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讪讪的望着父亲,魏英齐这才小心翼翼的言道:“爹,你也知道这毒烟草的事情,老师想要给我添把功绩,将我的名字挂在皇上的面前,如今这事情发展顺利,眼看就要结束了,可说实在的,爹,我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你也知道,这名声等于是白背在我的身上。”
不等魏英齐接着往下说,知道儿子个性的魏不凡便已经抢先言道:“所以你觉得心中有愧,想要过去多做点事情对吗。”
被父亲猜的半点不差,魏英齐不由神色讪讪的言道:“爹,你都知道了啊。”
深吸口气,魏不凡点头应道:“英齐这根本不需要猜,看你脸上的表情,爹就什么都知道了,以往爹不想参与主要是怕有危险,现在爹也想清楚了,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是爹,该放手让你们自己闯的时候了,放心,这次爹不拦着你,你若是想去的话,去就是了,宝珠,志麟这边你放心,我和你娘都闲着,帮着看两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听了这话,魏英齐满脸愧疚的望着父亲,魏不凡见状,好笑的言道:“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别和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既然决定了就要好好干,别丢了你爹我的脸。”
将头扭到一边,凑着父亲不注意抹去眼角的泪珠,魏英齐忙扭过身言道:“爹,你放心,我定然混出个人样来,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再不用受任何人的窝囊气。”
魏不凡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家里如今的日子,已经是我和你娘想都不敢想的了,我们不期盼什么更好的日子,只盼着你们平平安安,整整齐齐,就是我和你娘最大的幸福了。至于其他,经过这么多事,若说不想你有个官身,光耀门楣那是假的,可比起你们的平安就半点都不重要了。”
点了点头,魏英齐忙接过了话头道:“我都明白,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就去帮着善后一下,这样我这心里也能痛快一些。”
魏不凡听了这话,便也不再说什么了,魏英齐趁机告辞,直往旁边院子去了。
而王秀英待听到儿媳的话后,便明白过来,定然是儿子要将她支开,顿时没好气的言道:“我这些儿子算是白养了,连老娘都敢骗,当初就不该生下他们,如今个个都给我气受,我这是图了什么啊。”
秦瑶此时也是暗恨丈夫给自己留下这个烂摊子,可到底不能放任不管,便忙上前劝解道:“娘,我想英齐也是出于担心你,怕你太过生气伤了身子才说了这话,这是想让你过来看看宝珠呢。”
说着,忙挥着宝珠的小手道:“祖母,祖母,你看宝珠难道不可爱吗,祖母不喜欢吗。”
.王秀英看着宝珠可爱的模样,顿时什么怒气都没有了,只将人搂在怀里言道:“祖母怎么不喜欢,祖母最喜欢我们宝珠了,没有我们宝珠祖母可怎么活哦。”
“祖母”
一声“祖母”将王秀英给惊在了原地,忙扭头望向秦瑶道:“刚刚是你喊的祖母对吗。”
秦瑶此时也是满脸激动,使劲的摇着脑袋:“娘,不是我,好像是宝珠喊得祖母呢。”
王秀英其实也这么认为,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此时见儿媳也这么说,忙望着宝珠言道:“乖宝珠,好宝珠,再喊声祖母,乖。再喊祖母一声。”
一声更加清晰的“祖母”王秀英眼看着从宝珠口中喊了出来,当下便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忙又让宝珠喊了几声,确定不是自己做梦,王秀英顿时什么烦恼都忘了。只抱着宝珠嫣然:“我的宝珠会喊祖母了,我的宝珠会喊我祖母了。”
秦瑶虽心中有些微微的吃醋,宝珠第一个喊得不是自己,可此时还是凑趣道:“可见宝珠和娘你最亲,如今宝珠可是连声娘都没喊过呢。”
这边秦瑶话音刚落,就听宝珠喊了身“娘”,那眼泪便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激动上前言道:“宝珠,娘的乖宝珠,再喊声娘听听,娘真的喜欢听。”
翻了个白眼,虽觉得眼前二人此时的模样幼稚的紧,但宝珠依然顺着二人的意思,又喊了两声。看着二人高兴到了极点的模样,宝珠也忍不住跟着高兴了起来。
且不提婆媳两个因为宝珠喊了她们,做出多少好笑的事情来,只说魏英齐来到林锦的面前,便听对方第一句话便是“宝珠还好吗”
魏英齐闻言,有些无奈的言道:“老师,咱们之间能不提宝珠吗,这件事情我们之间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我实在不想再去讨论了。”
“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林锦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也算得上委曲求全了。
见状,魏英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唯有长出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就被林锦抢先打断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说说看,能帮忙我一定帮。”
摇了摇头,魏英齐忙解释道:“老师我今天过来不是找你帮忙的,而是我想问问毒烟草的事情,可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不想真的是应个名,白得这一份功劳。”
没想到魏英齐竟然是为这个,林锦有些无奈的言道:“英齐你这样的性格,我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较真,不然,你会活的很累的。”
“可老师,我不这么觉得,若老是让别人为自己牺牲,我怕有一日,自己会变了模样,只想坐享其成,反而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样子给丢了个干净。”
这话一出,林锦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忙将赵宇喊了进来,让其说说还有什么善后工作。
赵宇细想了一下,还真想出了几样活计,一一说过之后,林锦都十分不满意的言道:“这些工作,都得让英齐跑到京城去,实在不是个适宜的,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最好留在这里的。毕竟英齐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暂时离不开这里。”
可谁知听了这话,魏英齐竟是开口言道:“不,我想要试试看。”
深吸口气,魏不凡噎了个半死,却还不得不小心哄着妻子,让其顺心。
秦瑶深吸口气,有些羡慕的言道:“爹娘的感情真好。”
