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一角有一个破落的修道院。
没有修女,没有神父,没有听取教诲的孩子们和他们严格的家长。
在我们读过的无数个故事中,破落总会造就邪恶,最神圣的地方却会召唤出最邪恶的魔鬼。
但今天有些不同,造访这个破落地方的怎么说呢?一只狒狒?卷毛狒狒?
还是一只咬着烟头跟着周围三头恐怖直立猿吞云吐雾的卷毛狒狒?
轰隆!
雷光闪烁,清凉的雨滴击打在青绿色生着苔藓的石板上,那清脆的声音叫人出神。
至少bright是这样。
bright出神地望着沾满水滴的残破窗户,身旁跟随着他的三个疑似老兵身强体壮的男人同样陷入了沉默。
直到一声开门声将他们唤醒。
伊斯走了出来。
他朝bright使了个眼色,后者向他身边的那几位挥手道别后跟上了伊斯的脚步。
二人撑起雨伞,伊斯走在前面,bright跟在后面。
两人在沉默中前进,直到伊斯开口问道:
“你和他们打好了关系?”
“嗯哼?”
“我是说那几位。”他顿了顿:“他们是老兵吧?”
也就是伊斯最开始见到的,将他押送至警局的那三个男人。
“不,他们是特工。”
“特工?”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bright又吐了个烟云,然后随手将烟摁在沾着水的垃圾桶顶上:“他们并不专业,甚至完全就是门外汉……但他们确实是特工……或许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
“联邦调查局所属特异事故处(unusual incidents unit,federal bureauinvestigation)。”伊斯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世界或许与我们的世界超出想象的接近。”
“但这里没有基金会。”
“也没有goc……或者说,基本上的超出国家范畴的大型组织都没有。”犹豫了一下,伊斯又补充道:“至少接待我的人不知道。”
“或许吧……”bright顿了顿:“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已经沦为邪神的乐园,只有少数人保持着清醒……嗯,被称作迂腐的清醒。”他自嘲一笑,而伊斯保持沉默。
bright抬起手,然后他才发现唯一的香烟已经被他丢掉了:“我与他们聊了聊,很浅很浅的内容……毕竟对方好歹也是老兵啊,警惕心一直都保持着,但即使是这样,有些东西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在外。”
bright轻声说道:“那三个人中最壮的那一个,对,就是手上留着疤的那个,他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为了阻止战争。”
伊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明白这戳中这个男人的痛楚。
scp-590,一个拥有把别人的疾病吸收到自己身上的男孩子,也是bright的弟弟。
在一次实验中,bright选择让590治疗别人智力障碍导致他智力退化到永远三岁状态。
但这并不代表bright希望伤害自己的弟弟,事实上bright家族是有名的弟控家族,这点在brigh和他的o5哥哥身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bright无法将自己的弟弟从被基金会收容虐待中拯救出来,这个基金会中极富有权势的bright家族(一家四位o5一位天启四博士,在o5议会中bright家族最多时同时占据过3个之多),却无法拯救自家中最小一辈的弟弟妹妹。
所以bright承受起这份罪孽,亲手将自己的弟弟弄成脑残,以确保他的弟弟永远不记起来某些非常痛苦的事情。
那是一些远远超越人类想象的痛苦,正是因为了解了某些令人震惊的事实,这一位天启四博士才只能忍下心采取了比记忆消除更极端的措施。
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弟弟连“理解”这份痛楚的能力都全部消失。
这是jack bright(杰克布里奇),一个被963项链的诅咒成了永生的异常存在的男人。
bright的话还在继续:“……战争结束,或许是从肾上腺素中解放出来,他感受到了无法抑制的负罪感。”
“他对镇静剂有着超乎想象的敏感,所以他可能吸过毒,他身体上的某些伤口并非锐气或者枪械导致,可想而知他曾经度过一段堕落的人生。”
“但他最后走了出来。”伊斯忍不住插嘴,这凝重的气氛令他窒息:“他为了拯救人类而奋斗……”
“不。”bright死死地盯着伊斯,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东西,然后轻轻地说道:“正相反,他没有走出来,或许一辈子都不会。”
伊斯无言以对。
“这不是奋斗,是牺牲,所谓的自我毁灭。”
伊斯不敢看bright的脸,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无法消除心中如出一辙的压抑。
将一切划上句号的,是如叹息般的一句总结:
“当他对着自己弟弟开枪时,他的生命就结束了。”
伊斯的眼睛也红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伊斯岔开了话题:“你想知道我们该如何逃出这个世界吗?”
他浮夸地做了个大动作。
嘻嘻哈哈的表情再度浮现在某只卷毛狒狒的脸上,bright假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猜谜了。”
两人对视一笑,假惺惺地狂笑。
然后他们的双双浮现出尸体般的冰冷。
“你听说过‘黑皇后’吗?”
其中一个人轻声说道,是伊斯。
“gears的女儿,一个在幼年时代被父亲抛弃,一心沉浸在重建自己家庭的理想中的伤心女人。”
bright回答道。
(gears,天启四博士之一,他总会抛弃妻子,加入基金会。他终将失去感受情绪的能力,最后拥有极强的理智和逻辑能力。)
……
“黑皇后?”苦闷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黑暗的小室。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有水珠从房顶滴落,这个房间就是这样的潮湿。
“那位蛇之手的l.s.(“little sister”)?”
没有人回答。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与逃离那个世界产生关系,据我所知,那个世界并不存在蛇之手。”
“你说被放逐者之图书馆(蛇之手驻地)本身比蛇之手更加古老?”
“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了……嗯,那个连接着无数世界的女人依靠着的是图书馆能力,大概就是这样……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那一位深红之王的信徒为什么会……”
“不必惊慌,那个世界不存在基金会,所以gears博士也一直好好地享受着自己的温柔乡,那位黑皇后甚至没有‘诞生’。”男人压低了“温柔乡”三个字,苦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如果有变化,潜伏在‘spiritual time traveler’(精神时间旅行者)身边的那一位会及时向boss汇报。”
“不要背叛,我看着你。”
再没有声音传来,苦闷声音的主人走出了小室。
“有点意思。”他冷笑一声,声音渐渐变得温和而儒雅。
连接着潮湿小室的门被紧紧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