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对话后众人才知道方才短短的一炷香分头寻找叠云轩的时间,各自都碰到了些遭遇。
“我一开始就没有去找叠云轩,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跟踪我的人。”白晓笙开口讲述自己的经过:“我使了些手段摆脱了那个跟踪者,那个跟踪我的人跟丢了之后就去了一个地方,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白晓笙回忆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
“啧,居然跟丢了,那小子也不知到是何方神圣,五识居然如此敏锐。”
那个跟踪白晓笙的江湖客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和白晓笙所想那般直接回到老窝,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晃悠,而白晓笙则是吊在这个江湖客身后。
从这一刻开始跟踪者和被跟踪者,两人的身份已经完全反过来了。
白晓笙不会武功,亦不会轻功之流,但是在白家村的日子里却是学到了不少跟踪、追踪之类的本事,笔录人永远都不会缺少这类的法门。
在巧妙的转身和借物遮挡的作用下白晓笙几乎是紧贴着那个江湖客一步跟一步,有几次甚至与那个江湖客擦肩而过,而那个江湖客硬是没有发现,不得不说身为笔录人的白晓笙手段高明。
大街上在大量惑神香燃烧升腾而起的烟雾笼罩下宛如人间仙境,路上每一个人就好像是传说中拥有着无尽寿命,整天只需要想着如何享乐的逍遥仙一般快活,大街两边分烟花风尘场所偶尔有姑娘伸出玉臂勾勾手就能够从这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中勾走一两个甚至更多。
如果从上往下看整条街道就好像是一道浊流,路上的路人就好像是浊流中浑浑噩噩游走的昏鱼,而白晓笙和那个江湖客两人则是在浊流中不断穿梭的活鱼一般,极为惹眼。
一边跟在那个江湖客后面,白晓笙一边借着路上来往行人腾转挪移,但是很快白晓笙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卖冰糖葫芦嘞”
草扎上扎满了红彤彤的风糖山楂葫芦串儿,一个扛着草扎的卖冰糖葫芦的小哥一边走一遍吆喝,白晓笙一门心思放在跟踪前面那个江湖客身上,此时正躲在路边的一根粗壮的门柱旁,在那个江湖客堪堪走出白晓笙视线的时候白晓笙才一步踏出,可巧的是这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哥儿也转悠到了附近,白晓笙一不小心将这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哥撞了一个跌咧,草扎上几串没插牢的冰糖葫芦脱离了草扎掉落在了地上顺着倒地的方向打了几个滚儿,漂亮匀称的糖衣上沾满了灰尘,就好像几根用泥巴捏出来的泥棒子,显然这些冰糖葫芦是卖不出去了。
“要遭!”
看到这一幕白晓笙心里猛然一提,脑子里开始飞快的转动着:“发生这种事情这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哥肯定不肯善罢甘休,若是让他嚷起来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我就很容易被那个江湖客发现,我必须要稳住这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哥!”
想到这里白晓笙急忙开口:“掉在地上的那些冰糖葫芦我买……”
“卖冰糖葫芦”
还不等白晓笙说完,卖冰糖葫芦的小哥就好像没发现自己的重要商品跌落在地上一样,依然在自顾自的吆喝:“卖冰糖葫芦咯三文钱一串儿五文钱两串儿!不好吃不要钱”
这般吆喝显然是对自己的冰糖葫芦极为有自信,仔细看插在草扎上的冰糖葫芦白晓笙可以看到每一串儿冰糖葫芦上的山楂果大小都几乎一致,熬出来的糖浆经过特别的手法均匀的附着在山楂果上,琥珀色的糖衣和红彤彤的山楂果相互搭配相当勾人食欲,而且每一串儿糖葫芦上面都极为细心的撒上了白色的芝麻粒儿,走近了可以闻到那种芝麻的味道和糖葫芦香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那种独特的味道,但是……
“喂,小哥儿。”白晓笙开口叫道:“你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我……”
“卖冰糖葫芦咯三文钱一串儿五文钱两串儿!不好吃不要钱”
还不等白晓笙开口说完,又是一声响亮的吆喝把白晓笙的话音给盖过去了。
“莫非这个小哥儿是聋子?”
但是白晓笙并不打算一走了之,一方面是白晓笙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儿小钱而占便宜逃走,另一方面则是白晓笙身为笔录人的原因。
笔录人作为江湖上最大的江湖情报组织,所搜集而来的情报堪称海量,而这些情报中大多都不是正儿八经打听到的,偷听、偷窥、窃取信件、拦截信鸽,只要可以获取情报,那些手段几乎是无所不用,这也是江湖中人对笔录人又爱又恨的原因爱是因为这些笔录人这里只要花钱,几乎什么情报都可以买到。而恨则是这些笔录人可以为了收集情报无所不做,几乎可以说是长期在作死的边缘翩翩起舞,被笔录人盯上的人可谓是毫无隐私,那感觉就好像是夏日入睡后的蚊虫在耳边嗡鸣,咬得一身疙瘩可偏偏摸不到打不着的那种感觉一样。
但是不要以为笔录人做这些事情不会有心里负担,精神压力这种东西往往是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不经意积累起来的,而且根本无从发觉,异常的精神状态会逐渐改造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乃至性格,对于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白家村称之为“心魔”。
所以从白家村建立开始有个规定,那就是所有的笔录人在出道前必须选择自己感兴趣有意向去了解的主题去搜集情报,以“我喜欢,所以我才去做”的思想去进行笔录活动,这样就可以说服自己毫无心里压力的进行笔录人工作了。
而除此之外每一个笔录人都必须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在任何事上都要做到念头通达、无愧于心。
所以白晓笙绝对不能就趁此机会一走了之,否则会在他的笔录生涯上抹上难看的色彩。
白晓笙叫了好多遍,但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哥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叫卖,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白晓笙皱眉:“那个小哥是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