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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必报,这是江子兮一贯的做事风格。
之前之所以忍气吞声,那是因为事出紧急,她不得不放弃杀他,转而跟他合作,一起对付诸葛瑾。
而如今诸葛瑾被囚,那她也没必要再忍着了。
袁易初抬眸,眼中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悲伤。
要换做旁人,在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可问题是,她是江子兮。
“你就真的……这么想杀了我?”袁易初吐出一口鲜血,“真的如此恨我?”
江子兮眸子微颤,却不动声色的起身,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你说呢?当初你派人四处追杀我,害我险些毙命,难道我不该杀你?”
直到今日,她那被打折的腿一到下雨天就隐隐作痛。
袁易初捂住胸口,勉强依靠着桌子撑住身形:
“子兮,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动心?”
“没有。”江子兮打断袁易初的话,“一点也没有,都是骗你的。”
她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出了她心底的紧张。
江子兮故作冷漠的起身,背对着袁易初,往窗外洒了点什么,随即迅速翻出窗口。
刚走两步,她似乎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回头向袁易初,笑靥如花:
“教主,后会无期。”
袁易初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屋子里的迷魂散和胸口的伤让他根本站不起来,他眼眶微红,透着挣扎之意,略带请求:
“留下来……不要走……”
“嗵!”袁易初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满手鲜血,视线涣散,“子兮……你当真……当真忘记我了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江子兮疑惑的瞥了袁易初几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但她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而是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袁易初,现在咱们才算是两清了。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
已到子时。
……
诸葛瑾是不相信江子兮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江子兮帮他的理由,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难不成江子兮是想先将钥匙给他,然后让袁易初过来搜查?好彻底害死他?
嗯……也不是没可能。
可即便诸葛瑾知道这可能是个阴谋,但他还是有些期待,期待江子兮说的都是真的。
但凡能有一个离开胡牙谷的机会,他就一定回死死的抓在手里!
可等到子时,整个胡牙谷没有一点动静。
“江子兮,你居然又耍我!”诸葛瑾气得牙龈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地牢之外,突然起了响动:
“不好了,教主遭人刺杀,现在正昏迷着!”
众人一听,纷纷乱了心神,开始四处追捕刺客,所以地牢里守着的教徒几乎散了个干净。
诸葛瑾意识到机会来了,他偷偷打开牢门,准时机敲昏守牢的教徒,快步走进其他几个地牢,将兄弟们都挨个放了出来。
将士们见诸葛瑾这个操作都是一惊:
“王爷,你这是哪里来的钥匙?”
简直神人!
听众人这样一问,诸葛瑾想到江子兮那张有些凉薄却透一切的脸,他沉默片刻:
“山人自有妙计,别问太多,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下山,若是耽搁了,我们就都会死在这里。”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江子兮的名讳来。
他们就是被江子兮抓进来的,现在又凭什么让他们感激她?
简直笑话。
江子兮猜对了,诸葛瑾对她不但没有半分感激之情,甚至他还决定回到京都,在斩断朝堂上那些势力之后,就立刻对西朝发兵。
要怪就只能怪江子兮妇人之仁!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女子!
……
“呵,色字头上一把刀。”鬼医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给袁易初上药,“老夫都说了,你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手上!”
他果然没有错江子兮,那丫头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硬是在捉到诸葛瑾,确认自己可以安全离开之后,才对袁易初下手,毫不拖泥带水。
想到这里,他甚至想夸那丫头两句。
可问题是,江子兮刺得偏了一点,硬是留了袁易初一条命,所以剩下来的事情,都落到了他这个老头子手上。
“死丫头,给我惹这么多的麻烦。”鬼医骂骂咧咧的,“你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我非扒了你的皮!”
“怎么,一刀刺死这小子很难吗?”
一直在床上装死的袁易初缓缓睁开眼睛:“师傅,我都听得到。”
鬼医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若不是你,老夫早就在跟周公下棋了,怎么,现如今老夫抱怨两句都不行了?”
袁易初嘴角一抽:“行。”
鬼医继续念叨:“要我说,那丫头该不会是故意要留你一命的吧?以她的医术,不至于连杀个人都找错穴位。”
“再说了,哪有杀人的人还留外伤药的?”
是的,他进来的时候,桌上就放着一瓶黑色的瓷瓶,若不是他眼神好,或许还真没到。
袁易初苦笑:“当初我派杀手围剿她的时候,没能要她的命,所以如今,她也留我一条命,很公平。”
果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鬼医撇嘴:“啧啧啧,来你很懂嘛,既然知道她对你好都是想要复仇,那你现在总该能放下她了吧?”
袁易初摇了摇头。
鬼医翻了个白眼:“咋滴,非要把命送给她你才甘心?”
袁易初又摇头:“师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嗯?”
袁易初:“她是想要复仇,但……她对我并不好。”
稍微有机会,她都会想办法杀了他,着实说不上好。
鬼医:“……”
“你这小子……倒还算是实诚。”
袁易初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师傅说对了。”
鬼医笑:“呵,终于死心了是吧?”
袁易初摇头:“不,我是说,我愿意把我的命送给她。”
鬼医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特么的早说啊,早知如此,老夫就不救你了,浪费老夫的药膏!”鬼医将手里的药膏一扔,快步走了出去。
想死现在就去死。
“师傅……”袁易初声音十分虚弱。
鬼医站定,没有回头:“说。”
袁易初勉强笑了笑:“师傅,那药是子兮留下来的,不是你的。”
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