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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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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又歇了两天,第三天……我还是没上班、而是上飞机了!陪着方致远去香港看他的外公外婆!

我后来想想,这个计划小混蛋肯定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你想啊,反正我现在也辞职了、何时到e&s上班他就可以说了算(当然,决定权还是在我!),所以他索性就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再陪着他一起去。

回来的头天晚上,他跟我提起这事儿的时候,我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样也好,正是我解决清单上列出的那些个问题的一个好契机——了解他的家世。再说了,方致新的眼睛状况好像不容乐观、着实没法陪着他去。陈叔叔年纪也大了,真要背着他这么个大小伙子上上下下的话实在太残忍。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我了!(后来到了香港才知道,我这纯粹是自说自话!)再有,一想到上次方致新扔到我面前的那厚厚一叠年报、我就头晕,所以能趁着这机会再躲开一会儿也是好的!

鉴于又要出行,所以我这两天也落得个清闲,只是草草理了理东西、把带回来的礼物都给拿出来分发了一下。

小混蛋收到那根水溶钛的腰托时很惊喜,一给他绑在腰上他就不肯拿下来了、睡觉的时候也要戴着;起床之后,更是很现地绑在了绒衫外面、招摇过市地给我扮警察玩!把我逗得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他是真喜欢呢、还是想更多地讨好我?这……不过就是一个腰托而已!早知道他这么珍视我给他的礼物,我该多买些东西给他的!我喜欢看他那臭屁样儿、喜欢看他嘻嘻哈哈地笑得像个孩子!

买给方致新的是一条马来布做的家居服。姐姐我就是看不惯他用名牌从头武装到脚的、存心买一条地摊货来消遣消遣他!没想到他竟然面色和善地收下了,倒把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说叫他在家穿穿就行了。他听了之后耸耸肩、走了!我明白了,他的和善只是为了做给他弟弟看看而已!

隔天晚上,和莉娜一起约了婷婷、芳华出来吃了个饭,各自把礼物也都给她们了。我给的是两条印度莎莉,莉娜则给她们一人带了一瓶机场免税店买的anna sui香水。

聚会的那天晚上,小混蛋又给我神秘失踪了!回到家问起他的时候,他又拿那两个字对付我:保密!害得我郁闷了大半个晚上!

我确定这次这个小混蛋肯定是去搞什么鬼名堂了!这回姐姐我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来就真tm改跟你姓了!

结果,还没容我调查研究呢,去香港的飞机上、他自己告诉我了——他是去做复健了,前些天住云顶那天的杳无音信也是因为这个!

我听了大感意外和震惊,瞪了他老半天,然后激动得差点就想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干点有伤风化的事儿了……别想歪了,抱抱他、亲亲他而已!

哦,忘记说了,这次坐的是商务舱、座位舒适宽敞的商务舱!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这么奢侈的座位啊,兴奋得我趁着谁都没上来之前、放倒了座椅、对着天花板笑了好半天呢!

和方致远一起出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麻烦……反而还可谓是相当的容易!到机场有专用停车位、上楼有专用电梯、安检有快速通道、登机比别人早了二十分钟,再加上一路上商务舱的空姐都对他青睐有加、服务周到……还不都是他装得一副谦谦君子、亲和力极强的样儿!

“再笑!”我偷偷拧了他的手臂一下、制止了他第n次对可怜的空姐放电的恶行!

“人家给我水喝嘛!”他皱皱鼻子、斜眼看着我,忽然鬼鬼地一笑、小声嘀咕道:“我知道了,小笛子吃醋了!”

“吃你个头的醋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立志开个调料厂?!”

他皱起眉、捏着我的下巴很认真地盯了我一会儿,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吃醋了!”

我本想好好和他辨一辨关于“吃醋”的概念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免得越描越黑,便岔开话题问:“怎么这么乖啊,想起来去复健了?上次我说买个康复器回来你都给我看了半天脸色、还冲我发脾气呢!”

“哼!”他撅了撅嘴、把头扭过去了。

“别给我来这套啊!”我决定再也不被他就这么随便打发了,俯身过去学着他的样儿、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到底为什么呀?”

他盯了我一会儿、眼珠子黑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垂下视线、轻轻道:“就是、就是想……去见你父母的时候……看上去、好一点……”

我愣住了,他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准备啊!心思缜密、如此为我着想的男人啊……呵呵,何小笛啊何小笛,你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了!我自我陶醉了一会儿,一扭头发现他却很垂头丧气,于是我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落到了他腿上。

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脸色黯淡了下来,“小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的!”

