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萝照例找了个角落坐下，登录游戏，帐号还封着，不过收到了一个邮件。
“请您耐心等待，客服会解决您的问题。”
姜萝申请了一个小号，随便做几个任务，所有的金币都用来抽卡牌。
今天…运气也很一般，没抽到什么有用的卡。
没玩多久就把游戏关掉了。
有点丧。
姜萝查了一下哪个银行能帮年满十六周岁的人办银行卡，决定去最近的一家建行。
看了导航也不知道出了网吧该往哪边走，方向感一团糟。
“咋又回来了？家长找上来了？我给你找个地方躲躲——”
“不是。”姜萝一脸茫然。
这里的网管小哥真的好热情啊。
“建行往哪边走？”
“除了网吧往右拐，直走，看见一家酸辣粉店左转，继续直走，就在电影院对面。”
“好。”
“你要是找不到就随便进家早餐店问问。”
“谢谢你。”
“客气啥啊……你要是还回来的话给我带碗酸辣粉，到时候我往你卡里充十块钱。”
“好。”
姜萝到银行的时候正好开门，顺利办好银行卡，思索了半天反过来应该怎么回去，想清楚后走到了酸辣粉店门口。
一碗酸辣粉才五块钱。
让老板加了个卤鸡蛋，一块豆腐干，要了两杯豆浆，正好十块钱。
老板娘看姜萝长得瘦，份量都给的足足的。
“闺女，吃饭得多吃几口。”
“好，谢谢阿姨。”
“谢啥啊，我孙女都快有你这么大了。”
突然就不丧了。
姜萝刚走到网吧门口，网管小哥的眼睛就开始放光了。
“好香啊！”
把酸辣粉和豆浆给网管小哥，姜萝拎着喝了少半的豆浆回角落。
“哇…请你吃糖。”网管小哥呼哧呼哧唆完粉，给了姜萝一长条日王仔牛奶糖。
“谢谢你。”
“客气啥啊，中午想吃什么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带。”
“好。”
十包糖，可以吃很久了。
奶味淡，正好不腻。
上午姜萝在学习初中数学，几乎一遍过，虽然她坐的地方很偏僻，但也有人偶尔瞟到，看姜萝的眼神…十分之鬼畜。
世间竟有如此痴狂之人。
网吧小哥提供点餐服务。
姜萝中午点了份三鲜粉，五块钱，网管小哥在碗底给加了个卤蛋。
虽然离学校近，这里的网吧生意却不怎么样。
两人就坐在一起嗦粉。
“小姜妹子，你这是逃课还是离家出走…”
“…请假。”
“病假吗？”
“嗯。”
“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上学了，学不进去，现在虽然养得活自己，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朋友也没几个，积蓄也不多，还是羡慕你们这些学生。”
“…”姜萝唆完粉，正在喝汤。
喝了两口后才慢悠悠地问。
“你天天守着网吧怎么没交几个朋友？”
扎心了小姑娘……
网友倒是有一群，打游戏的时候才用得上，平时一个个沉默似金。
“以前没有，现在觉得有了。”
“？”
“我看你一见如故，不如咱俩结拜为异性兄弟。”
“你先叫我一声姜哥。”
“姜……”
“啪啪啪，开机子了！”突然进来好几个人，猛拍前台的桌子。
网管小哥去接待了，姜萝把桌子上的一次性碗收拾好，丢进垃圾桶。
“您好，您的账号无异常，已经解封。我们为您准备了大礼包作为封号的补偿。我们内部人员十分欣赏您优异的表现，如果您有意向加入我们或者与我们合作，请联系企鹅……”
姜萝打开大礼包，一万金，十组药，还有一张还算稀有的卡牌。
诚意…一般吧。
姜萝绑定了银行卡后把帐号里的三万金提现了，按照一百金抵一块钱的汇率算，应该有三千块钱。
实际上只赚到了两千九百块钱。
提现的时间太长了，找了中间人，快，但是有差价。
姜萝复制粘贴了企鹅号，加了一下好友，申请填的是姜大爷。
对方很快就同意了。
“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专业的游戏工作室吗？”
“我在上学。”
“可以异地，每天游戏时间能保持就行了。”
“几个小时？”
“至少三个。”
“不好意思……目前不行。”过段时间又要去上学，哪里有空打三个小时游戏。
“等你方便的时候也行，我们是长期的招聘，你可以先进兼职群，有空的时候接兼职，熟悉流程。”
“好。”
兼职群的任务大多都是练号，还有刷战力等级榜的，战力排名前十的账号，提升一个名次一万块。
这种游戏战力排到前十的都是大神，往前摞一步十分困难，几乎都是各大工作室的王牌选手，排名已经固定好了。
平时大神们都在练手，很少接这种浪费时间的任务。
大量任务挂在兼职群里，游戏公司和这种网游工作室合作，会挖掘一些出色的游戏玩家进群做任务，表现出色的收入战队。
“姜大爷？”
“之前百金场里的bug？”
“怕不是个bug。”
“应该技术还可以。”
半个小时不到兼职群里的其他成员就看见姜萝的那个帐号，不停做任务，排名提了十几位。
“两万多啊……”
“一个多小时就到手了。”
“新人不错。”
姜萝看见对方发的已打款截图，突然觉得自己该买个手机了。
上次加兼职群提交的个人信息表，电话号码填的网管小哥的，能应付一次，不能总这么干。
