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小虎那句“我和钟文也算是朋友,欺负你们算啥事?”从他这么一名与鸡冠头等人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嘴里说出,偏偏没有半点违和感。
就连鸡冠头和身后的几名马仔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江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像原来那般看重资历,比的更多是效益了。
在老妇人看来,自己今日已经是无论如何躲不过这一劫时,小虎出现了,三言两语就将对方给打发走了,还很有可能是永久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一切显得有点不真实,但老妇人还是反应很快的朝着小虎连连道谢。
从地上捡起了云烟,刚准备给小虎发一根,不过再递到手边时,她又有些迟疑了。
心一横,从门口货架上取下了仅剩的一条芙蓉王。
“小哥,虽然不知道你是我家阿宇的什么朋友,但今天的事儿真的谢谢你了。老婆子我这里也没啥好东西,要不你拿点梨子?或者是这刚到的红富士苹果?”
老妇人一边将烟往小虎怀里塞,一边就开始对着她的水果摊翻弄了起来。
“阿姨,待会待会!”小虎一把拦住了刚准备弯腰的老妇人,开口道:“我今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老妇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有些迷惘的看着小虎问道:“什么正事儿?”
“啪!”
小虎把手包里的两万块钱摆在了一旁架子上,表情郑重地说道:“我今儿是来送钱给金宇的。”
“唰!”
老妇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连连摆手道:“小伙子,我家金宇都进去七年了!原来有什么事儿都跟他无关了啊!”
小虎眼睛一眨,辛苦胡诌道:“不是!阿姨你想岔了,我就是替老板过来还个钱,啥事都没有!”
老妇人将信将疑也不愿接下这两万块钱,而小虎只好再次开口道:“阿姨,您今天要不收这个钱,我都回去交不了差!你行行好,让我少挨两句骂行吗?”
小虎这话一说,老妇人也不好意思了。毕竟今儿要不是小虎,她都不知道得多麻烦了。
再三思索后回道:“那小伙子你就把钱放这儿吧!你老板是?”
“好嘞!”小虎见自己任务完成了也挺高兴的,朝着老妇人笑了笑说道:“我老板是光年张鹏,和宇哥睡过一个铺的兄弟,您和他说,他保管认识!”
相比于小虎这边的小插曲,曾锐和老赵那头去张管教家明显就简单多了。
一敲门,张管教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妻子就主动开门接待了他们,邀他们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和天下的香烟以及特意为两人泡好正冒着腾腾热气号称活、甘、清、香皆佳的武夷山大红袍。
难以想象,这是一名城北监狱基层干事的家。
等张管教的妻子说了几句招待不周的话以后,老赵则是没有丝毫耽误时间的意思,当下就提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金骏眉礼盒递了上去。
不同于金宇家母亲百般拒绝,张管教妻子连假情假意推辞的环节都省略了,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就直接收下了。
随即东扯西扯了两句,曾锐和老赵便离开了。
礼盒里摆着的是五沓联邦货币这一点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将张鹏交代的这两件事儿办完,曾锐并不托底。
他又拜托老赵继续找一找城北监的关系。要真是老老实实服刑,曾锐倒不怕什么,就怕自己对头那群“二代”只会玩一些下三滥的阴招。
当天夜里,一名穿着休闲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敲开了老金家的门。
“狗子,快往里坐!”
老金一打开门便热情的招呼道。
被称作狗子的男子笑了笑回道:“表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咋还狗子狗子的喊呢?”
来的正是城北监狱的值班干部杨蕤。
接着自然是两人一番交谈,虽然杨蕤说的相对委婉,但是话里的意思老金还是听得很明白了。
你让我保那个叫张鹏的,我打不了包票只能说尽力。上头的关系太硬,监狱方面的领导层插手,自己一个小干部很为难。
等老金将表弟送走后,立马又拨通了曾锐的电话,将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他阐述了一遍。
凌晨三点,曾锐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拨打罗挚旗的电话。
“叮!”
就在此时,漆黑的房间里随着短信提示音,曾锐的手机屏幕亮起。
“明儿上午,我来找你。”
看到罗挚旗的短信,曾锐爬起床点了根烟,出了一大口气。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曾锐与罗挚旗坐在公寓楼下的一间早餐店里。
坐上摆着两碗稀粥,几根油条,还有两笼小笼包子。
曾锐拿勺子搅拌着稀粥,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罗大少两眼。
罗大少今天穿着件白色polo衫搭配着一双宽松五分裤,光脚踩着双小白鞋。
整个人显得十分休闲,与以往那西装革履的样子差别很大。
见曾锐盯着自己看,罗大少毫不介意,慢慢咀嚼着油条。
等吃完以后,用桌上的擦了擦嘴开口道:“张鹏的事儿,有点麻烦。”
“对你而言都麻烦?”曾锐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罗挚旗点点头,如实回道:“麻烦。城北监狱只归七城领导管辖,城北的几位领导最多有点话语权,这事要我爹来办倒是可以。我来的话,还差点火候。”
曾锐咬着勺子有些上火地感叹道:“这踏马的可咋整啊...”
曾锐之所以犹豫再三也没有主动拨打罗挚旗的电话,就是因为不希望和罗挚旗牵扯的太多。
毕竟他现在跟着老赵老金一块儿干,说难听点就是和腾泰在一个盘子里抢食吃。
回头自己一出现问题了,还得请人腾泰的少东家来帮忙,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
况且这件事儿,曾锐即便是拉得下来脸求老罗帮忙,人家老罗认识你曾锐是谁呐?
“不过...我办不了找找人这事儿倒也能谈谈。”罗挚旗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道。
“不是!我说,罗大少,说话不带大喘气的!我鹏哥还在牢里以一敌百呢,你能不能别整些跌宕起伏出来了昂?”
一听罗挚旗的语气明显还有一线生机,曾锐也就忍不住损了罗挚旗两句。
罗挚旗刮了刮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办法能想,咱接触不到领导,还接触不了领导的儿子吗?”
“合着咱俩想找领导搭上话,还得先给人儿子伺候好?这要是城南那伙小B崽子一样的角色,我不没给人伺候好,回头还给他篮子捏碎了吗?”
曾锐顿时翻了翻白眼,显然对罗挚旗提出的这个法子不大认同。
“那倒不至于!我们找的这个领导儿子性格是稍微有点怪,但绝对不让你厌烦。我跟他挺难尿到一个壶里去,可你倒是很有机会。”
罗挚旗斟酌了半响,整了这么一句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