“尽力?”我的声音提高了点,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模棱两可、退路一大把的两个字了!“什么叫尽力啊?尽到哪儿算尽力了?你有出息没有啊?哦,回头要是我爸妈给你点脸色看看、你就撑不住了,跟我来一句尽力了就算完啦?我告诉你啊!”我用力戳了戳他的两条小细腿、声色厉荏地道:“你给我抱着破釜沉舟、死而后已的决心和信心,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知不知道?!到时候就算是要你跪着、你都得给我乖乖跪着、跪到他们松口为止!”

前半段他听着没什么反应,后一句把他给吓住了,“啊?跪、跪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我,嘴一扁、眼一眯,可怜兮兮地问:“不会吧?你父母会这么狠、叫我这个残疾人跪着?”

我照着他的腿狠狠抽了一下,“你再给我残疾人一遍喏!”

“小笛……”他大概是被我打疼了、连连揉着自己的腿,不乐意地撅着嘴道:“我是……”

“还来?!”我指他。

“唔!”他不吱声了。

“方致远!”我再次戳了戳他的腿……力道很轻!“我跟你先打个预防针哦!到时候……万一我爸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别往心里去,他们……”

“我知道!”他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要是我是你爸妈也不会答应你嫁给我这样的男人的!”

这话我听了很不好受,相信他自己说得更不好受!“滚!谁让你当我爸妈了?谁前两天还说是我儿子的?”

他怔了怔,随后冲着我“嘿嘿”地傻乐开了……我的策略见效了。

“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新问题了。

“嗯?”他被我没头没脑的这句问得愣住了。

“复健师!男的女的?”我的眼睛瞪圆了一些。

“男的!”他胸有成竹地撇了撇嘴角道:“就知道你会问的!”

“哎哟……”我想为自己扳回点颜面,可是运了老半天气都没想出怎么反驳他。

他笑眯眯地斜睨着我,一脸得意的表情。

“是个好看的男的、还是个难看的男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先是被我问得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些,点点头道:“好看的男的!”

“年轻吗?”

“嗯!和我一样大!”

“结婚了吗?”

“啊?”他傻了,“我怎么知道?我去问人家结婚了没有干什么?”

“当然要问咯!”我理直气壮地瞪他。现在这社会,什么事没可能啊?方致新那号的人可不在少数!再说了,一个好看、年轻的男人没事儿去做什么复健师啊?万一对我家美美的小混蛋打什么歪主意的话我不得……不得又去找一块豆腐撞死啊?!

“小笛,你又在动坏脑筋了!”他一副看穿了我的德性、还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我的手背。

嘿!说我动坏脑筋?我这是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好不好?“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没出息的何小笛!

“哦!”他点点头、冲我扮了个鬼脸。

我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回去之后你就给我好好练着,听到没有?且不提见我爸妈那事儿,光是为了你自己的健康都早该这样了!”我一把拍开了他覆在我手背上的手道:“早些日子干嘛去了?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错过了最佳康复期,现在给我临时抱佛脚来了!你想想,要是当初那会儿……”

“小笛!”他很突兀地打断了我、沉声道:“不要说!”

我吃惊地看着他,住嘴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皱着眉、盯着我的手背。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却给人浑身绷紧的感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却开了锅。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跟他提要买康复器回来的时候时、他极不情愿、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冤枉我的样子;又想起初见夏振宇那次、在餐厅外头、我拿他当反面教材时他很不高兴的眼神……总之,似乎只要是关乎他康复的话题,他都会显得不自在、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忽地,我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你老实告诉我,致远,你屁股上的那块疤是哪来的?”我紧紧掐着他的手臂、盯着他。

还记得第一次在147见到他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告诉我是热水袋烫的,当时我也没怀疑,后来也根本没再注意过。可是现在想想……他干嘛要用热水袋焐屁股呀?再说,那块伤疤也不像是被热水袋烫的、而像是更加高温的东西烫的!

