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均没有料到脚下突然出现了青苔,这东西踩上去又湿又滑的,在平地上都有可能因此摔一跤,更何况这只有一点坡度的岩壁。脚底一滑,这整个人的重心就不稳了,一阵手舞足蹈之后,诸葛均的身体整个落了下来。
“我命休矣!”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诸葛均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山崖有四十丈高,诸葛均从上往下爬了大约有一半的距离。也就是说,诸葛均此时从相当于后世二十层楼高的地方落下,这要是摔在地面上,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滩肉泥。
“这也算得上是死无全尸吧?!”
好吧!诸葛均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这个?估计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相信。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接着他就闭上眼睛,等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扑通”
预想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股暖暖的感觉浸满了全身,诸葛均还来不及享受这种舒舒服服的感觉,眼耳口鼻就被迅速涌进来的水塞满了,待落下的惯性卸去之后,诸葛均方才都抖动手脚,向着水上面游去。
“没有摔死,差点憋死!”
刚浮出水面的诸葛均,就骂了一句,接着大口的喘着气。也幸亏这水潭极深,卸掉了诸葛均的下坠之力,不然现在就不是完好无损的骂娘了。
牢骚归牢骚,诸葛均还是在水里转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但这温泉冒出的热气遮掩了大部分的东西,看的稍远一点,就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似乎北方那边有个出口。有了这个发现,诸葛均就准备过去探探路,刚向岸边游了几下,就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形出现在了那里,而且正向这个方向行来。
“这运气,似乎逆天了……”
死里逃生的喜悦被突然出现的人影给打散了,诸葛均嘀咕一下,深吸一口气,捏住自己的鼻孔,缓缓的沉入水中。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来人不知敌友,他贸然出去打招呼的话,鬼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现在暗中观察一下再说。
九里山一个相对平整的山涧里,正有数千人在此埋锅造饭,仔细看去,这些人每人头顶都缠着黄巾,整个营地很是安静,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显得条例依然。
不用说了,这些人就是诸葛均要寻找的九里山匪众,但看着他们的样子,显然有一件事被陈宫说中了,这的确是黄巾余孽,脑袋上的黄布就像告示一样,清楚的让所有人展示着自己的身份。而且行动井然,扎营颇有章法,陈宫的另一个猜测也对了,那就是这些黄巾军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而是黄巾军的精锐--黄巾力士。
营地正中耸立着一个规模较大的帐篷,显然是他们的帅帐,此时里面一阵吵杂,和外面的黄巾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帐中正中的帅椅上坐着一人,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人竟然女儿之身。在她下首两侧坐着十几个彪形大汉,都在激烈争吵着什么,女子也是满脸愁容,秀眉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周仓,这次吕布派军来围剿咱们,兄弟们是战是和?”
一个光头,脸上有着明显刀疤的汉子,问着他对面黑脸短须的汉子,语气里有种不确定的疑问。
那个被唤作周仓的人,先是看了一眼主位的女子,心里暗叹一声:小姐还是太年轻了!接着向那个光头汉子回道。
“元绍,我都说了好几次,现在不比从前。当初大贤良师举事,天下云集响应,汉庭忙于对付各地的义军,才对我们小股黄巾视若无睹,我们行事再肆无忌惮,官府也抽不时间和人手。”
说到这里,周仓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陷入到了当初美好的回忆之中。
“但现在,汉庭已经名存实亡,各地诸侯对我们黄巾,简直是杀之唯恐不及。我们来徐州,本来就想给这数千兄弟找一个出路的,可你,怎么就压不住自己呢?有事没事就出去劫掠一番,这下可好,将吕布给招过来了!”
