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窝里居然浮起了泪花,霞露文博见此立即接了下去,“其实这一切都是贾郝的阴谋,她给所有怀孕的嫔妃都下了坠胎药,只有你,因为是宫女所生,所以才保下了一条命,更何况你是一个女儿,贾郝也就没有再加害。”
“贾郝,又是她!”
月婵放眼看向裴子明,他的头不自觉的低下,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往往事矣矣,现在她更想问问眼前这个‘爹’,“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站出来,还允许她胡做非为!”
“唉……”
司徒风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只怪为父被情所迷,而之后又已经成了定局,现在想来实在是……”
“够了!”
又是一个‘情’字,她真不知道贾郝哪里好,为什么裴若人要她,这里的司徒风也要她,像这样的女人,应该孤独终老的!
见她如此激动,司徒风茫然若失,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公主,当日你落入深渊,是皇上救的你,其实他对你也是很关心的……”霞露文博不说则矣,一说月婵就更气了,既然救了她,为何又把她扔在荒郊野外,“好了,霞露文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月婵一甩袖子,“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活着,还是死了,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的就是一统天下,登基为帝!”
“可你始终是女人。”
“女人?”她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才要阻止我登基吗,我告诉你,别说你今天摆了这么一个什么破阵,就是给我破下十个八个,我也一样登基,也要一统这天下!”
“不是的。”
“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她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因为她是女人,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到底是为什么?
司徒风收起刚刚露出的慈爱,冷声说道:“帝王者,君临天下,绝七情而断六欲,朕自愧不能行,而你一个女儿家又如何做到,如果你能做到绝七情而断六欲,朕就敬你为皇。”
“绝七情而断六欲,哈哈……我在这里尊你一声父皇,可我瞧不起你,为帝王者,以天下为已身,就这一点你就不配,如果帝王绝情,百姓又何以自处,仁孝礼义爱,哪一点说要绝情,只有帝王爱民、敬民,民方能爱你、敬你,而你居然将全部责任都推给贾郝,我看你连贾郝都不如,因为你所谓的情,不过是个人之情,而非大情,你所求的爱,也为一人之爱,而非大爱,你根本不配做帝王,所以才找这么滥的托辞!”
司徒风望着月婵,呆呆的,这就是他的女儿,一个宫女生的女儿,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只是稀里糊涂的生了,也没有养她,把她一个人丢在宫里,令她几经波折,可就是这样的女儿,不,他现在看她,而是一个女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即没有成为废物,更没有变得如贾郝般自私,而是以万民为责任,如果说在刚刚,他还犹豫着她是一个女人,而此刻,他知道,他突然发现爱上这个女人了,不错,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儿,而这爱深刻在心底,血流如柱!
“为什么不说话?”
月婵看他呆呆的,忍不住问了一句,司徒风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扭身向山坡走去,“朕一生所学,居然不如一个女人,居然不如一个女人呀,哈哈……”
“皇上!”
霞露文博连忙跟了上去,司徒风似在笑,似在哭,可又似在疯狂般的说道:“文博,我这样的男人怎么配称‘皇上’,我输了,不是输在武功上,凌逸辰、拓跋寒的武功都是顶尖的,而婵儿更是被我打通了周身大脉,天人合一,这天地之间除了我,还能有谁敌得过她,更不是输在计谋上,我连我的女儿都算计进去了,可这一盘死棋,居然让她给下活了,她居然能将萨孤、晟天再一次联合了,其实我早已经败了,如果不是余天佑摆下这一阵,我根本就没有信心,只是我不明白,我输在了哪里,可我现在明白了,我是输在了帝王之道上了,帝王之道呀,我当了二十年的皇上,却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这天下,我司徒风让了!”
月婵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双手慢慢的攥了起来,不管怎么讲,司徒风都是这身体主人的父亲,她不能不痛,她隐隐的觉得,这一回以后,她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司徒风了。
“果然是一张巧嘴,难怪能‘一泪退千军’,长公主,本王佩服你的才能,只是本王还是想一决雌雄,否则本王之心难死!”
没想到司徒风突然离去,逍遥王就端出了王爷的威信,月婵转头看向他,果然是有一统天下野心的男人,即便逆天而行,他还想一决雌雄,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好,那我们明日就一阵决胜负!”
“疼快,虽然你靠着一张巧嘴,几次化险为夷,又令晟天、萨孤为你所用,但这一次,我们还是来点真刀实枪的吧!”
听逍遥王说完,月婵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自认为在治理天下方面有自己的看法,可是在战场上,我还得试一试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保卫这个国家和人民!”卫阳关之战,她的失算就足以证明她也不是全才,这一次,她也真的想试试,“不过逍遥王,你可要知道,朕身为帝王并不需要朕亲自上阵,只要懂得用人,而朕自认为一向用人有方,这一仗,朕必胜!”
果然是与他一样有着野心的女人,逍遥王也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可嘴里还是继续说道:“霞露月婵,你的自信心让本王真的佩服,我们也不要在嘴上论功夫了,还是明日见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