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明命令手下开车撞门,不多久,屋内所有人都听见了外面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紧接着是车轮转动的声音。
记者声音颤抖地问身边张静:“张姐,汽车冲进来,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死吗?”
张静还算镇定,她说:“靠边站站。别让汽车直接冲到你身上就行。”
刁市长此刻反应过来,说:“对对,你们都站到我前面。”张静冷冷地说:“市长大人,现在我们都是平等的。在这里,我们的命也和你一样珍贵。”
黑暗里,刁市长没有了动静。只听见他重重地呼吸,显然是极其紧张。过了片刻,刁市长又喊起来:“孙局长,你总得想想办法啊,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孙局长说:“我我.......”就说不下去了。郑好走过去把受伤倒地的孙局长用力抱到墙边。孙局长不愧是警察。虽然钢筋穿身。他把钢筋拔出后,捂着伤口,却也没有哼一声。只是不停地发出重重的喘息。
郑好说:“你没有事吧。”黑暗中孙局长说:“谢.......谢,还.........好。”
郑好听出对方呼吸有异,就说:“我是大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得到你。”
孙局长说:“胸口涨......涨得厉害,气吸得进来,却呼不出去,好像只进不......不出,现在整个胸.......胸口似乎都要炸开了。”
郑好撕开他的衣服,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十秒后,以手在对方胸膛叩击。可以听见空空的鼓音。
郑好说:“你这是张力性气胸,需要马上负压瓶急救,不然很快会窒息死亡。”
此刻汽车撞上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刁市长说:“这出都出不去,去哪里搞负压瓶,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
张静说:“在屋里还能多活会,现在出去,刁市长难道还想用共产主义感化他们吗?”刁市长说:“嗯,这个,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郑好脑子急转。汽车再次撞击,屋顶十多块瓦被震落下来,露出一个窟窿,一缕阳光自外而入。
郑好看到了旁边自来水管上连接的胶管子,,看到了管子旁边丢掉的一双橡胶手套。心中马上就有了主意。
他对孙局长说:“你等着,我有办法了。”说罢抢步过去,把自来水管上的塑料管拔下。并且顺手把手套拿在手里。
郑好说:“孙局长,现在没有其它办法,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你要忍住。”
孙局长边喘气,边点头说:“好,你只管动手,我能够忍受……”郑好点头,迅速把手套套在橡胶管口,并且紧紧缠住。接着用牙咬破手套。一切完毕,他摸到孙局长的第二根肋骨处,迅速运力把管子从第二肋骨间隙插入。
孙局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郑好颇为歉然地说
:“这要在医院是需要麻醉师麻醉的,现在只能这样凑合了。”
说着再次用力一送,管子突然发出嗤嗤的响声,像是连接的气球迅速向外排气。
二十秒后。随着管子排出的气体减少。孙局长长长嘘出口气,感激的对郑好说:“啊,真是痛快,胸口的千斤巨石被移走,一下子畅快许多,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郑好说:“现在我们同舟共济,请不要客气。”接着告诫说:“这都是权宜之计,请局长不要把它拔掉。”
孙局长点头说:“我知道。毕竟胸口那种要炸开的感觉生不如死。”
刁市长说:“你们听,汽车马上就要把门撞开了,我们应该好好研究个对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所有人都想:“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不早就使用了吗。”因此没有人理他。
郑好紧紧握着颜晓雪的手,低声说:“请不要担心,我一定要安全把你带出去。”颜晓雪说:“有你在,我不怕。”爱人坚定的话语,让郑好心中好生感动。这是生命相托的信赖。张静在旁边冷笑:“这种情况,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希望。”
汽车再次砰的一声撞上了门。屋内瓦砾纷飞,大地为之抖动。似乎房屋马上就要倒塌。
此刻郑好突然想起主席的诗,“黄杨界上炮声浓,敌人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这是一种何等淡然的心态啊。要知道主席当初面对的那可是敌人正规军,枪炮齐全。现在自己面对的不过是几个拿着大刀长矛的混混,有什么好慌张的呢?
