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景朝阳一再教育他,务实基础上再追求尽善尽美,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
赵中锋的心魔就是,太想漂漂亮亮干一件事了。
装修办公匹配这种支出要省的话,鸡屁股眼里都能挤出油来。可是要是武装到牙齿的话,就会比盖楼花费得还大,无穷尽!
然,赵中锋咬咬牙,总不能买得起马,配不起鞍吧?这两年,他一直还贴着沈彦。只要其给个好脸,他就无限的春光灿烂。
尽管自我感觉从来没有哪个环节得罪过领导啊,但是赵中锋还是感觉沈彦对自己疏远了些。也说不上是哪些方面,总之是不再那么提携亲密了。
沈彦的态度虚虚实实,赵中锋内心深处膈应好长时间。只是最近才感觉由于大厦基建接近尾声了,刻意腾出好些时间往省财政厅跑得勤些了,同沈彦的关系才貌似有修复的迹象。
本来还想着去再拜拜财神,多少给追加几个,为大厦添砖加瓦。
再不济,支持一下办公设备也是好的啊。
如同自己还未出门借钱,那人就来要账一般寸。这个节骨眼子上,江薇又跑来要求这么一出。
有点搞不清楚这是沈彦的意思啊,还是江薇本人意图。所以一时之间,赵中锋吱唔着,居然不知道该怎样答复。
毕竟做了好些年一把手,他很快调整好了思路,先表扬江薇作为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接着试探问,江薇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否考虑一下别的岗位,或许更适合她呢?
细声细气,语气却不容商量,女人一口咬定,非此位不取。
不待赵中锋打官腔说这个位置编委还没有批复,是否能成立还另一说呢,江薇就淡定的飘然告辞了。
抑郁得很,赵中锋重重坐下,望向窗外游弋着的丝丝云絮,第一次觉得,女人有欲望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
问题根源在哪里呢,是谁给了江薇这样说话的权利呢?
焦灼着从椅子上又站起身,一个最想靠近,可每次又很难皆如赵中锋愿的名字从胃中郁闷升起,漂浮脑海里,梗在喉间,让人难以下咽:沈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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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里的人事对于权位儿嗅觉相当敏锐,这几天,不仅仅江薇来找过赵中锋,还有许多平日里不论工作能力,然,人际关系比较出头的人尖儿子也来汇报思想,表示想往这个位置上努力。
由己及彼赵中锋暗叹没意思啊!仅仅李璇美江薇已经很是头疼了,这一竿子人又来凑什么热闹。
要么就竞争上岗,谁能为文化旅游大厦争取到高配置的装修办公经费,这个位置就归谁。
赌气着这样一想,倒是来了灵光。把沈彦出的难题踢回给他。
把心一横,赵中锋豁出去了,也不怕得罪沈彦,心里也不挂着景朝阳的好,李璇美江薇谁能把新巢给武装到牙齿,这个位置就谁坐。
倘她们俩都没本事,其他人能协调来资金,那李璇美江薇就都靠边站。
哪边儿都不维持,说不定还就哪边儿都不得罪呢。
拿定主意,赵中锋那叫一个迅速,分别找李璇美江薇谈话。
江薇胸有成竹,她和赵中锋心知肚明,这个任务,同上次一样,是针对身后的沈彦。
江薇料想,且没有挑明是沈彦让自己来竞争的,既然如此,男人支持的可能性就相当大了。
再者,本身也是正经工作嘛。
赵中锋在老楼里蜗居那么许多年,现在又提倡建大文化旅游,郑市文化旅游局扬眉吐气的时代也该来了。
想是这么想,然,毕竟跟沈彦那许多年,所以江薇并未立时就动了声色,只是谦虚客套着表示决不放弃竞争,有挑战也有机遇,会努力为单位事业发展贡献一己之力。
江薇走后,赵中锋接着同李璇美谈过。她的态度就让赵中锋陷入极度的迷雾之中。
江薇那叫客套。可李璇美看样子是真的对要提拔一点不知情。这景朝阳李璇美难不成比沈彦城府还深。
通常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旁人的行事风格方式。所以,依着自己的思绪,累死赵中锋也想象不出景朝阳李璇美的关系几何,到底究竟。
赵中锋只是一味的想着倘若不是,那她装得也太象了。就是他再揉揉头发挤挤眼,也看不穿眼前李璇美这一出的底细。
实在不是李璇美演技派,真象是,生活才是最好的导演。
她真的一点也不知底细,有心把握这到手的际遇吧,连年二十万的任务都完不成,上哪里去协调大项目的资金呢?
