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溪畔,微风轻拂,人来人往。
夏敏继续慢吞吞的走着,李青婉飘在身后,神色变幻,似有所悟。
“这次怎么不问了?”等待了许久,夏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还想李青婉跟他提问,让他得瑟一回呢,谁知道李青婉居然沉默不语了。
“有啥好问的,”李青婉瞥了一眼夏敏,“反正你总是有道理的。”脸上全都是鄙夷的表情。
“……”夏敏无言,猛地转身,盯着李青婉到“你就问呗,让我满足一下虚荣心好不好。”声音越越轻,到时候,几不可闻。
“好吧。”也许是夏敏的表情,让李青婉觉的很好笑,她装出一副疑问的神情“请问,夏大师,为什么不给母女钱,却给那个青年钱呢?”李青婉完后,转过身,她怕当场笑出声。
“这你都不懂,滋滋滋…”夏敏伸出手指摇了摇,“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呗。”
一副人得志的模样,让李青婉的牙咬的紧紧的,一言不发,眼中似有火光。
“唉…”夏敏垂着双肩,一边继续慢步,一边到“那个妇女,有赌瘾,每天早上乞讨,晚上回去就打牌赌博,那个女孩脸色那么差,都是被她虐待的。”
“那你怎么不拆穿她。”李青婉冲夏敏吼着,神情暗淡了一些,她刚才还在同情那对母女的。
“有用吗?”夏敏双手一摊,自顾自的摇头,“她最多换个地方继续行骗,若是赌瘾那么简单就能治好,这世上会有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吗。”
夏敏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可奈何,他很想狠狠的收拾妇女一顿,然而,现在的他,万事都要多思考一遍,一不心,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世上赌徒多的是,他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最重要的是,改善这个环境,让赌徒自行消亡。
“这就是你眼睁睁看着的理由?”李青婉不屑的嘲讽了一句,“就因为有困难,所以就不去做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什么。”夏敏回头,对着李青婉诡异的笑着,“想不想听一下她的故事?”语气中带着一股诱惑。
还不等李青婉回答,夏敏就自顾自的开始诉着,那个妇女的事情。
二十年前,那个妇女,当时还在读高中,交了一个男朋友,是社会上的一个混混,很快的,就跟混混偷尝了禁果,没过多久,妇女的肚子就大了起来。
那个年代,不像如今,对于未婚先孕,还看的很重,妇女的家人,给她两个选择,离开混混把孩子打掉,或者当没她这个女儿。
妇女选择了跟混混在一起,因为混混一直都对她很好。
妇女的家人,一怒之下,直接将她赶出了家门,毕竟家里还有好几个子女,不缺她一个败坏门风的。
同时,那个混混,也因为得罪了其他帮派的人,怕被寻仇,两人遂决定,离开家乡,去别的城市生活。
到另一个城市之后,两人租了一间单间,开始蜗居着。
混混改邪归正,找了一个很正经的工作,但是那个年代,混混这样的人,虽然做的工作很正经,可是工资却是很低廉的。
浅薄的工资,不足够养活怀孕的妇女和他自己,两人经过一番很激烈的争吵,最后还是痛苦的决定,把孩子打掉,毕竟两人都太了,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活孩子。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妇女也找了一个工作,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
刚开始,两人虽然过的很苦,但是也算美满,虽然赚的钱不多,不过感情却很不错。
然而,人心总是会变的,也只是过了半年左右,妇女就丢下混混,跟一个常去饭店的公子哥跑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清苦的生活。
她以为跟着公子哥,以后的生活会过的很美满,然而,她错了,公子哥只是因为她长的还不错,跟她玩玩而已。
两个月后,被公子哥抛弃的妇女,想要回去混混身边,但是,那个单间却已经换了主人。
孤苦伶仃的妇女,不敢回家,在城市中独自流浪着,没多久,就因为没有金钱,变成了一个身体工作者。
做了七年的身体工作,妇女爱上现在的丈夫,跟着他从良,两人来到福鼎这个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靠着妇女那几年的积蓄,夫妻俩过的还算不错,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女孩。
