将自己出嫁时穿的礼服样子又修改了几笔,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水仙轻轻敲门说夏征来了。
林媛一愣,平日里夏征不管回来地多晚都会到这边走一趟瞧瞧她。
但是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林媛还以为他不会过来了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来了。
二月的天气虽然有些转暖了,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很凉的。
林媛披了斗篷,出了院子快步往前院走,林家信刘氏两口子已经休息了,夏征顾着男女之防,每次来了以后都是在前院客厅里坐着等她的。
但是今日没有。
林媛刚出了后院的门,迎面就撞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呀!
她下意识地想要大叫,可是鼻端窜进来的熟悉味道太让人心安了,林媛唇角一勾,想要从夏征的怀里抬起头来。
“别动,这样不冷。”
夏征闷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话落,他的下巴还顺势放在了林媛的头顶,微微动了动。
水仙和银杏已经拎着灯笼避到了一边,看守二门的婆子们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的下人基本都是从将军府调过来的,在安乐公主手底下被调教地十分好,没有几个人敢乱嚼舌根子。
再者,两人都已经定亲了,谁还会在意这些?
“怎么到这边来了,不是在客厅里等着吗?”
被夏征紧紧地抱在怀里,林媛只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因为走得太急而有些散开的斗篷也被夏征十分体贴地收拢了起来。
感觉到头顶的下巴又来回摩挲了两下,林媛便听到夏征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今儿太晚了,怕你走过来会冷,就在这等着了。”
若不是顾着后院里几个妹妹的声誉,只怕这家伙都要径直进了林媛的房间了。
心中一暖,林媛伸出手去想要将他也抱在怀里,只是还未动弹就被夏征给制止了。
“我不冷,你身子弱不能着凉。”
身子弱?自己什么时候身子弱了?
林媛微微一愣,继而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脸儿一红忍不住碎了他一口。
“你这家伙,就知道胡说八道!”
嘴里虽然骂着,但是心里却为夏征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而欣慰。
正如夏征所说,过几天她就要来月事了,之前她有次来了月事脸色不好,正好被这家伙给知道了,没想到他竟然帮她记到了现在。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准确日子呢!
林媛脸上红红的,此时十分庆幸自己被夏征整个抱在了怀里,不然这个样子一定会被他笑话的。
“等西凉使团走了,我就有时间陪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该回府了,明儿还得早早进宫。”
一边说着,夏征一边给林媛将斗篷使劲裹了裹,还将她帽子上的带子系了起来。
林媛就那样笑着任他折腾,心里别提多美了。
不过说起西凉使团来,她又想起了赫连诺来找自己询问苏天佑的事情,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起,今儿正好提了起来。
夏征眉头一扬,有些诧异:“他居然问起苏天佑?难道是听到了什么?”
不会啊,当日下旨同意翠微远嫁西凉之后,皇帝已经明令禁止人们谈论关于翠微公主的一切事务了,这件事应该是打听不到的啊!
“反正都是别人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夏征勾了勾林媛的鼻头,笑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连本该送给太子妃的玉佩都没有送出去,看来他心里自己也是清楚这桩亲事不一定能成的吧!”
林媛默然,能被夏征称为西凉狐狸的赫连诺定然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够看出老皇帝和皇后不希望将翠微嫁去西凉的事。
都说各人有各人的福,翠微、苏天佑、赫连诺这三个人最终到底会变成怎样,她这个外人就不要担心了。
二月初六,和秀公主程月秀出嫁西凉,也是西凉使团离京的日子。
天不亮的时候,宫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各种梳妆打扮,各种朝拜祝贺,可把程月秀给折腾地不轻。
不过一番繁琐的仪式走下来,程月秀才知道刚才那些都不算什么,接下来的等待才是最熬人的。
她是和亲女,不是大雍皇室正经的公主,所以出嫁的时候不用去拜宗庙,只是拜过帝后之后就够了。
但是除了她之外,还有西凉太子和和亲使团与大雍皇室的各种交接仪式,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像个木头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站着就行了。
为了彰显大雍超强的国力,也为了显示大雍与西凉和亲的诚意,程月秀头上身上全都华丽得很。
头上的各种金银首饰,再加上她长长的盘发,和头发上固定各种造型用的夹子卡子,加起来足足有十斤重了。
头上重的很,她还得做出一副端庄有礼的样子来,脖子不能随意动弹,也不能弯下一点点,不然身边伺候她的嬷嬷就会冷言冷语毫不客气地斥责一句。
除了头上的重量,还有她的身上亦是如此。
一身礼服是用金线勾勒而成的,异常华美艳丽。
但是,往日她艳羡期盼的金线礼服,今日穿在身上却如同枷锁一般。
她的身材不算瘦弱,但是为了让礼服撑起来好看,她里边被迫穿了十几层里衣,一层一层地像是裹脚布一样缠在身上,真是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偏偏她还要顶着这十来斤重的脑袋和一身僵硬的衣裳下跪行礼,弄得她更是可不堪言。
今日的天气不算太好,天上阴沉沉的,再加上时日尚早,太阳还未完全出来,本来是阴凉的天气,她却觉得浑身燥热得很,后背上的汗一点点往外渗,但是渗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她身上的衣裳实在是太厚了,汗水都来不及渗出来便被吸干净了。
身上的汗倒是无所谓,只是她头上脖子上的汗却是控制不住的。
为了好看,她的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本就难以透气,刚才又做了那么多下跪动作,此时她的头上脖子上已经潮乎乎的了。
汗水顺着耳朵往下淌,流到脖颈的时候她就痒得不行了,忍不住晃了晃已经僵硬了的脖子。
“请公主遵守礼仪,莫要妄动,丢了大雍的脸面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身后伺候的嬷嬷就像是长了一双蛇的眼睛一般,低低而冷厉的斥责声立即响起,她动了一半的脖子顿时僵住,甚至连原位都不敢恢复了,就这样以一个奇怪而难受的姿势继续僵硬地站着。
脖子僵硬,身上又累得不行,早已累得不行的程月秀还要装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来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赫连诺和老皇帝说着各种象征友好的话,只盼着他们能够赶紧结束这场无聊的聊天,也盼着能再来一阵凉爽的寒风,将自己脖子上头上的汗水赶紧吹落。
心中苦不堪言,程月秀的眼睛却是不闲着。
此时的她就站在百官最前边,刚刚还接受了百官的礼拜。
