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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两人耳畔,恍惚间,他们似乎也回到了八年前。
只是,心里装着太多沉甸甸的东西,就算是想保持童心,活得像当年一样轻松,也根本做不到。
严力和周慧回神,对视一眼,都到了对方眼底的沧桑。
“要去打个招呼吗?”周慧沉默良久后才说道。
成功是需要代价的。
即便提前预知了很多东西,要付出的辛苦也并不能少多少。
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会成功。
仅此而已。
“不了吧。”严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着她,他就会想起当年他做过的那些事,以及那些卑劣的想法。
说实话,他觉得有些无法面对她。
两人同时沉默,最终去了另外一个超市,买了些东西回了村子。
正在吃蛋糕的江子兮抬起头,了窗外一眼。
“怎么了?”
江子兮摇头:“唔,没什么,这个蛋糕很好吃啊,买点带回去给小夏尝尝吧。”
江夏考上了南江的大学,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
“好。”
……
严力和周慧回到村子,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却让人觉得,有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了。
至少,记忆里的熟悉感,到现在,一应消失了个干净。
两人一人西装革履,一人华丽长裙,和村里的农民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咦,你们是哪儿来的人,来村子里是找人的吗?”
严力和周慧对视一眼,终于还是问道:“请问何巧现在是住在哪里?”
“原来是找何老师的,我就说嘛,你们这些外地人来这里,来这里都是想见何老师,她现在可出名呢。”
“就是,不过何老师也是真的厉害,教出来了那么多大学生。”
“何老师现在应该在学校,你们去学校就能找到她了。”
自从何巧当了老师后,除了寒暑假,其余时间,几乎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方便学生来找她问题目。
而到了寒暑假,她大多时候都住在江家,和刘玉芬一起修改教案。
这也是当年被骚扰留下的后遗症,导致她根本不敢一个人住。
至于易老,他国外的孩子们也找到了他,早就把他接走了。
村里人一口一个老师,语气里的敬重和欢喜,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和当年他们一提起何巧就偷笑八卦的神色完全不一样。
严力心里有些异样。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两人朝着学校走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俩孩子挺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个,你们还记得何老师八年前失踪的那个儿子吗?”
听到这话,众人都沉默了。
“那那个女孩,岂不就是周家失踪的小女儿?”
“快快快,你们快去跟周二爷说,他小女儿回来了,上去赚了不少钱,指不定能还他们家的债呢!”
说着,一行人就匆匆朝周家赶去。
严力和周慧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在上课。
五楼,严力透过窗户,到了认真教学的何巧。
她早已没有了当年柔柔弱弱的姿态,拿着书本,时而严厉,时而慈爱。
正讲着题,何巧突然到了门外的人,她暂停讲课,微笑着走了出来:“请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着如此陌生的何巧,严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许久,他才说道:“妈,是我。”
何巧顿了原地:“什么?”
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她的儿子严力?
到他,何巧就像是到了严爸。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一样的成功,但唯有一点,严力不一样,就是他对女性的态度,比严爸要强上许多。
这或许跟周慧有关。
“妈,是我,我回来了。”
何巧只觉得周身都在发麻,她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办公室等我吧,我上完课就来找你们。”
说罢,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严力就那样站在窗外着,直到下课铃响了,才跟着何巧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母子之间,没什么隔夜仇,更何况,何巧也并不恨严力。
当年是她拖累了严力,说起来,是她愧对他。
“妈,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好照顾你。”
何巧毫不犹豫回绝了,着窗外一群孩子,笑了:“不了,他们啊,需要我,小力,以后你们有时间的话回来我就行了。”
严力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想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明白,这份愧疚,大约要跟着他一辈子。
之后很多年,严力经常回来,资助学校,望何巧,一次来弥补内心的伤痛。
比起严力,周慧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等着她的周家,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当年她走后,周家三兄弟如原文一样,过上了偷鸡摸狗的生活。
可因为野哥的整治,村里的流氓生存空间被挤压,内卷得相当严重。
这导致周家三兄弟日子十分难过,五年前,三人染上赌博,四处欠债,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要债的找不到他们三人,于是天天找周二爷和毛大娘的麻烦。
这对年迈的老夫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整日以泪洗面,在村里早已没有之前那么横了。
“你说,当年小慧若是没有失踪该有多好?她可是咱家的小福宝啊。”
真的,自从周慧离开以后,所有事情都在走下坡路。
这时两人才知道后悔,可哪里还找得到周慧?
所以,当村里人告诉他们,周慧已经回来的时候,两人立马赶到了学校,抓住周慧死活不让她离开。
后来,周慧为他们还清了债务,却怎么都不愿叫两人一声爸妈。
……
三十年后,一场车祸,让江子兮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被判定为植物人。
野哥呆呆的坐在病床前,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爸,你别这样。”
野哥没有应声,就那样静静的坐了一夜,上去十分平静。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了十年。
十年里,每一天野哥都会准时出现在医院,准时替江子兮清洗身体,然后帮她做康复训练。
然后开始一整天的唠叨,像是真的和江子兮在聊天一样。
江子兮就那样飘在半空中,静静的着这一切,眼眶微红。
十年后的一天,野哥正在给江子兮清洗手指的时候,指尖突然动了一下。
他愣住,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朝江子兮的脸去。
只见江子兮睁开迷糊的双眼,弯起眼角,笑着:“野哥,我回来了。”
野哥瞬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