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等段霄飞反应,魏宝珠扭身便往外走,如此一来,可将段霄飞吓了一跳,忙上前拉着宝珠的手道:“你瞧瞧你,这是做什么啊,一句话不对,你就给我甩脸子,还说我是这天下之主,连你一个人我都管不住,再者说了,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了吗,又没有自己决定,我又不傻,总要让你们心甘情愿才好,若不然,聚在一起,只怕又是一番天翻地覆,我可不想好好人日子又闹腾起来。若是真不小心伤了一个,那我可怎么活。”
眼见说着话,段霄飞的手便不规矩的伸了过来,魏宝珠当即冷笑一声,狠狠的一巴掌便给拍了回去,随之冷笑言道:“少在这里给我灌米汤,我可不吃那一套,左右,我与你那母妃的梁子早已结大了,你也不必跟我说那么多话,我不想听,好不好。”
话落,魏宝珠转身便要往外走,段霄飞忙舔着脸拉着宝珠的手道:“别啊,这说着说着怎么还生气了呢,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了吗,这商量商量便是有商有量,你别一句话便将事情给说死啊,这多不好啊。”
深吸口气,魏宝珠斜睨了段霄飞一眼,当即言道:“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只有选择,就看你是选我,还是选你的母妃了。”
这可真的将段霄飞给难住了,尴尬一笑,便忙将宝珠搂在怀中言道:“好了好了,你的答案我知道了,你也别生气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见段霄飞服软,魏宝珠这才收回了视线,这个话题也算暂时截止了。
魏宝珠只当段霄飞明白了,不会再闹腾了,不想第二日段霄飞便来到了魏家,直接见了魏家人。
魏英齐虽疑惑,却也知道君臣之道,忙带着魏家众人出来迎接,正要行礼,便被段霄飞给拦住了。
长叹口气,段霄飞忙道:“岳父大人,快快请起,朕虽是皇帝,可我与宝珠之间的事情你们都清楚的很,只以百姓家论处便是了,不然,若是宝珠知道了,不定又跟我怎么闹呢,你们说是吗。”
这话魏家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不由都将目光落在了魏英齐的身上,见状,魏英齐只道:“陛下言重了,宝珠虽被我们惯坏了,可并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这该守的礼节,我们还是要遵守的。不然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朝中的言官,便又要参我们一本了。”
忙摆了摆手,段霄飞笑言道:“那只在外面就好了,家中都是自己人,便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不然,只怕咱们会越发生分了。”
魏英齐还在犹豫,王秀英却是笑道:“这话倒是不错,英齐,霄飞也算咱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咱们也了解,不是那刻薄寡恩的,既然他这么说,你便照着做就是了,难不成,他与咱们亲近,咱们还得将人推远了不成。”
见母亲这么说,魏英齐又不好当面反驳,只心中到底觉得,有些僭越,实在是不妥的很,如今这段霄飞对宝珠一往情深自然是没什么,可若是有一日他对宝珠的心境有变,只怕魏家便是满身罪名了,一想到这里,魏英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一旁的段霄飞见状,不由好笑的问道:“莫非岳父大人不想与小婿亲近不成。不然,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魏英齐听了这话,忙拱手道:“陛下真是爱说笑,能跟陛下亲近,是臣的福气,臣实在是求之不得。”
这边魏英齐话音刚落,段霄飞不由好笑的言道:“说话处事都如此生分,远不如以往,岳父大人这话,可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王秀英闻言,当即言道:“魏英齐,往日里娘怎么叫你的,如今既然宝珠嫁了过去,那霄飞就是咱们自己人,叫霄飞就行了,你叫什么陛下,这不是让霄飞难受,觉得咱们与他生分了吗,快点喊,不然,不止霄飞我都想揍你了。”
见母亲在这边说个不停,段霄飞又在那边眼神威逼,魏英齐便是顾虑再多也只得服软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霄飞这总行了吧。”
段霄飞嘴角咧了个笑容,不由笑嘻嘻的道:“当然可以了,对了爹爹,我有话与你说,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些闲杂人等都给出去,免得被他们听去了。”
段霄飞发话,魏英齐自然不会不从,一瞬间,屋内便只剩下段霄飞与魏家众人,如此一来,段霄飞也不绕弯子,索性直接点明道:“爹爹,祖母,我这次来呢,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劝劝宝珠人,让她同意将我母妃给接回来,我也知道,这么说,你们可能有些生气,可是他们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在外漂泊吧,不说其他,如今朝中弹劾的人是越来越多,若是冲着我的,便也罢了,可想来爹爹你也听说了,那些折子都是冲着宝珠去的,长此以往,可不是件好了结的事情,对宝珠到底是有些影响的。”
这些话便是段霄飞不说,魏英齐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忙收敛了所有的心绪,只扭头望向段霄飞道:“我记得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护着宝珠不是吗,如今却又来与我们说这些,你可知道,我们心里是种什么感受。”
段霄飞想着以往在魏家人面前的承诺,神色也是一僵,却到底还是开口言道:“我知道,这么说是我的不对,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然了,我的私心自然也是希望将母妃接回来的,若不然,也不会来此走这一趟的,我也不求其它,我母妃如今是真的不会再伤害宝珠了,你们便看在骨肉至亲的份上,不要再和她计较,让她能回家颐养天年,如此可好。”
王秀英闻听此言,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魏英齐见状,忙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示意对方什么都不要说,不想却被王秀英一下子将袖子甩了开来。
魏英齐赶忙言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还生气了。”
心中一堵,张峰下意识的言道:“那怎么可能。”
