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雕章的劳改人员果然来了。
他把章交给胡清泉说:“经济合同牌子不能雕圆的,它必须是长方形,还要有码文,懂不懂?”
胡清泉故作神态说:“这点我都不懂,就不配闯世界了。”
其实,他还是才知道这种印章,要弄成方块才行,违法生意算是做成了。
我突然问劳改人员:“你们的队伍里面有舞蹈家、科学家吗?”
劳改人员不屑地说:“多得很,不过我是最有头面的,不偷不嫖不赌,是杀人犯。”
我吓了一跳,劳改人员笑着说:“在农场里,杀人犯可是最了不起的一群犯人,强奸犯最低级,尤其是强奸幼女犯的人更可耻,低级哦!进了农场就要挨我们的拳头。”
我站起身去泡了三杯茶来放到桌上问:“你们劳改累不累?”
劳改人员说:“对我这样五大三粗的人来说,不累,而那些身体差的犯人就不行,天天叫苦。”
我又问:“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两名舞蹈犯人?”
劳教人员说:“没问题,改天我给你带几个来就是了,怎么!你也跳舞?”
胡清泉接话搬嘴说:“他是我的小姨妹子,九大的大学生,学编导,也是跳舞的。不过,你千万别叫跳舞蹈的来,那天将她给拐跑了,那我回家就死定。”
劳教人员灿烂地笑了起来:“哦!大学生,美女,我喜欢。不过,你姐夫说得对,犯人个个都聪明,你很容易上当。千万不要被搞‘下课’。过去我对作家都比较尊敬,可是进了农场后才发现大部分写文章、画画的人都是乱搞男女关系,家庭破裂了不说,还害得人家其他女的嫁不出门,他们进了农场还想以作家的身份来讨好我们,要知道,进了农场,就只有两个字:犯人。过去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人过问你,农场里只分犯法等级,抢劫杀人犯排位最高,跳舞的是九等,强奸犯排位低,懂吗?排位低的犯人是要受欺负的。”
听了这话,感觉这犯人里也有好人一样。
劳改人员收了钱,说是还要上山集合,要我小心坏人。
胡清泉拿起三个公章喜欢得合不拢嘴,让我上街买来印泥,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地盖。
“以后我找单位签合同时,就不必找借口啦!你岷山市不要我包工程,老子就往这大山里钻,当土匪,反正我技术过硬,不怕找不到工程。”
我突然说:“可以回边城工商局去登记注册,成立正规的工程队嘛?”
“早就想过了,你不知道,注册正式工程队的一摊子手续就够我跑几年,我只有一个沥青生产技术员证,没有工程师职称,没会计、出纳、质检员,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光杆司令带一群女兵,注什么册?谁会同意我注册?就算注了册,那些管理费、税费不吓死你来摆起才怪,工程生意少,挣钱,挣火钳还差不多。”
“你没去注册,没合法手续,说不起硬话,当然承包工程就要受阻,就靠你这样,包一个工程就用回扣来引人家,不长久!”
“你不懂,就算你什么手续都有,在这个世道上也有要讲回扣的事,还不如不办手续好点,减少一笔开支。”
“还有,老是请女工,她们累不得,工程进度慢,我认为还是要请一批男工才行。”
“不行,男工除了能出力外,房顶拉布粗手粗脚,根本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