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鱼深知那个叫做刁煜祺的人是个狠角色。凡是有才能的,他都想收为己用,若是对方不配合,那他就将其视为威胁,他会千方百计地除掉对方。
但这回飞鱼还是要去,不是为了投入刁煜祺门下,而是为了钱。
林飞鱼本是个孤儿,二十年前被他师父——崆峒派传人颜泰和收留,颜泰和授其毕生之学,并抚养了林飞鱼五年,五年后颜泰和死于绝症,没留下什么。林飞鱼感念师恩,二十年来刻苦习练颜泰和毕生绝学,未有一日间断,加上自幼便天赋异禀,有着这方面的天分,所以林飞鱼对于武学方面,和他师父当年不分上下,尤其是剑术方面,甚至比其师父更胜一筹。
颜泰和从小教导林飞鱼,学武,在于安魂守魄,修身养性,不可有一丝邪念。然而生活所迫无可奈何,纵使带着这齐家平天下的决心,饿着肚子也不行。于是飞鱼靠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在黑道上打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凡是在黑道上混的,没有人不知道林飞鱼这个名字。
若是放在白道上,林飞鱼就是个做小生意的,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也没有他做不了的事;而他的客户们,都是些做大生意的人,专门委托林飞鱼做些他们做不了的事。
刁煜祺便是这群客户中的一个,前些天他委托林飞鱼给关同伟那家伙一个警告,顺便解决掉这家伙的马仔侯正,开口价三百万,林飞鱼做得很利落,钱也到手了。事成之后双方本该不再联系,可刁煜祺又再次委托了一桩生意,还必须当面谈,不知他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
林飞鱼闯荡多年,单刀赴会这种事早已习惯,这次他同样没有畏惧,去了刁煜祺所在的地方。
还未进门,便看到远处那一排哥特式建筑,依山傍水,好生气派!这就是刁煜祺的居处。
林飞鱼感叹了一下,迈步而入。
大门上的锁好像是认识人一样,一见到林飞鱼,便自动打了开来。林飞鱼斜眼一看,正看到门旁的摄像头,他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是林先生吧?快请进!老板已恭候多时了。”一个类似于保镖的人走到林飞鱼面前说道,此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即便是穿着厚厚的西装,仍能隐隐看到他衣服底下那嶙峋的肌肉。
林飞鱼点头答应了一声,随着保镖走进去。
“请!”
见保镖伸出手,林飞鱼看到路旁早已有一辆车等在那里,他弯腰进了那辆黑色迈巴赫。保镖随之坐在林飞鱼旁边。
车子发动了,向一排建筑驶去。
“林先生是一个人来吗?”保镖亲切地问道。
林飞鱼笑了一下,“当然!谈个生意,又不是走亲戚,还要带上家属吗?”
“哈哈!我只是想林先生这样的身份,怎么会不带贴身保镖?”
“阁下说笑了,我自己本就是干这一行的,专为人消灾消难,解决些小恩小怨,哪用得着带?”林飞鱼道。
“林先生真是过谦了!”
两个人笑起来。
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没有加速和减速的感觉,很明显这司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以至于林飞鱼差点没察觉车子已经停下。
“到了。”保镖说着走下车,给林飞鱼打开车门。车子停在那楼前。
在自家院子内都要专车接送,这院子是有多大?!这刁煜祺的日子过得可真是够奢侈的。林飞鱼想。
“请!”
两个人走进楼内,进门一看,果不其然!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想到刁煜祺肯定不只这一间房子,林飞鱼不禁摇头感叹。
两个人走到楼上,刚一进门,一个身材壮实的高个子迎了上来。
“呦!林先生。”高个子伸出手道。
“阁下不是刁先生吧?”林飞鱼同样伸出手握了一下。虽然林飞鱼听高个子的声音和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刁先生”一模一样,但他还是猜出这位并不是真正的刁先生。
因为他看到了高个子手上的老茧和腰间的枪,这很明显是个练家子,但正主儿是不会在自家里还随身带着枪的。
高个子惊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林先生好眼力!”高个子背后沙发上坐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向林飞鱼走来。
“刁先生?”林飞鱼只见来者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穿着身浅绿色毛衣和牛仔裤,十分简单的装束。
“贵宾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林先生多多包涵!”来者说着向林飞鱼伸出手,此人正是刁煜祺。
“刁先生太客气了。”林飞鱼握了握刁煜祺的手。
“快请坐!”刁煜祺摊开手,指向沙发。
“叨扰了。”
林飞鱼随着刁煜祺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管家过来给两人各沏了一杯茶。
沙发旁边是张台球桌,看来这是玩耍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背心的年轻人还在那里独自一个人打着台球,但林飞鱼没多加注意。
“刁先生想在这里谈生意?”林飞鱼侧头问道。
“正是。有何不可吗?”
“不,我只怕刁先生约我前来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来吃喝玩乐的。”
“哈哈哈!”刁煜祺笑起来,“怎么会?不过,我看林先生你挺年轻啊!做这行多少年了?”
“我今年三十岁,算下来,做这一行已经有十五年了。”
“哦!三十岁······真是少年得志,后生可畏啊!”
“刁先生过奖了。”林飞鱼笑道,他转头看着远处那个打台球的年轻人,又问道:“那位是?”
“哈哈!那是在下的侄子,名叫刁和裕,我们算是合作的关系。”刁煜祺道。
“原来如此!”
林飞鱼说着向台球桌走过去,仔细地观察台球桌上纷杂的局面。
正好看到台球桌面上单色球还有三个,而花色球却已不见,即花色球这一方只要将黑八打入,便可赢得比赛,而黑八正好杵在绝佳的洞口位置,可以直接一杆而入,很明显花色球这一方赢定了。可是林飞鱼见刁和裕抱着台球杆,一直犹豫不决。
原来刁和裕是单色球这一方,他现在必须阻止对方将黑八打入。可他只要轻微碰触一下黑八,黑八就极有可能落入洞中,这局面刁和裕一时想不出对策。
“怎么回事?阁下是第一次打台球吗?”林飞鱼问道。
刁和裕抬起头来,皱着眉看着林飞鱼,似乎对林飞鱼刚刚的言语十分不满。
“哈哈!阁下不要见怪,遇到这种局面。”林飞鱼说着从旁边抽出一根台球杆,“应该这样。”他趴在桌前,将台球杆往白球上一撞,白球应声弹出,直直撞到黑球上······两个球正好被卡在洞口。
林飞鱼收起台球杆,又插了回去,“这样就行了。”他笑着说。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
年轻人似乎很不服气,他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台球而已,就是些歪门邪道,在我们这里能打才是真本事!”
“哈哈哈!”林飞鱼笑起来,这年轻人可能是从小在这环境里给养惯了,遇不得一点挫折。林飞鱼又问道:“怎么?不服气?”
“你就是林飞鱼?”年轻人上下打量着林飞鱼。
林飞鱼微笑道:“不错!”
“哼!他们说你活干得漂亮又利索,还很能打,多少人想见你一面都不行,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你,我还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你能有多大本事!”说着刁和裕抓起台球杆直直地向林飞鱼面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