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愈感到很奇怪。
宋国运对于自己第一次受伤并无任何怨言,倒是对宋子君对他进行第二次伤害很是愤懑。
在经过宋国运几轮对宋子君的谴责和让夏风愈好好管好自己妻子之后,夏风愈终于忍不住摆手:“行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跟她一个女人计较?更何况,你还是父母官,这心胸更应该宽阔呀!”
“……夏风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护着自己的娘子!”
“我不护着她难道护着你?”
“啧!夏风愈!你个见色忘友的加油!”
“行了,我代替向你道歉可以吗?就让这事儿过去吧,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宋国运身形顿住,瞅着夏风愈眼神没一丝戏谑,一手护着腰,一手伸出摸向夏风愈,“你、你扶我坐回床上去。”
夏风愈把他扶向床边。
待他仰躺在床上后,便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夏风愈找来一张凳子坐在旁侧,抬头,神情凝重:“我们当初确定那个图腾标志就是来自于黑鸟寨,而那个图腾我昨天在来福客栈里也见过。”
“什么?来福客栈?那不是赵越的酒楼吗?”
“嗯。”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细细说来。”
“嗯,事情是这样的。”夏风愈慢慢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夏风愈答应了赵越的条件,把富幸钱庄附加给他,择日签署合约。
但在合约还未签署之时,赵越是不可能把那份婚前协议交还于他的,所以当时夏风愈浅酌几杯后,以上茅厕为由去到来福客栈的后院寻找那个给他们端来饭菜的人。
他看到那个人的手腕处有着跟黑鸟寨一模一样的图腾标志,而赵越又是与他认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秉持这个疑惑,夏风愈来到了后院,很不巧,看到那个人在挖土,鬼鬼祟祟的。
他好像打算埋着什么,手中的速度很快,在他正想把东西埋进去时,身形突然一顿,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人。
那人随意拨开土,把东西掏出来藏进胸前的衣襟里,后迅速站起来,旋转,一教踢向夏风愈。
夏风愈的反应也很快,迅速躲过。
“你到底是谁?”夏风愈抓住了对方的手,力道之大,对方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显。
那人嘴角一勾,阴险的笑容露出后,眼色一眯:“知道的越多,你就会死得越快!”
未等夏风愈反应过来此话是何意,只感那人蓄力,手腕一转迅速抓过夏风愈的手,一推,一掌掌向他的胸口,夏风愈承受不住这冲力,后退几步。
被那人逃了。
只不过在夏风愈扯住他的衣袖时,衣袖被他扯裂了,明显看到对方手腕处黑色图腾,跟之前他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这个图腾是有关于黑鸟寨的,而不管是砸他的鸳鸯楼和张氏中毒死亡都逃脱不了干系。
“你确定那个人身上有跟黑鸟寨一模一样的图腾吗?”宋国运问。
思绪被拉了回来,夏风愈看向床上的宋国运,凝眉点点头:“嗯,非常确定。不仅如此,赵越似乎认识他并跟他的关系很好。”
“你是说,赵越跟黑鸟寨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夏风愈点点头,“说实在的,赵越的武功非常高,掌风凌厉,招招致命,就连我这个从小习武的人都未曾是他的对手。一个经商之人,却在武功方面有着这番高度,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也不一定吧?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会规定说,经商之人一定不会武功或者说不能武功这么高。”
夏风愈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的人啊,三心二意的人有很多,但能精深一门技术是非常难的,更何况还精深几门。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天赋极高的人,精深几门技能。但赵越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人算是四肢发达头脑较为简单的那一类人,如果能在经商方面有一番成就了,平时做生意就已经够他累了,哪儿还有时间去兼顾其他事情。习武之事想要达到一定的高度,除非这个人每天刻苦练习多个时辰,才可达到这个效果。而比如说,赵越跟黑鸟寨的人有联系,加上他武功高强,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与黑鸟寨的关系密切,甚至对于他来说,来福客栈只是一个掩藏他真正身份的盾牌。”
宋国运瞳孔微微扩大,突然问:“对了,赵越是什么时候来到安和县,并在安和县开来福客栈的?”
夏风愈思虑了一会儿:“大概是在三年前吧,那会儿他还没钱,只是一个酒楼里打杂的小厮。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钱了,就开了来福客栈,当面与我的鸳鸯楼对峙了。”
“三年前……黑鸟寨是在四年前被官府剿灭的,这时间会不会有点巧?”宋国运好像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
“你是说,赵越极有可能跟以前的那个黑鸟寨有关系。或者说,他有可能是老寨主的手下,如今来安和县是来报复的?”