我小时候也有被热水袋烫过的经历。到现在还能在脚踝处找见一串淡白色、浅浅的疤痕呢!小时候睡得死猪一样(难道你现在不是?谁啊,睡觉就睡觉呗,脚蹬得跟踩自行车一样?!),烫那么些个泡都不知道、还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掀被子的时候才疼得嗷嗷直叫,一看才发现水泡都破了、和被子都粘一块儿了!不过,即便是烫得最大最深的那一块都不像他的那么大、呈浅褐色、还凹下去不少。

“致远,怎么回事?是不是……”

“我说了、不要说!”他双眼冒火地瞪着我,音量高了不少。认识他这么些日子了,即便是他冲我发脾气、闹别扭的时候都不曾听过他用这么焦躁和愤恨的口气跟我说话,而眼里的那两小团火苗更是异样地炙热。

我张了张嘴,但马上还是闭上了。白痴都能意识得到他屁股上的这块伤疤背后肯定是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可怕到他连想都不愿想、提都不能提的地步!而这件可怕的事又必然与他的复健经历有关,所以他才不肯复健、自暴自弃地任由自己的身体枯萎下去!而我起先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厌恶自己残疾的身体才不愿意做康复的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他面沉似水、眼皮和嘴角都耷拉着的样子,我暗暗决定一定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什么人可以让我一直以为很熟悉的那个小混蛋像是在我眼前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他伤心、害怕成这样?!等飞机一落地,我就打电话给方致新、看看他知道不知道什么内幕!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我就去……再议!反正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来,然后好好给我的小混蛋解一解心结!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怎么说话——他一直在装睡!虽然我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是不可能睡着的,但是也没去打扰他,而是一门心思地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落单、好找机会给方致新打电话。

想着想着,我倒是真的睡着了。

好像才睡了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被一阵耳鸣给难受醒了……飞机开始下降了!连连憋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扭头一看,发现方致远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握着座椅扶手、身体很不自然地紧贴在椅背上。

“怎么了?腰疼了?”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到他腰后面给他揉着。

他咬着牙、微微后仰着头,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我要给他解支架的扣子,被他摇头制止了。

“不要!飞机、就要落地了。”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广播里响起了飞机降落的准确时间和地面温度等信息,并且再次要求大家调直椅背、扣好安全带。

我没给方致远调直椅背、反而放得更低了些,让他的身体好再躺平一点,然后不顾他反对、还是把他的腰上的支架给解开了。“待会儿我们最后才下去好了!”我安慰了他一句。

他不再反对、在我的手掌上轻轻地哼着。

空姐看到方致远的座椅没有调直、急忙解开安全带、从自己的座位上过来,可到了近前看到他的样子,愣了愣、有些紧张地问:“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

我朝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小混蛋好面子,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

空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了。

飞机不停地下降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才轻巧地落地了,虽然是个nice landing,但方致远还是疼得闷哼了一声。

前后的乘客们纷纷起身取头顶上的行李,看到方致远这样,都投来好奇的眼光。

“包里……有止痛药!”方致远费力地朝头顶的行李箱扬了一下下巴。

我从没听他提起什么止痛药过、也没见他吃过。不过还是照着他说的、急急忙忙起身、跨过他、到行李箱里头取出我们两个合用的大手提袋。袋子里有一个黑色的小包包,里头全是他自己收拾的应急用品。

“这个?”我取出个黄色的直筒小瓶,瓶子上贴着的标签上写着“维柯丁(vicodin)”。这个药名我在一部一直追看的美剧“house”里经常听到,知道是种药性很强的止痛药,常服的话会有药瘾,片子里头的house就是几次三番地戒药没成功、最后把自己弄进精神病院去了!这种药在国内是应该是种控制很严格的处方药,能配给他的话、说明他的疼痛程度已经超出了我平时的想象了。

“嗯!”方致远瞄了一眼瓶子,轻轻应了声。

瓶子里头是满满的一瓶囊状片、大概有十几粒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这次出行而新配的,还是早就有、他没怎么吃过的缘故。前几次他腰疼的时候都是让他趴着、我给他揉揉、按摩按摩就好了,看来这次是没法子了他才要靠吃药止疼了。

空姐很机灵地送了被白水过来。

我先取了一颗药片塞他嘴里,然后托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喂了点水给他。看他费劲地吞那么大一颗药片的样子,我的嗓子里都有种上下不畅的感觉,连忙把剩下的水全给他喂了。

又坐下给他揉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好些了。

机上的乘客已经全都走光了,只留下空姐们在里里外外地收拾着没及时还回来的毯子、耳机什么的。打扫卫生的地勤人员也叽叽喳喳地聊着、上来了,看到机上还有乘客都愣了一下、马上噤声了。