怎么办,要放弃竞争吗?
沈彦景朝阳同自己的关系,别人不清楚,李璇美心里还不清楚吗?
那只不过是来自心底,想起来会心一笑,共同欣然的一种纯粹感觉而已。
该找谁,怎么办呢?
放弃的话语几近要冲出口,然,又生生咽下,李璇美心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恐怕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困难往往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有时,缺乏的并非是实力,而是勇气。
*
赵中锋谈过话当夜,江薇就睡到了沈彦床上。
张爱玲曾经说过,大意就是征服男人的心,先要征服男人的胃;而通往女人心的通道则是**。话糙,理儿不糙。
晚餐时,江薇就在厨房为沈彦忙碌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豆瓣酱腌渍排骨、蒜香小黄鱼、芹菜叶用滚水焯过,加少许白糖,香油,精盐凉拌。最后是一个汤,一个甜品。
沈彦吃东西很家常,最喜欢吃自家厨房里做出来的食物。不挑食,但是每餐要吃的样数比较多。常常是吃点咸的,又想吃点辣的,最后还要吃些甜的。
只要江薇来,都会把男人的胃打理得很妥当。
沈彦一般在家是不喝酒的。外面的应酬总是很多,喝酒是在所难免,所以回到家中,一般滴酒不沾。
今夜,江薇买了新的吊带两件套睡衣。
厚重窗帘拉上,屋内放着低吟盘旋着的钢琴曲《寻找卡农》。
饭菜浓赤酱香的色泽,泛着主妇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沈彦的最爱。
有好久没有召唤江薇来家中了,男人,很可怜,因为他们是一种永远无法随心生活的物种。
想要去寻找心中的那个洛丽塔,然,身体早已背叛了心,饥不择食的误了终身。
男人的心,永远败给身。
被女人营造出来的暧昧打动,男人主动开了瓶红酒:1975年法国大旱那年低产的红酒,因其罕有,而显得酒色格外璀璨。
适合用敞口的高脚矮杯,每次只倒一盎司,一嘴抿尽。
而后闭上眼睛,感受那个年代刮过干燥,因酒而泛起香甜的风。
沈彦和江薇,当然,其实一直都是男人主吃,很快将女人所做的饭菜一扫而光。
有句话怎么说的,喜欢的饭菜就是要吃光的,爱上的女人就是要娶回家的,男人将这句话的前半部分落实的很好。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最初总是隆重,然,收尾潦草。
剩下了最后一小口酒,江薇绯红着小脸将酒撮在嘴中,凑到男人面前。
沈彦细细打量着江薇,女人抹了鲜红色的唇膏,与往日只抹唇彩不上唇膏的打扮有些不尽相同。
象谁呢?
江薇面对面坐到沈彦腿上,而男人略微后撤,将身子偏了偏,没有迎向女人,心里还在纠结方才那个“象谁呢?”的问题。
方才并没有咽下,女人那口酒唇香蜜意,朝着沈彦的嘴而去。
男人由着江薇把带着口温的酒一点一点洇进自己的嘴里,看着那鲜红的唇膏,含着酒红色的兴欲,沈彦突然想到李璇美。
是了,象李璇美,霸道带着横扫遮盖一切色彩,鲜红色的李璇美。
男人陡然来了劲头,甚至连上衣都没有褪尽,只是把裤子拉到膝盖以下,粗暴的把江薇仰面按坐在单人沙发上。
于这场欢爱中,除了将唇膏吃得一干二净以外,男人根本就没有碰触女人的上半身。
那唇膏有别样的风情,受到蛊惑的男人把全部力道全部集中在女人的下部分。
江薇没有反抗,然,沈彦还是紧紧的扣着她的双手,仿佛想要以此来幻想控制了那个女人。
几次想要腾出手来帮男人将上衣脱掉,然,沈彦没有给她机会。
男人要做的,只是两性之间下部分的事情。
至于上半身契合与否,他屏蔽性的不想去碰触。
今夜吃下的那些食物,到达了男人的胃,然,却终究还是没能控制得了男人的心。
这浮躁的红尘万丈之中,没有爱,到底还要不要做?
不知道大多数人的回答是怎样,反正,沈彦做了,江薇也做了。
他们从沙发辗转到地板,到餐桌,最后结束在床上。
女人终于一丝不挂,男人还穿着上衣。
她想彻底剥除那件他身上最后的束缚,然,沈彦偏执的将她搂在怀中,用最亲近的方式阻止女人最后的贴近。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满足的。沈彦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抵达了女人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