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长达三年的行程之中,他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国家连着另一个国家的行走推介。由于效果极好,又极受欢迎。柳河县风情小镇建好之前,已受到多方关注。所以行程一而再,再而三的延长。最后,酷爱在外的李璇美都有些倦了,而凌志却乐此不疲。
于一些特别的日子里,特别便利的条件下,凌志会来李璇美的房间逗留一夜。两人却都没有那么傻的,再在地毯上折叠一夜。倦了就在床上相拥而眠,互枕一夜。
谁说成年男人没有自制力?被泥沙寻常喂得很饱的他们,有时心也似珍珠一般臻纯。同一个男人,对待不相同的女人时,差别竟质天壤。
有时凌志被灌得很晕,掂着记录本,来女人房间倒头就睡。于是给男人端茶倒水,以及第二天的演讲稿就全由她代为整理。
有时李璇美会觉得,身为男人,真是一笔百赚不赔的买卖。亦或者凌志本不喜爱自己,一切都是女人的自作多情。而他只不过漫漫旅途,想找个打理照顾自己的保姆,而已。
没有经历拿捏过此的凡俗男女,不会相信凌志李璇美之间的柏拉图式吧。所以,必要的掩人耳目还是得做。常常是醒在各地的第一丝天光之中,凌志就需要迅速返回房间。
幸而,香港花城公司一直以来都是为他们三人准备三间房。在国外,若非自己要求,也很少将两个同性安排在一个房间。
有时深更半夜,他们俩会一拍即合溜出酒店,找个酒吧,酣畅对饮一番。最搞笑的是,在德国,两人溜进电影院看了一场没有中文字幕的德文电影。
从周遭人和电影格调观之,应该是个悲剧题材。而他们俩于黑暗里却一直无声地相对傻笑着,手拉着手,也仅止于手拉着手,而已。
自电影院出来,天空飘起夜雨。“下得大,听得见响,方能称之为雨。否则不过是些不伦不类的水汽。”凌志说得浪漫,李璇美却被黑夜之中,看不清身形的雨水打得精湿。
女人被同样湿透的凌志抱紧,于雨幕之中大笑,引人侧目的狂奔。一阵风挟雨而过,还是境外,还是这样被来自于彼岸的风穿膛而过,自由又一次在胸中澎湃。唯一不同的是,身边的沈彦换做了凌志。
仅属于他们俩的这些美好时光,稍纵即逝。其间凌志得到了水库即将竣工的消息,也预示着他们的返程已越来越近。
而李璇美亦从沈彦的来电中得知,尽管她不在国内,却在赵中锋的强势推荐提名操作下,晋升为正科级。
素嘉也来电告知,她同南辕辙的婚姻已走到了尽头。南辕辙百般挽不回女人变心的翅膀。两人已将红皮儿结婚证换成了绿虾虾的离婚证,李璇美也没必要千山万水的浪费口水劝合不劝分了。
越洋长途里,李璇美问素嘉,是否因为石平生?素嘉未置可否,只是充满幸福玄机的笑着。
那么就是喽!女人气闷的提醒女人:“石平生只是同你消遣消遣。一是因为你听他的话,以他的马首是瞻。二是因着你比较好上手,便宜,懂吗?
