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骏和柳氏在原阳东门送别陈洛一行,回来即关门闭户,吩咐下人安分守己过日子。
陈骏倒是无所谓,本来就不爱出门。陈骏的妹妹水仙意见就大了,她整日和城里诸家小姐游玩戏耍,这不让出门还不憋坏了她!
“母亲,小妹还小,就让她出去玩吧!多带些人就是了!”陈骏笑着对柳氏道。“是啊!是啊!”水仙忙道:“我只去相熟的几家,不往远处跑。”
“好吧,好吧。”柳氏松口道:“不许出城,不能靠近河边,能不能做到?”
“一定,一定。”水仙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道。
过了两日,陈骅找上门来,邀请陈骏出去饮宴。
“不去,我爹出门前说了,不让我出门。”陈骏笑道。
“哎呀!没事啦!”陈骅道:“都是一伙小弟兄啦!我问过我爹,他也说让我去看看。我大哥二哥,‘荣盛’、‘荣茂’家的四哥五哥六哥都在。还有一帮从各地来到分家子弟们,很热闹。去看看?”
“走吧,走吧!”
“……”
“一起去嘛!”
拗不过他,只好去和柳氏说。柳氏倒是满口答应,只是出来时,后面拖了个小尾巴。
“她怎么也来了?”陈骅嘀咕道,陈骏但笑不语。水仙已经听到了,不满道:“怎么,有规定不让女孩子去的吗?我不是陈家子弟吗?我给你们丢人了吗?”
一连串的反问轰的陈骅晕头转向,忙躲到陈骏身后,悄声道:“这凶?你怎么受的了?”
“嗯?”水仙看了他一眼。陈骅一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因为人数众多,陈族长特意开了荣昌陈府的后花园和小较场。盛夏时节的后花园花团锦簇,让那些从乡下小镇来到年轻人大开眼界。多少人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次大比中取得好成绩,将来也能过这般锦绣的生活。
后花园虽新奇,不过这些年轻人过了新鲜劲,也就没什么兴致了。陈骅的大哥陈骝是长房嫡子,在众兄弟之间威望素重。见众人兴致索然,于是便说道:“众兄弟都是习武之人,不如去小较场,大伙切磋切磋如何?”
“甚好,甚好!”
“同去,同去!”
大家的热情立时高涨起来。
几兄弟相视而笑,引着众人前往小较场而去。
到了小较场,就隐隐可以看出众人分作三堆。其中“荣昌”陈府后面的人略多些,其余两家相差不多,不过若联合起来,却胜过许多。
“可惜九叔不在,不然咱们这边人还会多一些。”陈骅叹道。
前些天父亲出门,陈骏就觉得有问题,原来在这里等着呢!看来族长爷爷也是心思深远呀!“荣安堂”力量薄弱,无人可用,恐怕永远都得依附“荣昌堂”过活。明知有问题,却又离不了,不然,铁定被其余两家给吃的干干净净的。
操!这万恶的世道!
说话间几伙人已经商量好了。单纯的演练比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分成几组,仿大比形式,来一次小范围的对抗赛。为了提高众人的兴致,陈骝笑着道:“我下两千两,奖给此次比试第一的那位。”几位兄弟都笑着说好,也纷纷拿出数量不等的银两来。陈骊一撇眼看到陈骏,眼珠一转,便笑道:“骏哥儿,你也是咱陈家一支,你出多少?”
陈骝笑道:“骏哥儿还未成年,是个小孩子呢!就不参与了吧!”
“我年纪虽小,到底也是姓陈,自然也应该出一份以襄助此盛事。”陈骏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陈骝。
陈骝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接。犹豫一下,伸手接过,心想回头再还他就是。
几人的银票汇总在一起,居然有七八千两之巨。几人一合计,干脆设出三个奖项。冠军四千两,亚军三千两,季军一千两。分家诸人都兴高采烈,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尽力而为。
陈骏看这些人中,达到先天的不过聊聊数人,差不多一家有一两位。
“去听听,他们准备怎么比?”陈骏拉着陈骅道。
那几兄弟也在合计,几十人总不能都上场吧?于是决定,一边出五人,就按修为高低来排。
陈骝这边有两位先天一层,其余三位皆后天九层,其余两家也差不多。十五人抽签,一人轮空,入下一轮。
有两个先天抽到另两个先天,其余两人对着后天九层,轻而易举就结束了比赛。其他三对都是后天,彼此差距不大,斗起来煞是精彩。
陈骅看陈骏满眼生光地看着那两组先天比赛,奇道:“你看得过来?不如看看那边,对咱们还有些帮助。”
“还好!”陈骏笑道。
“嗤!”陈骊失笑道:“骅弟,他看那个都一样。一个后天四层,还想看明白这个,笑死人了!”
