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欢乐如潮水,女人被推至岸边,复又席卷至阵阵,带着漩涡般快感的中央。这幸福于梦中来得如此轻易,仿若复求便可复得,欲罢不能,一波接一波绵延辗转,直至女人于现实中嘤咛着哼出声。
睁开眼,天还没亮。吊带睡衣早被褪至脚踝处,男人翻覆在江薇身上运动着。见她无意识之中,叫唤着醒过来,沈彦眼睛于微曦之中,闪着得意的柔光。他温和地伸出手摸了一把女人的脸颊,缓缓将她的眼睛抚阖上,沈彦低头俯语:“好好享受吧。”
江薇果就听话的闭上眼,仅凭动作想象着男人于女人身之腹地,骁勇的身姿。一会儿似拉开的弓,一会儿又绷成拉紧的琴弦。那支待发于弓弦上的箭,还有那拨弄琴弦的手指,统统蓄势忙碌着,经过女人情感的通道,欲直击女人的心。
天光放白,晨曦蒙昧,欲渗进室内前,两个人才结束了征途撕扯。于最后的胶着啃咬之中,收了嘴,住了势。男人爬起来欲去浴室冲洗。
虽没有女人盼望中的恋栈,然,她仍然忽地起身,满足地一把将离开床榻的沈彦,从身后拦腰抱紧。
在这些事情上,男人总是更没羞没耻些。沈彦也是男人,偏着头看不到身后的她,于是背紧紧拱抵着女人的胸,坏笑着直问:“舒服吗?”
从沈彦的后背滑落,江薇脸贴上男人的后腰,只是笑,却不作声。
沈彦动了下后腰,拱了女人一下,得了便宜卖乖:“吃饱了,不认账?”
江薇红着脸,只得小声:“舒服。”
男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向前走了几步,自然挣脱女人的环绕,进浴室冲澡。
蜷剩于凌乱的床褥之中,江薇将男人昨夜的衣物和自己的睡衣,拢成一堆抱着。
从知道沈彦在柳河县项目上,如此大手笔倾资拨款之后,江薇就以为自己不爱他了。之所以现在不离开,是还迷恋着他的身体。
不仅仅是男人会迷恋女人的身体,有时,女人也会因着一场情事当中,男人惯用的某个节奏,而迷恋男人的身体。
的确很贱,暗骂自己还是贪恋沈彦的床榻。江薇看着窗外一点点明朗起来,骂也骂不醒沉迷其间的女人。
昨晚泡上了黄豆,今晨细细打了豆浆。冰箱冷冻室有馒头,放进蒸锅,热腾得又大又虚。煎了鸡蛋,另用小醋水碟盛了豆腐乳。一起吃早餐时,江薇问沈彦,明天除夕怎么过?
沈彦:“孩子寒假出国探母亲去了。年初一还要陪领导慰问。除夕还要去单位,很多年里面迎来送往的事,需要应付定夺。估计哪一天也清闲不得。”
用完早餐,轻手轻脚将碟盘收起,拧开水龙头,三下五除二洗净。水还未从水盆中沥尽,女人已转过身来对沈彦道:“我明天一早来家中买汰洗做,全包。咱们一起守岁吧?”
男人一愣,遂应付:“你过年不陪父母吗?”
江薇垂头丧气,做可怜状:“不想回家。最近同父母总是起争执,躲都躲不过。女大不中留,出来避避也好。”
沉吟半刻,言辞不忍,意涵拒绝,沈彦:“我这里过年,有串门子的···”
女人抬起眼,弱弱哀求:“你不开门,旁人奈何不得,自也理解。说不定邻里听见,还道你清廉呢。”
江薇为达目的,竟有着些李璇美的腔调出来。不由得,沈彦咧嘴漾起开怀,从心里笑出声来。
以为男人是完全因着自己喜悦,江薇加重尺度:“求你收留我吧。我父母当然也希望我幸福。可嫁不出去和嫁得不幸福,二选一的话,他们是宁肯我不幸福,也不能不走寻常老路剩下。”
见女人说得无助楚楚动人,本想同她谈谈,上午厅里却还有事。于是看了江薇一眼,男人不再言绝。
当他是默许了,江薇兴奋地跃过来,挎着男人的胳膊,得寸进尺:“明天上班已经不正点儿了,你打一卯,早点回来。咱们一起吃晚饭。然后看春节联欢晚会,再包饺子守岁。”
再次丝毫毋庸怀疑过,不知哪位高人所说: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个母的。她就是个麻烦。
男人根本只希望,于他们一次性的生命里,有限的风流之中,女人仅以投币式的形式参与进来。亦或者是更经济的按键式,可以随时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胡乱应着,沈彦于女人海洋般博广的浓情里,突围出来,下得楼去。