此言一出,魏不凡夫妻二人老脸一红,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忙进屋子去了。
秦瑶见状,也忙跟了上去。
再说魏英齐跟着林牧的马车刚一走出镇外,就见林牧钻了上来,一时间还吓了一跳,忙往车后面缩了一下,后想起如此做实在是失礼,忙拱了拱手。
林牧见状,好笑的言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可是我那好弟弟,在你面前拼命地编排与我。”见魏英齐要开口,林牧忙道:“你也别为他说话,对他我还是十分了解的。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出来。”
忙摇了摇头,魏英齐这才言道:“老师虽提过你,但是说实话,并没有太多的恶言。”
听了这话,林牧当下忍不住笑道:“那就是说,还是有恶言的了。”
见魏英齐讪讪的闭上了嘴巴,林牧这才上下扫了魏英齐一眼,淡淡的言道:“说实话,我有的时候真的蛮好奇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竟然收你为徒,论年纪、论家世、论风度你是样样都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论才华那就更可笑了,虽然你跟我那弟弟学了几年,估摸着也学了点本事,可是从你如今才考上举人,且在我看来大多是运气的份上,也该知道,你的才学如何了。我是真不明白,当日我弟弟怎么就挑了你做他的学生。”
被贬低到如此地步,魏英齐除了心中苦笑,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才好,深思了片刻,见对方显然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魏英齐只能小心措辞道:“想来是缘分吧,也许当日老师正想收徒,而我正巧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才有了这一场师徒缘分。”
听闻此言,林牧倒是认同的言道:“我想也是,除了这个原因,我也想不出别的来,如此说,你的运气真的是好的出奇呢。”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魏英齐讪讪一笑,索性闭口不言,可显然林牧却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只见其直望着魏英齐言道:“你可知道,你家里还有一个人特别的很。”
心中一凛,魏英齐只觉得心都颤抖了起来,还当林牧知道了宝珠的特别之处,头上的冷汗都落了下来。
见此情景,林牧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不由追问言道:“看来,你是知道魏月的特别之处的。”
身形一窒,魏英齐心中还有几分疑惑,他那侄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是说她性情大变之事,这番神情落在林牧眼中,却只当魏英齐是装模作样,当下冷笑一声言道:“别装了,若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那好二弟,想尽办法,将其要了过去,随你回了乡下。”
魏英齐静了静心,忙开口言道:“您一定是误会了,魏月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能有什么特别之处,所真有,也不过是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脾气变的有些古怪罢了。”
嗤笑一声,林牧神色一凛,顿时言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想着瞒我了,说实话,你想瞒也瞒不住,再者说了,有些事情我早已心知肚明,也不是你相瞒就能瞒得住的,索性跟我说个明白,说不定,我还能助你们一助。”
一脸懵懂的听完林牧这话,魏英齐忙拱手应道:“您真会说笑,我是真不知道魏月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见魏英齐不肯吐实,林牧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恼怒言道:“我都已经将话挑明了说,你竟是还不肯吐实吗。”
魏英齐忙拱了拱手道:“实在不知,您说的是什么。”
冷哼一声,林牧冷冷的言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魏月能够让粮食亩产千斤的事情。”
这话可真的将魏英齐给惊到了,呆呆的望着林牧言道:“您这玩笑开得太大了,据我所知,不过三百斤,就已经算是高产了,若是千斤,只怕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了。”
“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林牧恨恨的言道:“你是一定要跟我装糊涂了是吗,这话可是魏月亲口所言,难不成还有假不成。”
忙笑了笑,魏英齐尴尬言道:“小孩子的话,哪里能当真。”
这话说的平常,可落在林牧耳中,便又是另一重意思了,只觉得这是魏英齐在借此讽刺,当下冷哼一声言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与你好生探讨,你不说配合不说,反而嘲讽与我,怎么,是看不起我吗。”
听闻此言,魏英齐忙站起身道:“我不知道你从何来的想法,但是我真没有其它的意思,况且,你说的魏月之事,我是真不知道。”
深吸口气,林牧紧紧的盯着魏英齐,见丝毫没有可以的地方,当下冷笑言道:“那魏月才多大年纪,若是没有人教,如何能有这样的神迹,我已经查过,在你家中唯有你有这样的本事,不是你教的又会是谁,我那弟弟是个什么德行,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为人高傲,脾气又臭,便连我都不曾放在眼中,却处处为你收拾烂摊子,便是你那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他都疼到了心坎里,我可不信他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能如此做,定然是你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想以情动人。”
此言一出,魏英齐不由苦笑一声,他还真有,只可惜不是林牧想的那样。
而显然魏英齐的这番举动,更是让林牧误会自己猜测为真,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一阵慌乱。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遂狠狠瞪了魏英齐一眼,便开口言道:“算便宜你了,好好待在马车里,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