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塔中,江浅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板上,支着下巴望着木头窗外。
她已经在这里过了许多天,或许因为那瓶药水的缘故,她的身子日益虚弱,现在也勉强只能跑跳了。
而这么多天过去,她依旧连这座塔在哪,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而巫婆也仿佛怕她泄密一般,特意把她关在了塔顶的小阁楼中,让她无法去到外面。
不过即便是在塔顶,虽说不能真的下到地面,但去到上面还是可以的。
江浅眸光一亮,打开木头窗户,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框,翻身爬到了塔顶上方的石瓦上。
这座巫婆塔据她估计,应该最少得有二十几米高,也就是说,能抵得上现实世界中十层楼那么高。
江浅趴在石瓦上,即便只是略微一感受,都能感觉到这座塔之中充斥的邪恶气息。
定了定神,她向远处眺望,只是一眼便彻底呆住了。
只见在巫婆塔几公里之内,一座金色的巨大古阵悬浮在塔的中央位置,华贵又富有沧桑气息的暗金色流光在其中蔓延。
而这古阵仿佛是活得一般,竟在缓缓旋转。
在这古阵之外,是与其它地方一般无疑的自然景象,可江浅丝毫不相信会像表面这般平静。
人们都说,巫婆塔外十几公里以内,都绝不能被假象所迷惑,那里往往都是杀人于无形。
江浅心中凛然,收回了目光,主要观察起这金色古阵来。
如果她没猜错,这古阵应该便是巫婆塔的“中枢神经”,起到了维持运转的作用。
可是,究竟该如何破坏这古阵呢?
江浅默然,忽然从石瓦的夹缝中抠出来一根小树枝,轻飘飘地扔了下去。
在小树枝接触到古阵表面的那一刻,霎时间,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响起,那根小树枝泛着往外白气,竟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江浅心头大为惊叹,不禁有些担心起林深他们。
要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情况,贸然来营救自己,那岂不是与送死没有两样?
就在她思绪流转间,下方突然传来了巫婆的怒吼声:“谁?是谁?该死!”
江浅往下微微探了个头出去,恰逢巫婆向上抬头,两人就隔着二十几米高对视了一眼。
巫婆瞬间大怒:“好你个死丫头,还敢往外跑了,你给我等着!”
江浅急忙往下爬,然而巫婆虽然年龄大,但腿脚却相当利索,还没等她爬下来就跑上楼抓住了她。
“行啊,不是喜欢往外爬吗?我成全你!先给我在外面待一会吧!”
江浅一开始没理解在外面待一会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把她丢进深山野林里,结果却是把她用一根绳吊在塔外的半空中,风雨无阻。
挂了足足得有几个小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巫婆才把她带了进来。
这一次,她没有在让江浅继续待在小阁楼中,而是把她绑在了先前那个女孩被绑的墙上的。
这一次重新进入这个房间,那个女孩已经不翼而飞,而江浅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考验。
……
花海国,主城城堡内。
咕啦扶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咕噜,双目通红地盯着宝座上的男人。
它从未想过,它的亲生父亲竟然会如此的狠辣,对于它们姐妹两个的死活都可以做到全然不顾,一切都只为了什么所谓的狗屁事业。
系列身为与咕咕同地位的国主,自然能给体谅它的纠结,但这不等于它也能认同它的这般残忍。
咕咕对于两人充满控诉的眼神视而不见,它一甩战红袍,漠道:“两位还有什么事情?如若没有,就赶紧离开吧,花海国不欢迎你们。”
咕啦一下子站了起来,“父王,你太过分了!我姐好歹是你的大女儿,你竟然这么对它?!”
“大女儿?它还知道自己是我大女儿?”咕咕冷冷一笑:“别说它了,就连你,我看都不认我这个父王了吧。”
咕啦气得娇躯直颤,小拳头握得嘎嘣作响。
一旁的系列拍了拍它的肩膀,叹气道:“咕咕国主,你何必这样?咕噜小姐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它一定要嫁给我,它即便不嫁,咱们两国的关系依然交好,这难道还不行吗?”
咕咕一哼:“你的片面之词让我如何相信?更何况,我就是不喜盛空那个臭小子,噜噜嫁谁都好,就是不能嫁给他!”
咕啦紧紧咬着下嘴唇,哭得泣不成声,“父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姐姐为了能够不辜负你的希望,有多努力……”
“它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它不想当什么国主,只想跟亲人以及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生活下去,可这一切都被你这个做父亲的亲手打碎了……”
“曾经它跟我说,它很累很累,甚至想过不顾一切地放弃花海国的一切事物,可它又说不行,这是父王您托付给它的,它一定会打理好一切……”
“而我从小调皮捣蛋,姐姐为了家庭和大家的幸福,甚至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帮我脱困……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姐姐,只能在平时更听姐姐的话一些,可是您呢……”
“父王,您是一国之主,当年更是逼不得已娶了母后,既然您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定会知道这其中的心酸,那您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们呢?!”
咕啦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一大通话,把系列和咕咕完全哭懵了。
系列暗中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非常不是滋味。
咕咕的双手紧紧握着宝座,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它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咕噜这么些年以来的努力,它都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就连它都非常心疼。
为了不辜负它的期望,咕噜一直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它下达的命令没有丝毫怨言,即便是再苦再累再委屈的任务,它都能完成的很好。
而它这个小女儿咕啦,虽然没有要成为一国之主的压力,但看着平时忙得昏天黑地、一边难过一边还要忍受的姐姐,它也手足无措。
为了能够让姐姐开心,它会想尽一切办法分担它的压力,一旦看到姐姐露出疲惫的神情,它就会变得非常的乖。
只要姐姐能够快乐,它这个当妹妹的干什么都愿意。
咕咕仰天长叹,眼角终究是滑落了一滴清泪。
是啊,它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现在却无法体谅孩子了呢?
“啦啦啊,父王对你,对噜噜,说一声对不起!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虽然当年结婚的时候,我的确不爱你们母后,但后来,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它。”
咕啦紧紧搂着咕噜,惊喜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咕咕那一双晶亮慈祥的泪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