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嬿姬不顾形象的大吼,洛浅浅这才从潮水般的记忆中醒来,她看着眼前这道宽阔的身影,陷入沉思。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被洛彬河身上骇人的气势所震惊,就连嚣张的陈意芝,都闭上了嘴巴。
嬿姬眼中涌现一抹惊惧,好在旁边有丫鬟搀扶,她才没有失态,稳了稳神,一句话没说,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洛浅浅看着嬿姬逃也似的背影,心中莫名出了口恶气。
二哥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两句话,带来的震慑效果比她威胁还要有用的多。
目送嬿姬离开,洛彬河缓缓把目光转向舅舅家的表妹。
陈意芝对上洛彬河嗜血冰冷的双眼,牙齿上下打颤。
洛彬河笑容都没给她一个,冷声道:“表妹所作所为,我这里都记下来了,浅儿是我和大哥唯一的妹妹,动她之前,先过脑子掂量掂量。”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纤长的手指转向地上断开的鞭子,继续说道:“若是不听,这便是下场。”
可是陈意芝被打了一巴掌本就委屈,手臂又受了伤,看到昔日对她有求必应的表哥这般陌生冷漠,还一味地维护洛浅浅,当即哭着离开。
倒是洛浅浅,清冷透亮的眸子,被一股暖意包围,将她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冲散了不少。
她对二哥柔柔一笑,柔软许多的声音清脆动听,“二哥,表妹这回怕是真的要哭鼻子了。”
“她哭她的,不管她。”
洛彬河眼神里全是宠溺,而且都是给洛浅浅一个人的。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妹,他心里一阵感概,家有妹妹初长成,便宜萧城那小子了!
“大哥进宫复命去了,他担心府里有人闹事,让我先回来把持大局,以免有人欺负你。”
兄妹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洛浅浅好奇问道:“二哥怎知我会被欺负?”
洛彬河见小妹得了便宜还卖乖,佯怒睨了她一眼,目光望向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缓缓解释道:“我和大哥当年迫不得已去了北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荒谬的预言,祖父祖母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京城中危险重重,看不见的人心在暗处隐藏,随时都能要了我们的命。”
“离开京城后,我和大哥一路被三路刺客追杀,幸好大皇子带人前来接应,才算是保住了性命,之后我们在北域,一待就是八年。”
洛浅浅静静听着二哥说话,把他的话和自己突然出现的记忆衔接。
“那些人的爪牙伸不到北域,我们和大皇子有了喘息的机会,大皇子得知你有此劫难,先我们一步回来保护你。”
洛浅浅所有的疑惑谜团似乎都被解开了,她最开始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萧城出现说是要救她,可是之前书中并没有这段剧情。
所以,萧城很有可能是重生者,或者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剧情发展。
“萧城……大皇子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洛彬河轻轻一笑,道:“以他的性子,自是不会和你说的。”
可是他明明就有白月光,看着如此优秀的兄长,洛浅浅有了思量,萧城下了娶她的决心,想来是不想让残暴的三皇子继位,加上她有两位年轻有为的哥哥,不娶她娶谁?
她眸光微转,语气淡淡:“他确实是个伪装高手。”
洛彬河:“嗯?”
洛浅浅:“二哥,祖母一早便惦记着你,你快去看看她吧!”
洛彬河:“浅浅,你是不是对大皇子有什么误会?”
岂止是误会,洛浅浅觉得自己已经摸透了那个看似不正经,实则城府极深的男人。
“二哥,我与大皇子接触的时间比和你还要多。”
洛彬河一想也是,自浅儿出生,他们三个和浅儿待在一起的时候相差无几,早知道他就先回来了,失策失策。
离祖母的院子老远,二人就听见了陈意芝在鬼哭狼嚎。
对视一眼,洛彬河对小妹说道:“家里又不是没有人了,要你一个小姑娘去带客人进来,你回去歇着。”
洛浅浅还没开口,便看到二哥富有深意的眼睛,转而重重点头。
她并没有按照二哥的话会院子里歇着,而是来到后厨,决定亲自给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两位哥哥做点好吃的。
于是,厨房里出现了这诡异一幕。
被几个大老爷们整的井然有序的厨房忽然混乱不堪,白色的粉末飘满了每一位的头发,屋里被白色的粉末覆盖,吓得烧火的小伙子赶紧灭了火。
她前世从记事起就被组织秘密培养,长大后也是速食品解决温饱,从没亲手做过饭。
还是在厨房监督的林野看不下去了,指了一人帮她。
“洛姑娘,您说您想做什么吧,我们帮你做。”负责做糕点的汉子挠了下脑袋,一言难尽地看着洛浅浅面前的半成品,心里默默为面粉心疼。
洛浅浅一下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两世的老脸,不曾想手上的面粉沾到了脸上,顿时成了大花猫。
好巧不巧,门口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
“这是哪位姑娘,身形与我的浅儿这般相似,哟,浅儿真的是你?”
洛浅浅转身,面无表情地对上萧城欠揍的俊脸。
“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洛浅浅气得把面盆往前一推,心虚地扭头假装看不见自己的杰作。
林野偷笑一声,也就洛浅浅敢这般毫无顾忌地怼老大,换了个指定被削。
但是下一秒,洛浅浅忽然愣住了,一张和洛彬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出现在萧城背后,正笑意盈盈温柔地看着她。
她愣在原地,在原有记忆的刺激下,眼眶泛红,一滴泪涌现,顺着脸颊滑落。
洛彬阳本来还有些伤感,但是见到妹妹精致可爱,此时又有些许滑稽可笑的小脸,心里的拿抹哀伤转眼消失。
他贴心地上前,拿出帕子替小妹擦脸,帕子忽然被人夺走。
萧城满眼笑意地看着洛浅浅滑稽的脸,她流下的那一滴泪,在满是面粉的脸蛋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