宋国运点点头:“也并无可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你私底下多注意一下赵越这个人,而我会再继续查找张氏的死和砸你鸳鸯楼的那一帮人的线索,如果确定黑鸟寨卷土重来,那我只能上报给朝廷,让皇上偷偷派兵下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夏风愈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计划。
话毕,宋国运突然一阵唉声,夏风愈顿了顿,看他:“你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子!”宋国运给他一个白眼。
“宋子君?她不就是打了你几拳吗?她不会武功,又是女人,能把你打伤咯?”
“??!!”真的是,他堂堂一个县令爷,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地位了!
宋国运扯下脸上的纱布,露出青肿的眼眶,控诉着:“夏风愈,你怕是还不知道你那娘子下手有多重?!你看看,我的眼眶都被她打得青肿一片,你还说她的力气不大?我看你是没被她打过吧?”
虽说从他一踏进这间房间,宋国运扶着腰唉叫连连叫他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去,脸上挂着的纱布只留下一只眼睛,但他一直以为是他英雄救美救柳语眉才导致头破血流正包扎伤口呢,结果没想到竟是青肿的伤势。
“你这……”夏风愈倒吸一口凉气,看这伤势很严重,为他心疼啊!
“看清楚了吗?夏风愈,我们好歹是朋友一场,你这妻子是不是太野蛮了一点?我看她身子小小的,结果力气这么大!我要不是叫她住手,安和县的父母官怕是要更新换代了!”
“……”夏风愈嘴角抽了抽,只能安慰他,“我看她也不是有暴力倾向的人,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她是你娘子,我们能有什么矛盾?”
“这倒也是。”
“那她是怎么打你的?”
宋国运苦着一张脸,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经过阐述一遍。
末了,夏风愈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看你也是活该!这种情况下,要是我也会拼命打你!”
“你——?”
“你说大晚上,身体还受着伤,出来如厕也不掌个灯,谁碰见了还不得把你当成贼打?”
“夏风愈!”宋国运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虎着脸,“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夏风愈耸耸肩:“行了,我在这儿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她这一次,我回家一定好好说她!”
结果宋国运摇摇头,一副无药可救的碎碎念:“反正有了娘子就忘了朋友,你这人,我看透了!”
夏风愈好笑地摇摇头。
宋国运的伤势都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而伤,第一伤是因为救柳语眉,他夏风愈非常感谢他。而第二伤便是宋子君,一天之内受到两个女人的伤害,宋国运一直觉得自己肯定是女人的天敌。
夏风愈听完只是笑着摇摇头,并扬言他在鸳鸯楼休养所花费的钱都由他来承担,以此来弥补宋子君的过失。
宋国运也就乐呵呵地说不计较这事儿了。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宋国运的伤势渐渐好,能起床自由活动了。
在这期间,夏风愈答应赵越的事情,还是照办了。
也就是在昨天,他们在富幸钱庄门口办理了转移手续并摁了手印签署各自的名字。
钱庄的使用权从昨天开始便转移到赵越手上,但夏风愈也不是做亏本的买卖,这以后盈利的利润赵越这里必须得给两分给夏风愈。
在签署合约后,两人的合作正式开始。习惯性的动作,夏风愈伸出手想与对方握手,手伸到半路,两人皆愣住。
夏风愈愣住是因为反应过来,而赵越的愣住则是不明所以。
他差点忘了,现在是宋朝时期,这时候对于一些达成的合作,为表示感谢是要作揖行礼。
“夏老板,你这是?”赵越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夏风愈神情很快变得自然,笑道:“握手。”
“握手?为什么?”
“表示我们合作愉快,表示友好。”
闻言,赵越大笑几声,倒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去与之相握,边问:“夏老板的思维果然不与我们相同,这等表示友好的方式还是头一次见。”
“确实,在现在这个时候确实还没有出现,但在未来的千年后就会出现了。”
夏风愈的一番话让赵越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瞅他:“未来?千年以后?千年以后的我早就变成一堆尘埃,哪儿还能知道有这表示友好的礼节性动作?”
夏风愈笑着摇摇头:“也是。反正不管怎么着,这都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赵越的疑惑更大,但以他这个性子的人,既然听不懂那就不要听,不要再深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