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
天上无一丝星光,夜半时分,一道黑影如一片羽毛般,轻轻翻过一丈多高的大墙,落在了院子里。
黑影是韩立洪,院子的主人叫唐福海。
唐福海是商人,无良商人。
唐福海是保定有名的大布商,主要经营的是曰本产的布匹。这次禁卖曰货,唐福海就把曰本产的白布染色,然后冒充国产来卖。
唐福海很有势力,在保定也算是一号人物,嚣张的很,他冒充国货的事儿被发现后,那些曰本布被纠察队没收,但就在公开焚毁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派人来抢。
韩立洪已经暗中观察了唐家两天,把唐家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住在唐家的,出了车夫杂役和使唤婆子有四人外,另外还有两个保镖。
韩立洪最先解决的是两个保镖。
他是杀人的大行家,要论这方面的技术,一定是天下第一。那两个保镖在睡梦里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都是一刀毙命。
而后,就是那四个车夫、杂役和使唤婆子。韩立洪没有杀他们,他把他们打昏,嘴堵上,绑了起来。
最后,韩立洪把唐福海和唐福海的老婆,以及唐福海的小儿子两口子,叫到客厅开会。
四个人都被绑坐在椅子上,嘴堵着。
没理会唐福海两口子和唐福海的小儿子,韩立洪站在那个小媳妇面前。
小媳妇长的还不错,但这会儿,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黑纱罩面的韩立洪。
韩立洪轻声问道:“你们家把金子银子都藏哪儿了?”
“我……不……知道!”
小媳妇的话音未落,韩立洪右手就揪住了她的头发,同时左手腕子一翻,一把铮亮的匕首就刺入了小媳妇的脖子。
也不知韩立洪怎么弄的,匕首轻轻一转,就把小媳妇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韩立洪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后撤一步,依旧端着在椅子上的尸身从脖腔子里喷出了一串血注。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景象,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唐家三人都被吓昏了。
他们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在客厅里,但却是面朝着墙壁坐着,谁也看不到谁。
这时,就听那个杀人的祖宗说道:“把你们家藏钱的地方写出来,要是我发现彼此对不上,只要有一处,我就把这小崽子的脑袋瓜子割下来。”
“好汉爷,我们写,但我们家藏钱的地儿,我儿子他不知道。”唐福海的老婆说道。
韩立洪暗暗点了点头,他还真选对了。
他之所以选了唐福海,除了唐家无良之外,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唐福海怕老婆,这个家实际上是他老婆在当。
这个年月,只要稍有积蓄的家庭,就都有藏钱的习惯,把钱装在坛子或者大缸里,埋在地下。
如果是一般家庭,藏钱的地方只有老爷们知道,而要钱不要命不要老婆孩子的男人又极多,所以很可能白忙一场。
但老娘们当家的就不同了。
韩立洪道:“那就你们俩写。”
韩立洪早就准备好了,唐福海两口子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纸笔,两人的右手也都松绑了。
果然,老娘们写的很麻利,而老爷们则如丧考妣,哆哆嗦嗦地半天才写完。
韩立洪也不着急,更不催促。
等两人都写完了,韩立洪拿过来一看,两张纸上写的一样。
没有一句废话,看完之后,他给了三人一人一刀,悄无声息地杀了三人。
唐家藏钱的地方共有四处,一处藏金,三处藏银。
韩立洪先把金子挖了出来,然后又挖了三个大坑,但这三个大坑却不是唐家藏钱的地方,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三个空坑是迷惑人用的,让别人以为唐家的钱都已经被弄走了,弄干净了,没有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拿不走。
十九块银元就一斤,一千九百块就是一百斤,一万九千块就是一千斤,而唐家埋藏的银元不下五六万,他如何能够拿的走?
所以,只有留下。
大坑挖完了,韩立洪又从去外面拿来几个一早准备好的坛子,先是按进坑底,然后再拔出来打碎。
最后,又往坑里坑外丢了百十块银元。
唐家真是有钱,银元有五六万,黄金也有七百多两,此外还有不少珠宝首饰和几百块零散的银元,他这次是满载而归。
黄金和首饰不能随身带着,藏东西的地方早就找好了,就在校园里。东藏省好,衣服换好,一切都弄好之后,韩立洪潜回了宿舍。
第六中学的学生大都是保定城里的人,住校的大概有三百人。
因为这阵子乱糟糟的,很多学生都被家里弄回去了,没几个学生还住在学校里,他的屋子里更是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出入很是方便,不会惹人注意。
回到宿舍,上了炕,一躺下,韩立洪立刻就沉沉睡去。
倒下就能入睡,这也是最优秀的特种战士必须具备的能力。现在他的身体素质还远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在精神方面,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睡到早上八点,韩立洪起来,洗漱过后,就从宿舍出来,向校门走去。
从学校出来,他在一处早点摊上吃了一套煎饼果子,喝了碗甜豆浆,然后向西关大街走去。
到了西关大街,在一个大门楼前,韩立洪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望着门楼上悬挂的“孙氏国术馆”的招牌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脚向大门走去。
孙氏国术馆中的“孙氏”指的是太极拳大师,太极拳五大门派之一的孙氏太极拳的创建人孙禄堂,但这个孙氏国术馆却并不是孙禄堂开的,而是他的一个徒弟开的。
之所以叫孙氏国术馆,不过是名人广告效应罢了。
韩立洪之所以要弃学从武,一是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尽快把身体恢复到以前巅峰的状态,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国术馆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其次,他是真的想学点东西。
学海无涯,文武都是一个道理。何况,民国时期是武术的最后一个高峰。之后,武术就不可避免地衰落了。
越是动荡的年代,武术才会越兴盛。和平的年代,武术自然会衰落。这没有任何办法,环境使然。
到武馆学武虽然和上学读书有很大的不同,但说穿了,这依旧是一门生意,所以没有任何困难,韩立洪交了二十个银元的学费,他就成了孙氏国术馆的一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