香港花城公司常常同全世界很多国家进行交流推介宣传,与各大使馆都有着极其成熟默契的合作模式。李璇美凌志石平生的护照已走在路上,一旦到手,随时可以打机票启程。
由于是春节期间,香港花城安排先从泰国越南柬埔寨新加坡,这些东南亚周边国家开始。衬着浓浓的中国年味儿,以及很多侨胞思乡情切之际,大打宣传牌,明火执仗造势。
随后是日本韩国,逐步向欧洲等国渗透。行程当中,将与各国的州立政府,旅游机构,以及中型以上的俱乐部,旅行社签订合作意向备忘。在神秘的东方郑汴洛龙门石窟少林寺这条线上,增加柳河县东方琉璃脆,作为食宿周转,休闲购物驿站。
确切的出发时间,人和机票,都得以护照拿到手才能确凿。可以肯定的是,年初七之前,一定会出动。
除夕这一天,李璇美终于闲适下来。想到这一走,便是个三年以上的大旅程。田伟国的事,走之前,一定要同沈彦交待一声,方可安心。
接到李璇美电话时,沈彦下意识抬腕看表:上午十点半。沈彦:“我就正寻思着考验考验你,看看你这个小白眼狼出国前,懂不懂得来电话道个别。”
听到男人的声音,李璇美心情犹如一池春水温吞吞,意暖暖。从前总是恨他不让着自己,恨他时阴时阳,明明关心,却又事事完全不遂自已的意。
此番在柳河县见识过凌志之后,沈彦在李璇美的意念中,才逐渐光大,佛光普照起来。真真正正是那句话: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未见识过沈彦,是不会晓得景朝阳的好。不见识过凌志,是不会晓得沈彦的珍贵。
人,尤其是女人,多些阅历,便会更加知道什么更适合于自己。虽会少了很多乐趣,却也能够少吃许多苦,少走很多弯路。
得得瑟瑟,李璇美亲嗲嗲地捏声捏气,喊了声:“沈叔!”那一声长腔拖得,“沈”字完全是没皮没脸的装腔作势,不把人整吐,整恶心了,便不会回拐的阴柔。
沈彦的眉头立时拧皱了起来。那一声甜甜的“叔”字喊出来,又象是无良的挑逗。
放缓了眉头,撇撇嘴儿,嘴角挑起,将正拿在手中的文件夹,自己给自己作势看一般扔在台面上,沈彦暗骂了自己以及女人一声:“妈的!”
嘿嘿笑了两声,李璇美:“不仅电话道别,还想今天见你一面。希望领导能挤出个小空隙,接见我一下。”
想到她那不是女人的德行,真正是思海中才最美丽,不见少生气。沈彦干巴巴反问句:“有事?”
见他会晤女人的心并不如思念中急迫期待,李璇美不敢继续阴阳怪气地逗,严肃道:“真的有事。”
男人:“那···一起吃午饭吧?”
李璇美:“拜托,我还在县城未出发呢。你真官僚,我收拾收拾磨磨蹭蹭回到省城,估计连下午茶都喝不上。我倒没啥,万一饿坏厅长大人···”
出言打断女人又即将开始的不着调,沈彦:“一起吃晚饭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省城有几家新饭店,我试过菜,应该合你欢喜。”
“沈彦···”李璇美心中一紧,亲切悄然相唤一声,随后道:“除夕夜啊,太好了。如果能和你吃顿年饭再起程,能高兴好几年。”
听得女人提到“除夕”“年饭”这两个词,沈彦懵然想起江薇让他早些回去,一起从新闻联播开始,等着看春晚。
接下来,男人不认为是被李璇美一声半真半假,假得多了,真亦假的呼唤糊了心智。只想当然,女人难得回省城一趟,况且临行前说不定是真的有事。
安抚好对江薇自疚的心,给李璇美报上饭店名称。相约,如果到郑市下车前来个电话,方便顺路,他会去接她。
惦念着怎么向江薇请假,宜早不宜晚。自以为同李璇美已经交待清楚,男人立时收了线。刚准备打给江薇,手机附身一般,又敞快的响起来。
定睛相瞧,还是李璇美这家伙。相当不耐烦,沈彦没好气:“又怎么了?”
对方真不愧是李璇美啊,嘿嘿一笑,没正形:“不怎么。就是问你,如何胆敢不说‘再见’,就没礼貌的挂了我的电话。”
火冒三丈,还没见过如此这般岁数,还装萌卖疯调戏自己的人。嘴上的劲儿就大大的,身上从不见放得如此轻松,反倒是一味的捏得紧。二话没说,沈彦恶狠狠地将电话复又挂断。真生气假生气不说,问题的关键是:对她,得有这个态度,不能太纵着了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