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沉醉在这种情意绵绵的爱情氛围中不知过了多久,这直到我和欧阳擎天乘着一辆返程333路公交车快要到达离反恐大队不远的鲁相屯终点站时,哥依旧是满脸滚烫地如痴如梦,自己坐在车窗旁的座位上傻笑了大半天。
虽然哥哥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并很是隔路,虽然我也失去了一整天的看书时间,但是今天的收获却是无可比拟的,至少从现在开始有一点就已经确认无误了——哥哥我终于不再是单身了!
“看你这表情不用说也应该是如鱼得水了,我们走以后你带着那女孩去哪了啊?”欧阳擎天坐在我旁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浑身上下。
我搓了搓脸蛋子让自己彻彻底底的降降温,然后就简单地回忆了一番,“我和露瑶瑶啊?继续逛街,聊天,走后到了中山广场。”
“什么!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就干了这些?”欧阳擎天一脸吃惊地看向我,好像此刻的我就是一个怪物。
我一脸无所谓,摊开手道:“不这样那还能去干什么?一起去游戏厅玩魂斗罗吗?”
欧阳擎天就摇着头长吁短叹了一番,然后慢慢地拍了拍我的大腿又挑了挑眉说:“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地方,你……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我脑子里转了一大圈子,可最后还是没想通欧阳擎天这到底是啥意思。
“算了,回去以后千万别说我们一起出来过!”欧阳擎天见我半天领悟其意就鄙视了我一眼。
而我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了,手下无声地伸出左大臂将他的脖子搂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猛力地将他的脑袋直箍进我的怀里,“怎么着?哥好好地帮你请完假了,你却又瞧不起哥了,这是啥意思啊?”我边说着就边压下他想要挣脱的双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呈半握拳,突出中指关节处为着力点,就开始凿击着欧阳擎天脑袋上的天灵盖。这一招是我跟禹大勇哪偷着体会学来的,在一大队时我就曾亲眼看见他就用这一招整过吴爽和他们班的几个义务兵,效果无不屡试不爽,所以我知道这招虽然不怎么疼,但却很难受!
而现在我怀里箍着的欧阳擎天也一样忍受得要命,就这样一边试图挣脱出我的“怀抱”一边在嘴里叫骂着,“岳翔,这是你自己太笨了,我……啊!……你特么神经病啊!赶快放开我,要不然……要不然我……”
“谁让你埋汰我来着?这就是惩罚!”我脸上一阵得意的坏笑,同时手下又毫不松劲地边说:“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以来我练习如何对这种公交车窗口进行突入的次数已经超过三百多次了!这也就是说,我可以在1秒56的时间内从这辆车的任意一个窗口飞进来并把所有站着的人都撂倒,然后再把人质直接扔出车外。不过这其中的最后一步我可是从来都没实践过,你要不要来试一下?”
此时欧阳擎天被我一支胳膊箍在怀里动都不动,最后只能求饶道:“行了,你厉害!我服了还不行吗?求你放开我……”
我撇着嘴点了点头,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就要罢手松开欧阳擎天。不过这时我冷不丁一抬头,竟然发现此刻整个公交车里的乘客都把眼光定在了我的身上,大家眼神中竟都是一种很统一的差异与惊恐。本来坐在我们旁边坐位上的几个老大娘也被吓得纷纷起身远远地躲到了前面的乘车站立区,而其中一个妇女就边后退几步掏出了手机边急切地看了一眼压在我身下的欧阳擎天吼着说,“小伙子,你再忍一忍,我……我帮你报警!”
听到这句话后我和欧阳擎天就都愣住了,哥俩就这样傻傻地与面前一票子乘客奇怪地对视着,整个场面一瞬间就变得尴尬至极……
这一天的下午五点刚过,我和欧阳擎天就准时回到了反恐大队的营院里,而这时请假回一大队的禹大勇也比我们稍早一些归队了。他带回来了两大包行李,这些东西有一半是他自己的,而另一半就是我曾经留在一大队储藏室里的冬装大衣什么。这其中也有一份预料中的惊喜,就是朝思暮想的那本《孙子兵法》!
不过这时本来应该高兴的禹大勇的脸上却很是沉重,原来在我们离开的这几个月中机动大队发生了两件与我们有关的事情,一件时因为我上次与歹徒搏斗时出手过重,所以机动大队开了一次党支部会议,会后决定永远取消黑龙十八手这个擒敌训练科目,而另一件事也是与我们有关,上两个月的某一天,哨兵在机动大队的大门口捡到一份来自黑帮的恐吓信,信中扬言要我和禹大勇两个人的人头落地。
我听完了这些事后就忽然感到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哥当初是逮回没有回到机动大队去,要不然我不但霎时就成为了整个一大队战士嘴下的千古罪人,而且整天还得提防着性命不保的现实问题。
“这事宋大队长已经通报给公安部门了,大队长还让我给你带个话,嘱咐你以后出门时最好是两人以上同行,尽量别穿军装。”回到特勤中队宿舍楼后,我就被大勇单独拽到了一班学习室里开始商谈着对此事的对策。
“你的意思是说写恐吓信的人就是哪天菜市场上被我伤到的那个抢包匪,不过者怎么可能?我记得他应该算是一个被捕的抢劫犯,现在应该在看守所里!”现在我越寻思就越觉得这事根本就不能以乐观的心态来对待!