“你……”陈骅气道。
“别理他,看比赛!”
结果很明显,三个先天一层脱颖而出。陈骏特别留意了一下。来自原阳西南小镇的陈坚、原阳七里山的陈元夕和清河镇的陈万里。陈骏寻思,自己若对付这三人,或许功力不逊,可对阵的经验和招式的应用就大大不如了。
“看来,这三人应该会是此次大比的焦点了!”陈骏暗道。
三人得了奖金,其余人都上前祝贺并吵吵着让请客。陈骝笑着压了压手,道:“诸位兄弟,今天愚兄请客,松鹤楼!来一场英雄宴怎么样?”
“好!”
陈骏向陈骝告辞说要回家,陈骝要留他。陈骏指了指水仙,陈骝笑道:“那好吧!”
陈骏带了嘟着嘴唇的水仙回家,一路上水仙很不高兴。“怎么了?”
水仙道:“人家都去参加英雄宴了,你怎么不去?”
“我去干嘛!”
“哥,你也该努力努力了!总不能一直让人笑话吧?现在人家一说起来,你还是后天四层,我都为你感到不好意思。”水仙说道。
“行,回去我就努力修炼好不好!”
“你老哄我。”
“不哄你!”长街落日里,夕阳把两兄妹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陈洛出门快一个半月了,眼见的中秋节要到了,看来是赶不回来了。柳氏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用心地筹备着中秋的诸项事宜。
中秋当天,惯例是要在荣昌陈府族长家大家团聚。加之今年诸分家之人大半来到,更是热闹非凡。
本来陈骏是与众兄弟一起在大院中坐席,不过老管家亲自来请,说族长请八少爷到里面坐席。
陈骏有些吃惊,陈骊满眼都是妒火。陈骅赶紧催他:“快去,快去。正好我把你那份一起吃掉!”
陈骊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沉着脸道:“吃货!”
“你说谁?”陈骅站起身来,怒道。陈骏把他扯的坐下来,笑着对陈管家道:“长者见召,岂敢不从!”对座中诸兄弟道:“诸位请慢用,我先过去了。”
来到厅里主席,族长陈榆笑道:“来,骏儿。你爹不在,你过来坐,也是代表你荣安堂一脉了。”
“是,族长爷爷!”陈骏给在座各位行了一礼,敬陪末座,又主动给各位长辈倒酒。席中诸长者都夸陈骏懂事,只是可惜了,修为太差了些。可怜荣安一脉,行将彻底败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时宾主尽欢。
陈管家匆匆而来,俯在陈榆老族长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陈榆脸色一变,低声道:“真的?”遂起身给诸位陪了个不是,向后堂快步行来。
后堂中一位四十余岁的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座中沉思着。
陈族长快步进来,拱手道:“白城主,此事确实?”
白城主即原阳城守白秋叶,与陈家还是姻亲。他的长女,便嫁给陈家原有天才之称的陈家三少陈驹。十六岁即突破先天的陈驹被誉为原阳百年才得一见的天才,当时消息传开,全城哄动。可惜天妒英才,成婚半年后,在一次冒险中丢了性命。
“已经确实了!”白秋叶沉痛地说道。陈洛是陈家族长最重要最坚定的支持者,其重要性,甚至比亲子还要强些。这次遭伏受伤,不但荣安陈家濒临崩溃,连荣昌一支也大受影响。起码在与荣盛、荣茂相比,已经不占优势了。
原来此次陈洛押运货物去盐津城,在距盐津城四百余里的二龙山遭遇山匪的袭击。不但货物全没,随行镖师伙计大半罹难。陈洛拼死保护剩下的人逃入盐津城,因强行催动内力,透支过甚,丹田与经脉已出现裂隙。如非陈洛也算认识盐津城城守任秋水,对方用一颗“大还丹”暂且稳住他的伤势,恐怕都坚持不到现在。
“哎!此番也多谢任城主了!此番恩德,老夫全家感戴。”
“陈族长不必客气,任城守也是我的同门师兄。咱们是亲戚,自当守望相助。现今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人接回来?”白秋叶说道。
“对对,这得好好合计合计。如今我陈家,可再经不起事了!”陈榆拈着长须说道。