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韩立洪的心情很沉重。
韩立洪回到家,燕子一见,就立刻问道:“怎么样了?”
韩立洪道:“我让关亚怡招出李成涛和姜文兴,李成涛宁死不屈,姜文兴叛变了。”顿了顿,没等燕子再问,他又道:“关亚怡在医院里,她没事了,我已经答应她,一定救出李成涛。”
燕子知道韩立洪这么做的用意,理智地说,韩立洪这么做,她说不出什么来,以韩立洪的作为,别说牺牲几个人,就是几十个,也是值得的。
她道:“这会不会让你冒险?”
韩立洪轻轻摇了摇头,问道:“关亚怡和李成涛是两口子,这事儿资料里怎么没提?”
燕子一愣,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第一次,韩立洪的心情是真的不好,燕子和妖精都看出来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燕子温柔地问道:“昨个儿一夜没睡吧?”
韩立洪道:“早上眯了一会儿。”
燕子道:“那睡会儿吧。”
这时,韩立洪才发现他的情绪影响了燕子和妖精,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儿,就是觉得对不住他们两口子。”
韩立洪这话一说,燕子和妖精的心情都好过了不少,虽然这种牺牲是必要的,但她们绝不希望看到一个冷酷无情的韩立洪。
燕子道:“你还是睡会吧。”
韩立洪点了点头。
妖精上炕,给韩立洪铺被子。
脱去外衣,韩立洪钻进了被窝,然后转过头,看着燕子和妖精,可怜巴巴地道:“你们谁陪我?我需要温暖。”
第一句,让燕子和妖精脸红;第二句,又都给气乐了。妖精过去,拉过被子,盖住韩立洪的头,笑骂道:“你小子就老实睡吧。”
被子里,韩立洪道:“郑大虎来了叫醒我。”
妖精问道:“他几点来?”
韩立洪道:“十一点。”
韩立洪没声了,燕子也脱鞋上炕,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悠长的呼吸声,韩立洪睡着了。
妖精看了韩立洪一会儿,确定这小子确实是睡着了,就转头对燕子轻声道:“他刚才是不是装的?”
燕子一愣,问道:“什么装的?”
妖精作心情沉重状。
燕子笑了,摇头道:“不是。”
“这小子可真够没心没肺的。”妖精悻悻地道:“要是我们出事儿,他是不是还能睡得着?”
燕子低垂的睫毛动了动。
妖精身子向燕子栽歪过去,头枕在了燕子的大腿上。躺舒服了,妖精问道:“小姐,我躺和他躺感觉有什么不同?”
燕子飞速地瞥了一眼炕头,伸手捏了捏妖精的脸颊,低声道:“别胡说八道。”
妖精笑道:“放心,他睡着了。”
她们对韩立洪已经非常熟悉,韩立洪要是装睡,能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她们。
燕子道:“好好躺着吧你。”
妖精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又睁开,担心地问道:“小姐,这小子不在,李成涛会不会有事儿?”
燕子道:“不会的,军统必然把李成涛当成大鱼,会很小心的。”
妖精又道:“那怎么才能救出来呢?”
想了想,燕子道:“会有办法的。”
不知何时,妖精也睡着了。
十一点,敲门声准时响起。
燕子一动,妖精立刻醒了,燕子道:“郑大虎来了,我去开门,你把他叫醒。”
燕子出屋了,妖精把韩立洪推醒。韩立洪一醒,就把妖精拽进了被窝。
妖精急道:“别闹,郑大虎来了。”
――――――
一个独臂大汉站在门外。
燕子把门打开一看,就知道大汉肯定是郑大虎了。
郑大虎,二十七岁,天津西郊李庄村人,十四岁就在海河码头上干活,因其叔叔是[***]员,他十八岁那年也参加了[***]。
郑大虎自幼习武,有一身好功夫,为人也豪爽仗义,慢慢就冒出头来,拜在了青帮大头子袁文会的门下。
三年前,袁文会和人争外河码头,戏码之一是油锅捞金钱,要从滚开的油锅里把一块大洋赤手捞出来。
这活儿,敢干的人本就极少,而能干成的人就更少。
当时,双方已经各有三人出战,但都失败了,到了第四个回合,对方成功地把大洋捞了出来,而袁文会这一方,却无人敢再出战。
混混儿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如果无人敢出战,那码头丢了事小,这个面子袁文会丢不起。
就在这最关键的一刻,名不见经传的郑大虎站了出来,而且,还成功了。
为此,郑大虎把右臂丢了,但获得了袁文会的器重,成了袁文会手下四大金刚之一。
袁文会是天津卫势力最大的青帮头子,在曰租界更是一手遮天,是天津卫最大的汉歼。
于是,自然而然,韩立洪要对付曰本人,郑大虎就极为重要了。
燕子把郑大虎让进了西屋,进了屋,对过暗语之后,郑大虎热情地道:“您就是中央特派员燕子同志?”
燕子点了点头,道:“郑大虎同志,你好。”
打过招呼,郑大虎道:“燕子同志,领导已经跟我说了,今后我完全听您的领导。”
郑大虎有些局促,燕子温婉地笑了,道:“郑大虎同志,领导不是我,另有其人。”
郑大虎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这时,门帘一挑,韩立洪走了进来,他笑道:“是我。”
郑大虎吃惊地看着进来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