妇女当起了家庭主妇,平凡的生活,让妇女染上了赌博。
她丈夫的工作虽然很稳定,然而赚的并不多。根本不够妇女的赌资,妇女开始想念以前的生活,暗中又做起了身体工作,因为,她需要。
她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直都没有让她丈夫发现,这种生活持续到了今年,终于被她丈夫发现了。
她丈夫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很平静的办理了离婚,孩子给妇女,她丈夫连做亲子鉴定的想法都没有,根本不相信女儿是他自己的。
到了这个时候,妇女才真正的悔悟了,彻底的灭绝了身体工作,然而,赌瘾却戒不掉,又没有讨生活的技术,所以,就开始了乞讨的生涯。
“怎么样,什么感想。”夏敏完,对着李青婉淡淡的到,虽然面部表情,然而眼中却有一丝讥讽,不知是在讥讽何人。
李青婉遥望着后方,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我也这么觉的。”夏敏双手一摊,起了一丝笑意,“不满足现状,只能毁灭了自己。”
“那…那个唱歌的青年呢?”李青婉摇摇头,将妇女甩掉,似乎妇女在她脑里,是一种病毒一样,想起了那个青年,想要换一下气氛。
“他啊。”夏敏嘴角一翘,“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虽然呆了一些。哇哈哈哈…”
夏敏的笑,让旁边的行人,都离开了好远,看着夏敏的眼神怪怪的,自言自语不算,还无缘无故的大笑,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别笑了。”李青婉发现了情况,脸上有些感同身受的尴尬。
“额…”夏敏被提醒,也发现了行人眼中的怪异,摸了摸鼻子,跑了一段,这才开始诉着青年的故事。
青年是福鼎土生土长得人,父母是普通的农民,家中除了他,还有一个正在念大学得妹妹。
青年得父母,是很平凡得夫妻,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福鼎,自家有几亩祖传得土地,靠种水果为生。
两老就指望着,儿女能更读好书,有出息。也许是家庭氛围得关系,两人也很争气,都考上了华夏得重大学。
就是这几亩得水果,供着青年和她妹妹读书,今年青年大学毕业,带着一个女朋友回家,原本是打算谈婚论嫁得。
然而,却得到了父亲重病住院得消息,已经住院半年多了,一直没有通知青年和妹妹,想让他俩安心读书。
父亲的病很麻烦,一直在医院拖着,母亲在医院照顾父亲,家中已经没有了收入,医药费却是越来越多。
家中得果园已经卖掉了,能够想到得办法都想过了,这个月的医药费却还差好几万。
青年没有办法,从到大,他一心只知道读书,对于赚钱,根本没有头绪。
青年学的是音乐专业,恰好近段日子,在福鼎有一个歌唱比赛的海选,听成绩越好,奖金也就越多,青年想去碰碰运气,他的女朋友也去参加了。
结果,唱功最好的他,却连入围赛都进不去,她的女朋友却是头名。
他想向她女朋友借钱,可是他女朋友一消息都没留下,已经失去了联系。
通过一些人,打听了一下,他这才知道,这个比赛,根本就不像宣传的那么简单。而她的女朋友,是跟着评委团队一起离开的。
听到这个消息,青年对父母只是她有事先回家了,隔天清晨,青年是在河边醒来的。
青年在回去医院的路上,看到了那对卖唱的母女,看着母女眼前的钞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开始了卖唱,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五天来,获得的金钱寥寥无几,很多人看到青年的第一反应,都觉的他是个骗子,长的不错,声音也很好听,做什么不好,却出来骗钱。
每次这个时候,青年也只是笑笑,他不敢找医院去开证明,若是被他父母知道了,肯定会不同意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手里的吉他,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父母给的礼物,除了唱歌,他什么都不会!
前天,还有个贵妇,在他耳边悄悄问他,要不要被包养,青年也只是冷冷的盯着贵妇看,将贵妇看的自讨没趣的离开。
从开始,他父母对他的最多的就是,要踏实,脚踏实地,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也是最安全的,他深以为然。
虽然内心很苦闷,可是青年的歌声,还是很欢快,不欢快不行,谁愿意掏钱听苦闷的歌声,他又不像那对母女,可以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回呢,什么感想?”夏敏问着李青婉,淡淡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