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才的脸更阴沉了,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他沉声问道:“燕子同志,如果党中央命令你回去呢?”
燕子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她沉静地道:“我要留在墨鱼身边,如果组织不允许,那我只有退出组织了。”
李贺才大怒,他一拍桌子,斥责道:“燕子同志,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
燕子沉静如故。
一看要弄僵,王道林赶紧把话岔开,问道:“燕子同志,你来找我们有什么急事?”
燕子道:“墨鱼要杀天津的鬼子,他希望能得到我们的帮助。”
“这是应该的。”王道林道:“燕子同志,墨鱼要我们怎么帮助他?”
燕子道:“他希望知道在天津地下党的情况。”
这时,工委书记蒋权问道:“燕子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燕子道:“墨鱼想知道我们在天津所有地下党的情况,这样他在有所行动的时候就知道有谁可用。”
李贺才道:“这怎么可以?”
王道林也道:“燕子同志,你应该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沉吟片刻,燕子道:“王书记,墨鱼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他今后必将对党的事业有极其巨大的帮助,这也我决心跟在他身边的原因。”
李贺才问道:“燕子同志,这个墨鱼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轻轻摇了摇头,燕子道:“对不起,李书记,墨鱼的情况我只能向周先生一个人汇报。”
燕子把周先生抬出来,李贺才立刻就没脾气了。
燕子继续道:“同志们,不久之前,墨鱼帮我们营救出了六十七名同志,这件事的意义如何,大家应该都清楚。”
确实,仅仅这六十七人的分量就已远远超出了天津地下党。何况,还有鸡鸣山的红色苏维埃。
虽然,现在鸡鸣山红色苏维埃的主导权不在他们手里,但一支武装力量是实打实地掌握在他们手中。
李贺才道:“燕子同志,这一码是一码,他营救了我们的同志,我们感谢他,但并不能因为感谢,就可以违背党的组织纪律和原则。”
燕子道:“李书记说得对,不能因为感谢而违背党的原则纪律,但我想说的不是因为感谢,而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们和墨鱼合作,将会对党的事业有极大的帮助。”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农委书记王玉珍问道:“燕子同志,墨鱼会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沉默半晌,燕子道:“墨鱼可以帮助我们往敌人那里安插我们的人。”
王道林等人再度震惊,他问道:“真的?”
燕子点了点头。
李贺才又道:“燕子同志,墨鱼现在帮助我们,但你能肯定他将来不会出卖我们?”
沉默片刻,燕子道:“李书记,这种保证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不相信,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李贺才脸现怒色,这时,蒋权问道:“燕子同志,墨鱼要怎么杀小鬼子?”
燕子道:“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墨鱼不做则以,他要是做,动静就一定小不了。”
王道林道:“燕子同志,这件事太重大,省委还得仔细考虑。”
“应该的。”燕子道:“王书记,那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
“好,今天就到这儿吧。”说着,王道林站起身来。
燕子也站起身来,但没动,她又道:“王书记,请千万不要暗中调查墨鱼是谁,那会引起误会的。”
王道林点了点头。
燕子走了,四个人继续开会。
李贺才道:“王书记,这个墨鱼太关键,我认为我们应该把墨鱼调查清楚。”
没等王道林说话,蒋权道:“我反对。刚才燕子同志已经说的很明白,墨鱼虽然帮过我们,可一旦我们威胁到他,他不会有什么顾忌的。”
王玉珍也点了点头,道:“从保定反馈上来的情况看,墨鱼确实掌握着很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调查他,一旦触怒他,他把我们的人杀了,那就不好办了。”
王道林也点了点头。
李贺才又道:“我反对把天津地下党的情况泄露给墨鱼,一旦出了问题,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王道林、蒋权和王玉珍都沉默了。
――――――
从修表店出来,燕子顺着大街向南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一辆黑头轿车在她身旁停下,同时,左侧的车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燕子一矮身,坐进了车里。
开车的是韩立洪,妖精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眸里依旧带着一丝残存的媚意。
到了家门口的巷子里,韩立洪把车停下,三人下车。当他们走进巷子里,一个人闪了出来,把车开走了。
回到家,进了屋子,妖精第一个脱鞋上炕。
三人在大炕上各占一个位置,坐好后,燕子没有丝毫隐瞒,把见面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韩立洪仔细地听着。
暴不暴露他的身份,由燕子决定,他把这个权力交给了燕子,燕子没让他失望。
燕子讲完,韩立洪问道:“王道林可信吗?”
燕子道:“我和王书记早就认识,他是一个久经考验、意志坚定的革命者。”
韩立洪道:“那这样,你和他单独谈,除了冉庄的事儿,你都可以和盘托出。作为交换条件,除了在警察局和军统里安排你们的人,我还可以把鸡鸣山给你们。当然,不是马上,而是逐步。”
燕子一听,眼睛就是一亮,这是第一次,韩立洪谈及鸡鸣山的归属问题。现在,韩立洪既然谈了,那就要说个清楚。
沉吟一下,燕子问道:“立洪,对鸡鸣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立洪道:“如果你们把梁爷弄成[***],我也是乐见的。”
韩立洪掌控鸡鸣山,靠的就是梁桂英,但把梁桂英变成[***],尤其是让梁桂英脱离韩立洪,这谈何容易!
燕子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