郑好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脑子飞转,思考着应该怎样才能够在敌人围困下逃出去。可是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丁大明抱着猎枪,亲自指挥:“退,再退。好,撞,给我狠狠地撞”。汽车后退,然后发动,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对着铁门再次撞击过来。
“轰。”铁门被撞的凹了进去。丁大明满脸狰狞,恶狠狠说:“再撞,给我照死里撞。”汽车发动机嗡嗡作响,蓄积了最大能量,对着铁门作最后一次冲击。
天摇地动。汽车终于撞进屋内。丁大明及部下齐声欢呼。但是很快就欢呼不起来了。发动机熄火,无论怎样启动,就是发动不起来。众人去推,汽车牢牢卡在门内,纹丝不动。丁大明气炸了肺:“妈的,把铲车开过来,我要把屋拆了。”
张静问:“郑好,我们现在怎么办,铲车都开来了,看样这回老天爷也帮不上忙了,既然你不想坐以待毙,有什么法子就赶快使出来。”此刻外面传来铲车轰隆隆的声音。郑好四处张望,看见屋顶刚才由于汽车撞击,瓦块掉落,露出个大窟窿。
心中灵机一动,他说:“放心,总会有办法的。”低声对颜晓雪说:“等着我。”
说罢跳上了冲进屋内的汽车。然后抬手去抓屋梁。就在堪堪要抓到屋梁的时候。汽车猛的晃动,显然是铲车已经撞过来了。
郑好一个趔趄。眼看就被甩到
车下。两双手此刻同时从两边紧紧扶住了他。低头一看是张静与颜晓雪一左一右的伸出手。郑好心中热血沸腾,为了心爱的人。他翻身而起,纵身一跃抓住了房屋顶梁。
“轰”又是一声巨大撞击。四周墙壁抖动,屋梁发出喀嚓嚓响声,仿佛马上就要断掉。郑好身子用力一翻,从屋顶破开处跃到了屋顶。
外面所有人都盯着铲车与门,根本没有人注意已经跳上屋顶的郑好。丁大明看到房屋摇摇欲坠,高兴的手舞足蹈,口中嚷着“埋了他们,活埋了他们。”
此刻天色已晚,夜幕下,黑乎乎的铲车仿若一头庞然怪兽,喷着浓烟,火星乱冒,擎着巨大的铁臂,再一次冲撞过来。此刻郑好所站之处,不停晃动,房屋倘若再被这钢铁的巨臂击中,注定会塌掉。屋内的人命悬一线。
间不容发,郑好奋力一跃。跳到了铲车上,稳稳站在驾驶舱顶部。此刻有人发现了从天而降的郑好,由于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有些懵。竟然忘记冲过去阻挡或者用枪射击。
郑好迅速从车顶折身,如燕子般从驾驶室窗户探身进入铲车。对于突然出现在副驾驶座上的郑好。驾驶员更是一脸懵逼,忘记了继续操作铲车,侧头结结巴巴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丁大明已经反应过来,他喊起来:“妈的,你小子还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了。”说罢对着坐到副驾驶座上的郑好开出一枪。
郑好见到丁大明举枪,赶忙向下缩身。轰一声,车玻璃被轰开。司机的右手臂被扎伤。
丁大明疯了,再次举枪。郑好一把把司机拉下座位。子弹擦着司机的头皮飞过。不知是吓得还是疼痛。司机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郑好说:“告诉我怎么操作机器?”司机吓得说话都不成个了,结结巴巴告诉郑好。虽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郑好何等聪明,扫视一遍车内构造,已然明白。
他把对方推下车。挂上倒挡,铲车呼一下向后退去。站在后面的许多打手,吓得四处躲闪。
郑好开着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且专向人多的地方去。巨大的轰响,不断喀嚓嚓举起又放下的铁臂,火星四冒的烟囱,丁大明的打手被铲车的巨大声势吓破了胆,纷纷抱头四处逃窜。
丁大明气得七窍生烟,对着铲车连开两枪,火光乱冒,却都打在了车厢上,没有伤到郑好分毫。
丁大明再次举枪,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无数盏警 灯闪烁,照得半边天空通红,不知道有多少辆警车已经开了过来。
丁大明还要开枪射击,却被几个亲密手下拦住,“老大,警察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丁大明眼睛都红了,吼道:“不行,他老坏我的事,今天我一定把这家伙打死。”手下人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众人把他连拥带架推进车内。而后启动汽车,发疯似的向外冲去。剩下的诸多打手一见丁大明走了,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