“走吧,小笛!”方致远轻轻地说了一句。

“再躺会儿!”我不让他动,怕一动、或者一换到轮椅上他又会吃不消。

他的轻便轮椅按规定不能上机,只能当行李托运。一进机场的时候,他就换乘了机场提供的轮椅。可是这些轮椅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不像他的那台舒适和方便。既没有硬质坐垫——只有一块软塌塌的pu革;靠背上也没有固定用的保险带。他刚才不肯松开腰上的支架就是因为怕自己坐在这样的轮椅上会坐不住。

“唔……走嘛!”他皱着眉、瞥了两眼刚走过去的清洁工。

“吃得消吗?”我还是不放心。

“嗯!好多了,这个药药效很快的!”他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拧不过他,只好起身去拿被空姐塞在最后一排座位后面的轮椅。

刚才那个空姐看见了,急忙跑过来帮忙,轻声问我:“好些了吗?还有些时间。”

“好多了!”我感激地朝她微笑。

把方致远抱上轮椅的时候,我看他的眉头拧紧了一下,不过见我在看他、又连忙松开了。

我没说什么,收拾了行李、轻轻放在他腿上,谢过送我们出来的空姐之后、便推着他急匆匆地下机了。

“小笛……”方致远仰着脑袋看我。

“到酒店之后就给我上床睡觉!晚上不出去了,跟你外公外婆打个电话吧!要不叫他们来酒店吃饭!”我不看他、自顾自地安排着。

“哦!”他还是仰头看我。

“看着路!”我推了他的脑袋一下。

“你不是看着呢吗?”

md!都疼到这份儿上了,还有心思跟姐姐开玩笑?!

我瞪他。

“你生气了!”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声、垂下了脑袋。

看着他顶着一头卷毛的后脑勺,我真是……柔肠百转!“没生气!是心疼了!”

“我知道!”脑袋还是垂着,不过声音大了点儿。

“知道个屁!”我捻指弹了一下他白花花的后颈肉,“知道还给我硬撑着!早点叫醒我、让我帮你揉揉不就好了吗?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都给我听到哪儿去了?”

“我看你好不容易睡着了嘛!”他很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但马上又把脑袋仰了起来、问:“呃?你跟我说过什么话啊?”

“你身上疼、我心里就比你疼一百倍!”

他侧着头想了想,又问:“什么时候说过的?”

“我……”被他这么一问,我自己也糊涂了,只好强词夺理道:“哪儿记得几月几号啊?反正就是说过!”

他又想了一下,嘿嘿一笑道:“嗯!反正你现在说了,我记住了!”说完就得意洋洋地手舞足没蹈了起来。

“乐去吧!”看他这样子,我总算是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他竟然那么容易满足啊……一根小小的腰托、一句稍微有点肉麻的话就能让他高兴得像朵花儿似的。以后得让他多乐乐,最好把从前曾经有过的不开心全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做个快快乐乐的小混蛋!

拿好行李、给他换了轮椅之后,已经距离着陆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怕我又要拖行李、又要推他的不好走,非要自己转着轮椅出去,还一个劲儿地朝我秀他的二头肌。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点头依了他。一手推着行李车、另一只手时不时地帮他一把。

一出出口,他就指着左边道:“那边。”

我抬头一看,接机的人群里举着一张e&s的大纸牌。“你们公司在香港也有人?”

“嗯!”他点头,“我们是先在这儿开业的!”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来之前先问问呢?还以为自己多不可或缺呢,其实这儿可是人家的地头、一到就有人伺候着!

纸牌后面是个三十多岁、身材五短结实的男人,一看到方致远就恭恭敬敬地微鞠了一躬、用广东腔极重的英文道:“你好,董事长。”

呵!董事长啊?比酒店里叫的“方总”可有气势多了!

“你好,henry!”方致远很客气地朝他点头,指了指身后的我道:“这位是我的太太jane。”

“你好,董事长夫人!”henry又朝我弯腰致意。

我的脸啊……大概在零点一秒钟之内就红得跟个大西瓜一样了!眼角的余光告诉我,小混蛋在竭力忍着笑、可肩膀却在一抽一抽的。

我竭力保持着镇静、跟henry客气了一句、把手里的行李交给了他,然后推着方致远跟在他身后。趁四下没人注意、我狠狠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笑得更厉害了,整个背都在抽动,让我几乎忘记了刚才他还在飞机上疼得直哼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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