姜萝打了一下午游戏，除了接任务还被名为“太阳”的游戏工作室以十分优厚的条件聘用了。
只需要有空的时候参加一下其他选手的训练赛，互相配合互相熟悉。
刚开始的时候工作室还没打算挖掘姜萝，毕竟出色的玩家那么多，不缺姜萝一个。
没想到姜萝为了赚钱把战力榜搞得乱七八糟，时上时下，工作室的黑客出手都没能打赢姜萝，就和谈了。
姜萝不能再瞎接任务，只能靠操练工作室里的其他人打发时间，一下午打得他们哇哇叫。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叫我一下。”姜萝又累又困，趴桌子上很快睡着了。
“行行行。”
网管小哥精神满满，还特地设了个闹钟。
十点半被叫醒，姜萝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被压扁的书包，回家。
今天晚上热在锅里的是一碗粉，苏秀还没出去，已经打扮好了，坐在椅子上。
“零花钱，买点喜欢吃的，不要吃辣。”
她塞给姜萝三十块钱。
“……”我该怎么解释我赚了钱？
姜萝思索了一下，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
见她不接，苏秀的眼神黯淡下来。
“嗯。”
姜萝接过钱，苏秀笑了笑。
“这是我给别人染头发赚的。”苏秀挎着小包准备出门了，回头有些冷淡地解释了一声。
“……”姜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每次和同辈的人可以瞎扯，对长辈就十分口拙，特别是苏秀这样的长辈，姜萝提都不敢提自己在打游戏。
电击教授杨先生时刻准备着接盘……
十分想开口让她不要出门接活了，钱没到账，现在又不太合适。
姜萝叹了口气，胃又开始痛，蓝瘦香菇。
今天晚上洗了个头，胡乱吹了一下头发，倒头就睡。
姜萝原来是短发，现在的身体是长发，没少被扯着打。
洗头的时候摸到以前弄伤的地方，就很难受。
苏秀年轻的时候一头长发又黑又密，十分好看，姜萝的头发随了她。只不过发梢因为营养不良有些黄，有些地方稍微稀了一些。不影响手感，又软又顺，像上好的绸缎。
姜萝有些舍不得剪。
苏秀轻手轻脚的洗了澡，又准备好早餐，抬头看房间里的挂表，快五点半了，姜萝的闹钟快响了。
姜萝睡得很香，闹钟刚开始响，苏秀看见姜萝皱眉，一把掐掉了闹钟。
再让她睡几分钟吧。
苏秀突然看见姜萝手腕上清晰的指甲掐痕，深深掐进了肉里。
大小不一。
那么细的手臂，至少有十几个掐痕。
她虽然打过姜萝，气急的时候甚至踹过，可从来没掐过。
苏秀握紧了拳头，俯视着床上熟睡的姜萝，胸口气得剧烈起伏。
为什么要打姜萝——
是谁打了姜萝——
姜萝虽然说话难听但是从来不做坏事。
闹钟再次响起来。
姜萝朦朦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
睁开眼睛，是苏秀站在床边。
苏秀嗫嚅着，什么也没说。
姜萝已经很久很久没喊过妈妈了，是初中、还是小学。
上次吵架的时候，姜萝哭得歇斯底里，嘴里说着“死也不要去学校，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秀打了她。
还是很久以前，那时候姜萝被欺负了会眼泪汪汪的告状，“妈妈，班上的同学打我，揪我的头发。”
“你告诉老师了没有？”
“老师批评了，还是继续打我。”
“妈妈，他们为什么都说你是表子？”
一巴掌不受控制地扇过去，暴怒的苏秀怒吼着问是谁教的姜萝。
后来同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姜萝越来越尖锐，偶尔也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苏秀。
再也没说过被欺负、被打的事。
苏秀也去学校闹过，所有人异样的眼神让姜萝的处境更不好。
小小的一个县，再转学也就那块儿地方，流言比翅膀飞得更快。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
姜萝突然有些心虚，难道去网吧的事情被发现了？
“还行。”
“实在不喜欢就不要去了。”苏秀刚说完就后悔了，不上学了怎么办，姜萝要是没有文凭，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以后怎么办。
“我会考上大学的。”
“你知道就好。”苏秀又是一脸冷漠。
让姜萝看得牙疼，苏妈妈傲娇死了。
这一早上耽误了不少时候，姜萝不急，苏秀倒是急得不得了。
“放心吧，我出门跑快点就不会迟到了。”
“慢点跑，偶尔迟到一回也不要紧。”苏秀目送着背着书包的姜萝消失在视线里，这一回，死死撑着没哭出来。
只要姜萝考上了大学，她就随便带些东西，给姜萝留个信，就说再婚了，不要姜萝了。找个远些的地方自杀，以后姜萝就是清清白白一个人。
谁都不会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