话刚说完,就不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魏英齐当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言道:“所以,你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不过是黄金屋价值惊人,你们想自己留着罢了。”
张举听到这里,此时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紧跟着言道:“我们想留着,莫非有什么问题吗,本就是我们张家之物不是吗。”
深吸口气,魏宝珠从父亲背后,伸出了个脑袋来,当即无语的言道:“没有人说有问题,只是如今生死存亡和这样的身外之物,让你选择,你们若是脑子清楚的话,就该知道,命是最重要的,可显然你们脑子现在不清楚,竟然被财富挡住了眼睛,竟然想要舍弃自己的命,来留着那些死物,我爹一片好心劝你们,你们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想用我威胁我爹,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我爹的心头肉,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事情,我爹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身外之物,说的倒是轻巧,这身外之物不是你的,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了这黄金屋,多少人没了性命,若这身外之物真的那么好舍弃,哪来张家村这样的事情。”
翻了个白眼,魏宝珠不想说话了,倒是那郑大夫,皱着没头言道:“我知道,我本姓郑,并不是张家之人,也没资格说这话,可是如今想来,他们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既然想要性命,只能将黄金屋给出去,那便给出去好了,毕竟,若是人家动手,不仅黄金屋保不住,连性命都得搭进去的。如此,倒不如选一个起码能保住一样的,不是更好。”
闻听此言,张举眉头皱的死紧,显然对找大夫突然插口,不满到了极点。
这番变化,郑大夫又不傻,自然看的出来,不由轻叹口气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很生气,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你也许也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在张家村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张家村的一份子,我所思所想,真的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你便听我一句劝,将黄金屋交出去吧。”
魏英齐深吸口气,也缓和了语气,紧跟着言道:“你瞧,这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我们每个人都这么说,你还在犹豫些什么,保住性命是要紧。”
张举听到这里,却是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却又痛哭起来,看着如此的张举,魏英齐到底心软了,深吸口气道:“你不必这样,我说的话依然有用,如今我还未站稳脚跟,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定然将黄金屋给你们要回来,如此可好。”
张举嗤笑一声,当即没好气的言道:“何必说这样的话来哄我,这黄金屋若是要给,自然要说的是献给人家的,既然本是相送,又有什么名目要的回来。”
“怎么不能,这张家村的惨案,就是现成的名目,毕竟,若不是张家村出了这档子事,你们也不会迫于无奈,将这黄金屋献出去不是吗。”
此言一出,张举不由没了言语,直直的盯着魏英齐道:“你说这话可是当真,真的会为了我们做到那种地步吗。”
魏英齐深深的望了张举一眼,这才语气沉重的言道:“我会这样,为的不是你,而是这世上的公理正义,所以你完全不用怀疑我的话,而且还是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便信你一次,黄金屋便交出去吧。”
张峰闻言,当即紧张的言道:“不能这样啊,举叔,若是将黄金屋交出去了。”
“够了,我不必你清楚吗,看正如他们说的一样,如今我们别无选择,你以为,面对对方,我们真的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吗,还是你以为,就凭张家村现在这个模样,真是能抗住对方的死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咱们既然答应了,投到他的麾下,便是为了咱们的忠心,终有一日,他也得给我们讨回公道,至于黄金屋,张峰,你便忘了吧。”
苦笑一声,张峰直直的盯着张举道:“放下,举叔说的轻巧,这样的珍宝,别说咱们了,便是那皇帝老儿也未必能这么轻易的放下,这可关系到咱们的未来。”
张举闻言,只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峰言道:“那你又能如何,是能挡住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的刽子手,还是外面守着的衙役,你以为,但凡我有一点办法,我会舍得交出去吗。”
张峰听到这里,狠狠的在将拳头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随之瞪向了魏英齐道:“你这样也算为民做主的官吗,和那些刽子手又有什么两样。”
害怕张峰说出什么话来,惹恼了魏英齐,便将这最后的退路都给拦了,张举忙呵斥道:“够了,你便是现在再图口舌之快,又能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局,如今倒是不如想一想,该如何将利益最大化才是。”
说到这里,张举只望向魏英齐道:“这么大一笔财富献出去,我们总不会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轻笑一声,魏英齐赞赏的望了张举一眼道:“你计划换什么。”
张举扫了魏英齐一眼,当即阴狠的言道:“我知道这幕后之人,一时半会,我是奈何不了他,可这动手之人,我想为了黄金屋,那些人也给舍得出来吧。”
见魏英齐竟然真的准备进去,张峰反而惊讶极了,只不可置信的言道:“你说什么,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啊,没听清楚我的话吗,张家村如今,就是个地狱,多少村子里的人想出都出不来呢,你竟然想进去,便你真是个傻子,也该傻得有些分寸,这样的玩笑,可是开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