周仓这番话,也不是单纯的埋怨,的确是裴元绍这厮,性子太野。一点也闲不住,一不留神就带着部众偷偷溜下山去,然后就是大肆劫掠。说难听点,就是一点脑子也没有,净惹事了。
“好了,元福!”周仓字元福,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周仓的埋怨。
这人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只是眼角细长,眼中似乎有流光转动,这一切都表明此人不简单。
“廖淳,你是咱们这些人里面最聪明的,你说这事怪不怪裴元绍?”周仓显然不是很服气,依旧不依不挠的问着。
而此时裴元绍的刀疤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甚至是那个光脑袋都泛起了红色。但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能说什么,这事貌似还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
“元福兄,就算没有元绍,这吕布大军迟早要来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廖淳看似倒是一个人物,一直不急不躁的,看事情细致入微,解释的也是鞭挞入理,周仓顿时接不下去了,只是闷哼一声,端起身前的酒樽,咕嘟一声就灌了下去,然后问了一句,“那好,廖淳,你说怎么办吧?这么多兄弟,可不能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
廖淳并没有借这个话头,而是向着那女子说道:“小姐,对于这些兄弟的未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那女子虽说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但对于下面众人的争吵还是听着的,听到这廖淳的问话之后,稍作思考便开启了玉唇:“元俭先生,宁知道这黄巾不是长久的立身之计,但这些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宁也不能随意就耗尽这点父亲的心血!”
“小姐,这次吕布派兵围剿,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这廖淳,字元俭,是张角起义之初就跟着的老人,当初黄巾被扑灭后,剩余的人分做了两部分,一部分跟着张牛角去了青州,而他却和周仓、裴元绍等人随着圣女张宁来到了徐州。平时他就是扮演军师这一角色的。
看到包括大小姐张宁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后,廖淳索性站起身来,走到了中间的位置,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这贼名我们不可能被一辈子的,毕竟兄弟们将来也要娶婆娘,谋求一个出身才是正理。吕布派军来剿,如果我们能耗到曹丞相举兵来攻的话,这……”
“投降谁都可以,但就曹操不行,这人就是靠着绞杀我们黄巾起家的,是屠杀我们兄弟的刽子手,就是死我也不去!”裴元绍打断了廖淳,瓮声瓮气的说道。
“对,元绍说得对!”
“不能投降曹操!”
“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
……
裴元绍的话得到了包括周仓在内的所有黄巾将领的赞成,这些出身草莽的汉子们,或许脑子没有那些读书人聪慧,但一个个爱憎分明,敌人就是敌人,来不得任何的虚假。
廖淳见状,知道自己这个计策很难实施,于是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兄弟们不愿投降曹操,那我们就顺势投降吕布吧!不过,上次吕布派人来招降,被裴元绍裴兄臭骂了一顿,想来这次,需要一些手段才能让吕布接纳我们!”
廖淳这时也有些无奈了,这裴元绍真是一个惹祸精,啥倒霉事都有他的参与。虽说自己不至于像周仓一样数落他,但也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裴元绍一眼。
“如此的话,我们只有先胜了这场,后面再说归降吕布的事情吧!”
“就依元俭先生的意思!大家都回去整备自己的部下,好好准备一番,此战许胜不许败!”张宁在主位上说道,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诺!”
等着众人离开后,张宁自己也出了帐篷。
原来张宁因为有洁癖的原因,一天不洗澡就浑身不舒服,在九里山驻扎之后,她外出寻找可以洗浴的地方,无意间竟然让她发现了一股温泉,这下可是让她兴奋了许久,自此也养成了每天都去泡泡的习惯。
这次议事结束,张宁就觉得身上又痒起来了,便动身往温泉赶去。
这温泉非常隐秘,藏在一个山洞里面,而且山洞越往里面越窄,到最后张宁自己都要缩着头才能进去,因此也不用担心被人无意间窥见。
张宁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潭边,先是蹲下身轻轻的用手试了试温度,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轻轻一拉腰间的丝带,外裙就滑落在地了。
水里的诸葛均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接下来对方的行为让他吃惊不小,喝了几大口的温泉水,直到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瞪着牛眼使劲的看着岸边。
张宁不知道自己已经春光乍泄了,依然无知无觉的除着身上的衣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