大勇摇了摇头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事实是那个女学生的皮包里根本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这样就不能构成判刑的标准,那几个小子只是拘留了三个月,然后就都放了。还有,就是被你打伤的那个小子,他本来是主谋,曾经还有过前科,本来能判刑的,但是有保外就医这一条规定,第一个就给放了!”
听到这里后我就颇为乏力地坐在学习室内的一个椅子上锁紧着眉头,心想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才高兴不到两个小时,就又有一群王八蛋排着队来烦我。
“其实你这次没跟我回一趟一大队也算是一种损失。”这时大勇脸上又有些无所谓的提起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五班长陈玉被撸了。”
我一听这话眼前又是一亮,不知是喜还是忧,“陈玉,他不是班长干得好好的吗?年底不是还要转二期嘛!”
“熄灯后私自外出,被大队长逮了个正着儿。”大勇摇了摇头说,“当天晚上宋大队就拉了个紧急集合,在全大队官兵面前直接宣布撤掉他的班长职务。这回陈玉这小子可真的是一蹶不振了,估计年底这个二期士官怕是也转不成了。”
这可能是今晚让我唯一觉得无比痛快的一个消息了,原来这个世道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等哥哥我亲自去抄家伙事儿,这个仇人就已经被命运的捭阖给惩罚了。——看来明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请假回机动大队去看一看战友们了。
然后我又静下心来对这事换一种思路去想一遍,假如当初我和禹大勇在久陵山的特训结束后没有选择来到反恐大队,而是捧着这个三等功勋章直接回到了一大队,那现在对于我个人的形势就是一片斗转星移!因为有了这个三等功全大队的官兵都会从此对我高看一眼,并且就会理所当然的接任六班班长这个职务。而不仅仅是我,禹大勇也会一样接任五班班长的位置,吴爽若不出什么大问题就是四班班长的不二接班人,同时那个偏心眼的排长高力穷也被调走了。估计届时的两三年里,一大队二中队二排就必须是我们哥仨儿的天下了!
不过推想归推想,现实是既然我和大勇已经来到了这个反恐大队,就不能再去寻思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了。说到底这就是一种无法回旋的抉择——一种当班长与特战队员之间的抉择。
这时刘静宇一脸兴奋地突然闯进了学习室,“岳翔,来来来,看看你上报纸了!还是头条呢!”
“啊?”这消息让此刻的我越发惆怅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就接过了从刘静宇手里递过来的这份刚刚发行出来的辽东晚报,仔细一看,这上面第一页的特写照片里也确实是我的身影!
“这他大爷的,怎么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一脸气愤地,把这份报纸直接摔在桌子上后就不想再去翻看了。
其实这份报纸的头条内容就是介绍我们特勤中队和工化中队上次参加的那个对省城市区超级市场排除***的任务,不过这头条上大标题也有些遮遮掩掩,上面只印着“我省某武警反劫机部队成功排除两枚液体**”几个字,但是这些只是官方说辞,后来我看到反恐办的研究人员通报文件说,这件事很能就是一次网络恶作剧,说白了就是想伴我们这支精锐反恐部队故意拉出来给媒体们看一看的。
禹大勇拿起桌上这份报纸就仔细瞧了瞧,然后依旧很淡然地说:“这张照片只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有这个三孔头套给你挡着,估计就是你亲爹亲妈也认不出来你啊。”
我继续嗤之以鼻道:“我以为这头条上‘中奖’的机会都应该是那些身穿排爆服的队员,这怎么照也不可能照到我啊?!”
刘静宇看到我的表情后则颇感意外,“我没想到你上了报纸竟然能这样反感,这回算我错了吧,不过你看一看这个,对于你应该感兴趣。”说着刘静宇就把这份报纸翻到了第二页,上面呈现出一架第三代战斗机腾空而起的照片,而上面的介绍文字也很明确:近日我东北某航空工业公司频繁试飞两款新型三代战斗机,据专家猜测这很可能是我国第一代国产舰载战斗机!
如果放在平时,我会对此新闻非常感兴趣,可是现在心中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儿,根本就是看不进去一点内容。可是刘静宇这小子还不识像,依旧凑在我旁边兴致勃勃地讲解道:“你看,尤其是上面介绍的另一架试飞战斗机,网友们称呼它为超级八爷,因为这架飞机的作战半径和火控雷的达搜索范围比之前原型机提高了三倍多!这超乎了所有军迷们的想象啊!……”
现在我越是听这些东西就越觉得头晕,但是考虑到刘静宇是个二期士官,又是我们的副班长,所以就只能耐住性子呆愣地瞅着他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把这些关于此事的什么战斗机试飞的流程啊,将来装备部队的数量啊,可能面临的空中对手啊都给我讲解了一遍。
“我们该怎么办?”等到我费尽口舌终于刘静宇打发出去学习室之后,平静了一下思绪,我就再次坐下来认真地问禹大勇。
禹大勇就边捏着拳头边想了想说:“有一句古话叫邪不压正。咱们现在只需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淡定!”
随后的几个星期里,我和禹大勇就依然像往常一样工作、战备、学习、训练,而对于这个不知是那个黑帮的暗中纠缠就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了了之了。但是我和禹大勇的心中都能感觉到,其实这件事并不可能就此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