她期盼了好久的事,今日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
虽然脖子不能动,但是程月秀的眼睛却是灵活而机敏的,她骨碌着眼睛朝下方望去,企图寻找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可是,让她失望了。
虽然她站得比百官高一些,但是举目望下去,所有的人都是一水儿的同色朝服,戴着一模一样的顶戴花铃。
在皇帝面前,他们都恭敬地低着头,露出脸是大不敬的罪过。
所以,她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深蓝色带着花翎的帽顶,还有一个又一个比自己还像木头桩子的木头人们。
百官们都是按照各自在朝中的地位站位的,程月秀对这些官位向来不怎么上心,今日看到这么多人看着,更是迷糊地可以。
别说马俊英了,就连她爹站在哪里,她都没有找到。
虽然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但是因为她的身份已经从普通官家女变成了公主,所以出嫁的时候拜别的是皇帝和皇后,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
程月秀找不到自己的意中人,又怕身后的嬷嬷说出什么让她心酸又憋屈的话来,索性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再找了。
这么一安静下来,赫连诺和老皇帝的对话声便清晰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什么两国友好啊,归国途中顺利啊的,还有什么代朕向你父王问好之类的,总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程月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冷哼了一声,大家都以为上朝会是多么庄严肃穆的一件事,可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跟大街上买东西讨价还价有什么区别?
正腹诽着,程月秀的耳朵突然支了起来。
“陛下这话言重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呢!譬如今年的厨师大赛,我可是卯足了劲儿要来尝尝平西郡主的手艺呢!”
是赫连诺带笑的声音。
因为他说的事关系到自己的情敌林媛,所以程月秀对赫连诺的话语十分不屑。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西凉太子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又温柔又带有几分野性。
这么想着,程月秀眼前便突然出现了赫连诺那英俊飒爽的面容。以前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次而已,而她一心都想着马俊英,竟然没有注意到赫连诺其实是个比马俊英帅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美男子呢!
自己要嫁的是四皇子,据说比西凉太子小了两岁。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毕竟是一个爹生的,赫连诺这么英俊的男人,他的弟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程月秀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脸蛋儿也泛起了潮红,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几分期许。
就在程月秀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皇帝和赫连诺的对话已然结束。
只听得身后伺候的嬷嬷说了一句“公主请”,程月秀便被她连推带拽地往前走了。
因为刚刚站着的时间有些长,她又不敢随便动弹改变姿势,这冷不丁地一动弹,程月秀的两条腿都开始发抖打颤了,差点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上。
“公主小心!”
低沉而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月秀梗着僵硬了的脖子,便看到赫连诺一张笑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
“多,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程月秀脸蛋儿一红,低了低头,心里跳得更快了。
要是自己嫁的不是四皇子而是这个太子该多好,若是当了太子妃,以后的日子才叫真正的无忧无虑了呢!
被老嬷嬷搀扶着,程月秀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悄悄绷紧了双腿,让那股酸胀感尽快消失。
走在最前边的是西凉使团代表赫连诺,后边跟着的就是作为和亲女的她了。
虽然她是跟在赫连诺身后的,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
远远看着连背影都那么挺拔逼人的赫连诺,程月秀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奋和激动,甚至连走过马俊英身边时都没有察觉到,更不要说马俊英突然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了。
和亲使团在前,大雍派去跟在程月秀身后伺候的各种宫人们在后,一众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百官们齐齐跪在地上,恭送和秀公主出嫁,此起彼伏的恭祝声响彻整个大殿。
但是马俊英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个华丽而陌生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许的疼痛。
想当初这丫头时时跟在自己身后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她出嫁了,自己又心痛了。
呵,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马俊英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再次垂下眼帘,跟同僚们一起念起了恭贺的词句。
只是跟大家的敷衍不同,他是发自内心地希望程月秀在西凉过得好。
至于这个愿望能不能成真,他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或许这样他的后半生才不会活在愧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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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粉妆世子谋上妖孽丞相,会发生什么事?
世子说:嫁他为妻,暖他床,打他桃花吃他粮。
不过,某女使出浑身解数,某男却岿然不动,世子悲:“中看不中用,定是断袖男人身下受!”
断袖?
丞相怒,推倒,食之。
世子哭:“丞相美如娇,压断本世子的小蛮腰!”
事毕,踹之,逃之。
天苍苍,野茫茫,人走黄花凉。
丞相带娃寻妻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隔壁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