他能为你做什么,付出什么?而你付出的却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女人,男人可以万花丛中穿行,片叶不沾身。而女人却很难不死心塌地,否决从前一切。静上片刻,素嘉喃喃道:“李璇美,你不懂爱情。”
李璇美无语道:“如果是你和南辕辙缘分已尽,我没甚好说。可南辕辙从前对你那么差,你仍是一股脑地深陷。现在他意识到你珍贵了,你却又因着一个根本就是玩玩的石平生···”
说着说着,素嘉已经不接声了。李璇美最后仍忍不住道了最后一句话:“你认为这男人是爱你的,就是吧。象相信宗教,相信菩萨真的存在一般相信吧。”
这是李璇美同凌志在境外的最后一夜。断然收线之后,扭身发现男人在望着自己。李璇美丝毫不曾担心,方才气急败坏的样子,会吓到他。反而认定还可以现实案例,再教育一下眼前的男人,于是便气迭咻咻道:“将来有儿子的话,一定要教育他们有出息,选个才貌气质俱佳的老婆。
不熟悉的人,或许都觉得我经历复杂,社会关系不明了。其实我只是不接受那些束缚人性的尊卑纲常,显得有些长面不尊。然,骨子里,我强加给自身的节制却是不少。
媳妇选个面相普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极具伪装隐蔽性。因着自身无有优势,所以没见过男人的好。旁的男人稍稍勾勾手指,便以为是第二春真正迟到,自以为是的朝向奔往。且不知人家只当是扶贫赈灾似的打着交道。”
凌志见女人过于偏激,也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以偏概全。”
不以为然,一挑眉,李璇美:“当然喽,你是男人,自是希望天下女人都蠢乖。”说到此处,略一停顿,募地想到景朝阳。是了,女人有生之年的目之所及处,即使天下男人都不曾出乎她的意料。那么至少要给景朝阳于心底儿,留出一个有别于旁的位置。他始终待她,是勿论怎样都一贯温润和煦。
李璇美出神,脸上有那么一个瞬间因着思及景朝阳,而显现出来的温顺柔和。不明就理,凌志被这罕见的女人味所打动。上前,从身后将李璇美揽进怀内。他的鼻息自上而下,将女人笼罩。
仍不可罢休,李璇美:“正是这些女人将行情搞坏了,我们才叫男人平白看低。”
担心她继续发挥,难免会说出些什么更加惊世骇俗之言,会令人反感。于是索性将女人按在床上,于他身边躺下。凌志的长臂圈住她的身体,徒劳无功仍想以求一逞,想要禁锢她的思想。
李璇美躺下才陡然想起,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场宣传推介,凌志的讲话资历还未整理妥当。将要起身,却被男人固执地留下。
象个小母亲似的捏了捏男人的鼻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李璇美母性泛滥:“成,先将你哄睡了,我再起身整理。把用得着的抄录到你记录本上。”
凌志故作撒娇暧昧兮兮:“咱们一起度过这么多个夜晚,不是情侣夫妻,那就是母子喽。这最后一夜,给我起个爱称吧?”
看着凌志这样一个大男人在床上同自己嗲摆,李璇美暗忖,他这一势,恐的确是其她女人难以抵挡,忍不住要倾心相付的吧。一副无所谓,就势而上,李璇美:“耍嘴论字,这是我的强项。说吧,想要个什么类型的爱称?”
凌志:“调皮自然,给人感觉很小。最好有童年的味道。更重要的是···”
女人还未及问,重要的是什么,就被他飞快地在唇上偷吻了一口。随即凌志:“更重要是能说明咱们俩情分。只属于我们两个,属于我们两个共度的这些个日夜。”
李璇美笑睨了凌志一眼,问:“你是属兔的吧?”
凌志:“呃···”了一声,不解其意。
李璇美:“兔斯基,如何?你这么博爱,兔斯基,兔子中的战斗机。”
见“博爱”两个字一针见血戳住男人的痛处,凌志有些不满。于是李璇美不得不深入沟通:“咱毕竟是国家干部,叫流氓兔,总不好吧?”说罢,边将手机中存有的兔斯基动图翻给凌志看,边笑得满床飞,乐不可支。
男人虽还有些跟不上状况,只掌握了几个关键词和一句很押韵的宣传口号:博爱。兔斯基,兔子中的战斗机。还看到一只冷凝神之中,带着些骚摆摆趣味的动图。然,看到李璇美如此开心,凌志不由得认定,她笑,总比她纠结于男权女权这些问题,发飙要强。
满床跟着扑腾地抓住她,凌志由衷劝诫:“这样多好。虽仍是过于活跃,令人头疼了些,但终归看起来象个女人。
为什么不光是对自己的事,对旁人的男女之事,也要象个女权主义斗士一样,不依不饶?”
这两人真是八字,性情都不合。再有缘,亦是蹉跎。不如不曾相识,各自幸福着。才刚好,凌志这一问,又捅了马蜂窝。
李璇美心道:凭啥我要按照你欢喜的方式,悲乐由人的过活?压抑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迟早得乳腺癌。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认真答,以案例说教分析来堵凌志的口舌:“你知道吗,宋岚阳的舅妈发现丈夫有外遇。男人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常常借由琐事开打。
咱们出国前,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打进医院。这是最严重的一次。被男人一脚跺到肚子上,在家歪了好几天,不见好转。实在忍不住,去门诊,大夫一检查,赶紧让转移到大医院。说是脾脏被踢碎,大出血,再晚送一会儿便是没命。最后动手术摘除脾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